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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又是一年最末端

这个冬天特别冷,这是高一的第一个冬天,面对人生地不熟的学校,不同脸孔的同学,我转遍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都不会有他的出现,我知道毕业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各奔东西的时刻,可是有的人就是冤家路窄,我和那一群人的故事才要刚刚上演了,终于不和郑嘉欣汤唯清还有悠悠他们同班了,我是该兴奋呢!还是该悲伤呢,毕竟当初那么好,分手真的让人难割舍,原来最难过的事是离别。

下雪的那年冬天是我十六岁过后了吧?那年我喜欢听雪的声音。我不喜欢冬天的原因是冬天太假了,穿着茉莉色的长裙却带着满身的尘埃,外表晶莹剔透甚至十分纯洁的她也落得一身埃土,其实雪最可怜了,她一瞬间就白了头,难道不是因为看透了红尘?白色的东西都是在掩盖自己那洗不掉的黑色,我又想起那个和希言最后在一起的那个冬天了。

我牵着希言的手希言拉着我在街上走,大概下雪唯一的好处就是能模糊人的视线,在那样的街上牵着手的情侣不止只有我和他,当我停下脚步,当我有点慌忙的时候,我赶紧挣脱了希言的手,告诉他,我不舒服,先回家了。希言来不及问我一句,我就消失在人海了,我知道他一个人的时候会很孤寂,而且被扔在大街上的感觉何尝不是抛弃呢?

回家后赵江帆早就等在那里了,我知道我要完蛋了,也就是在这一天我发现希言比我多知道的事,以至于开春之初我和他又在一起了。“我供你吃供你穿是让你好好学习的,你看你都干了什么!”他的声音都快把屋顶掀翻了。我知道街上我看到的那个人一定是他——赵江帆。我心下想,难道我不想吗?我不想牵着你的手一起逛街吗?如果这是大学的话,就算碰到的人是我的班主任,我也会牢牢牵着你的手甚至更紧。可是毕竟那时候不是大学,我放开了他的手也许就是永远的离别,有时候在一瞬间失去的东西是永恒的,可是明明知道但还是不得不放开手这是选择里面最痛苦的一件事。他又说:

“就算小言不是你妈生的,但是他毕竟和你一样叫着她妈,你们最好别来往了,你可是小言的姐姐,我这是警告,你要不听我的立马给我滚。”

“她不是我妈我从来都没叫过她妈,我也从来没承认她是我妈,就连李悠扬我都没承认过,我才不要承认她,我讨厌她……”我还没说完,赵江帆就用他的粗糙的大手从空中快速飞了过来,我的脸只感到剧烈的疼痛,赵江帆扯着我的头发,问我,为什么要和大人顶嘴?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没权利说一句话你知道吗?我害怕他,我拼命点头,我给他认错,我知道我错了,我求他放过我,可是他当时像疯了一样,根本听不进去我在求他。小远跪下来求他别打了,连唐然都替我说话了。我不知道当时是有多大的勇气才说完了那些话的,我从来没和赵江帆那么大声的吵过架,我甚至都没和他说过什么话,只是在夜晚的时候听见唐然鬼哭狼嚎的声音,然后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向我走来,接着我就被一双大手抓起来,然后是两个响亮的耳光,他是走了,那边屋里也没有费力的假惺惺的哭声了,可是这无尽的黑暗都得我去承受,我感觉草不断的疯长,不断的疯长,我最终被困在草疯长里,我再也出不去了。有时候梦里的事就好像是十年之后或者多少以前我曾经历过的,那些感觉好像和梦里的一模一样,长长的生了锈斑的铁轨,一辆再也没有人坐的火车,却还是按时按点的行驶。我知道前面是通向死亡的道路,因为铁轨是断了的,那个被魔鬼扯断的铁轨,直到多年以后我发现其实我就是那个魔鬼。

