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蒙蒙细雨,余轻晚失魂落魄的拦了一辆出租车到城外的墓园。
那里或许有她唯一留得住的温暖。
到了山脚下,那司机不肯上去,她不坚持就下了车,一步步的走上了半山腰。
傍晚的陵墓园安静的可怕,雨水渐渐大了起来,地上积蓄了一个个水窝,溅出朵朵美丽的水花。
她麻木的走着,雨模糊了视线,却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终于看到了,墓碑上的女人,黑白照片上的人笑颜如花,眉目温婉的望着她,细看与她还有几分相似。
余轻晚缓缓的蹲了下来,将脸贴到照片上,汲取那一点卑微的温暖。
为什么要把她独自留在这个世界上,让她活的这么累又这么的狼狈不堪呢。
妈妈,外公也去世了。
我真的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呢。
她像一个卸下所有伪装的孩子,躲在这场大雨里,彻底迷失了方向。
将头埋在臂弯里,莫名的让她觉得这样到地老天荒就好了。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又灭,夜幕一点点的染上漆黑,雨却越来越大。
远方渐渐传来咔哒的脚步声,很熟悉的一种感觉,让余轻晚抬起了头。
果然是他。
雨幕里,他撑着一把骨节分明的伦敦黑伞,遮挡了一半精致耀目的容颜。
白衣黑裤,安静美好的宛如雨后初晴,像染旧的水墨画却被雨水打的模糊。
他停在她面前,悄无声息的为她撑起一方安宁,颠倒世界。
他不言不语,余轻晚抬起头,忽然露出一个安然的笑容,如开到茶蘼而萎的花。
雨的声音噪杂,他却如此清晰的听到她的话。
“对不起,每次都让你看到我最狼狈的模样”
“顾北臻…”她轻轻的念道,像害怕打扰了什么。
雨漫过山坡,他静静的望着她的笑,无辜而又透着依赖,心底却分明闪过一丝柔软的妥协。
这么傻的女人,要是没有他在身边可怎么办啊。
若干年后,她想起这一幕都觉得心头温暖。
他向她的母亲的墓碑优雅的鞠躬过后,背着她走出了墓园。
大雨滂沱里,她靠在他的背上,却安宁的像是得到了整个天地。
或许,就是从那时开始,爱情的根悄然发了芽,开出一朵芬芳的花来。
像被裹匣在一个潮湿的梦里,深处有不可触摸的温暖。
余轻晚晕晕沉沉的睡了一整晚,醒来的时候果然又在顾北臻的怀里。
她淡定的推开他的胳膊,头重脚轻的去准备早餐。
吃饭的时候,余轻晚埋着头,都快把头伸到碗里去了。
“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顾北臻边优雅用餐,便冷冷的开口道,藏着不悦。
余轻晚浑身僵硬了一瞬,很快就恢复了自然,淡淡道:“昨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我想她了。”
除了这个,其余的她都无法开口,因为太过难堪了。
“那代我向她问好,感谢她生了一个如此优异的女儿。”他诚恳道,带着眼镜的模样温文儒雅,像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
心脏像被什么一撞,余轻晚抬起头诧异的望着他。
顾北臻用餐巾擦拭过唇角,动作标准的像是教科书,眸色水光潋滟,“毕竟,像你这么会惹祸的女人可不好找。”
就知道,他才不会夸她。
“中午,需要我给你送饭吗?”她问道,谁叫她寄人篱下呢。
轮到顾北臻抬起眼瞧了她一下,一贯波澜不惊的眼掠过诧异道:“难得你还有这份自觉?”
余轻晚:“……”
客厅抽屉里有药,记得吃,免得感冒。”站在门口,他叮嘱道,看余轻晚乖乖点头,这才离开。
一早上,余轻晚闲的无事,去厨房煲了一锅紫藕排骨汤,边照顾火候,边做家务,把整个家整理的纤尘不染,井井有条。
心情也不知不觉的变好了,边干边哼起了一首欢乐的曲调。
看时间差不多,她炒了两个素菜,还有咕噜肉和可乐鸡翅。
她注意顾北臻的口味比较清淡,莲藕去油腻,正正好。
把菜都装到食盒里,余轻晚才想起她的感冒药还没有吃,连忙找出来吞了下去,就出门了。
吃的太急,都没有注意到感冒药盒上写的有强力安眠效果,要注意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