终于我被打晕了,但是我知道那不是被打晕的,看着血从鼻子里流出来,心里好恐惧,我知道我流鼻血了不止一次了,我不停地擦着那些止不住斩不断的红色的水,然后眼泪挂满了脸,然后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我好像灵魂出了身体一样,我还是在那条街上,我看见希言拉着一个女孩,突然间周围不是有雪的季节而是到处有蒲公英的季节。那个女孩儿的笑声格外爽朗,听到那样的笑声我感觉自己也是幸福的,那个时候的希言还是那么阳光的一个孩子。可是转眼间就是在十字路口红灯下,到处一片吵吵闹闹的声响,最显眼的是那路中间躺着的女孩儿和一滩像枫叶红的水,还有她身边那个哭的歇斯底里的男生,从他口中我知道那个躺在地上孩子叫——任凉。

我多想抱着那个男生给他一点温度,也许那个时候他的手还不是那么凉的。可是我刚要走近他就发现我已经不是在刚才那个地方了。我看见了汤唯清和梁城达了,梁城达在给一个人发短信,接着我手机就响了。梁城达和那个女生在一起再也不会专心致志了,因为那个时候已经有我赵凉如的介入了。即使那个时候同意给我演戏的人还有汤唯清,梁城达的妹妹要求他那么做汤唯清也只好答应了,本来被耍的人是我可是没想到梁城达假戏真做,当然了他还可以借助那个名义光明正大和我在一起,汤唯清只是觉得他是在玩我却不知道她老人家早就失去了他。原来梁城达和汤唯清一直以来就是一对儿啊!难怪最后她要煽动郑嘉欣来欺凌我,整个布局的人就是汤唯清,而我和那个小清新——郑嘉欣就变成了——受害者。

一个人一开始就讨厌的人一定有那个人讨厌的理由,只不过那个时候不知道理由是什么,但是直觉就已经告诉那个人了。戏是你们要演的最后入戏太深却怪我太真。有的错不管是不是你的你都得背着,你没有背景你就是烂泥。你也很想喊冤你也知道不公平,但是那又能怎么样世界从不同情弱者。你要想逆袭你就得是强者,我们都才刚刚开始鹿死谁手真的还说不定。如果有一天你对别人说,她怎么变成那个样子了?以前她不是那样的,那么最好问问自己你没有有参与让她改变的行列呢?我也想变成强者,可是对于我来说我连努力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注定是弱者了,来了人世一遭,干干净净的来却一身尘埃的去真的感觉很伤心。

转眼间我回到了医院却发现医生给赵江帆说,得马上手术,我看见赵江帆苍白的脸还有那满头的白发,原来赵江帆这么老了!他签了字就呆呆站在门口,直到小远来扶他坐了下来,我清楚的能感受到他们在动我的身体,我甚至都感觉到轻微的疼痛。我知道赵江帆那夜打过我以后出了门就傻傻的站一会才进屋去的,他也许也心疼过我,真的,有时候我真想问问他,爸爸,你以“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为网名跟我做了两年之久的朋友,我每次过生日其实你都在傻傻看着我的吧?你知道我有那么一群陪在我身边的朋友根本就不需要你对吧?所以你买的生日蛋糕你即使知道我不需要却还是每年都预定下并且拿着它来找我,然后坐在对面的咖啡店直到关门,看着我那么开心你也会热泪盈眶对吧?然后你去找妈妈点着生日蛋糕告诉她说,今天闺女生日,一起给她过好吗?

那次手术不成功,我可能随着年龄的增长随时失去生命。赵江帆你那时候哭我都看见了,其实这个消息我是和你一块知道的,可是你却骗我说,是我自己节食减肥才会做手术那么严重的。你匆匆转身离开是不想让我看见你流泪的样子吧?唐然最后再也没和我起争执是你求她的吧?可是你依然为了什么都一样还是会骂我,还是会举起高高的手可是你再也没有打下去的勇气了。高一那年你知道我和希言又在一起了,可是你再也没有阻止过我,只是给我发了条消息,两个人要相互促进,别相互拖后腿。我发了一个调皮的表情给你,然后说,大叔,你知道的真多。其实我签名就是,希言和赵凉如在一起啦!

之后我再也没有做让赵江帆为我担心的事,我心疼那个人,就算后来我在学校出了那么大的事我也没有告诉他。那一年雪很大,我知道那个冬天赵江帆为了我没少掉眼泪,所以后来我的身体再虚弱我在他面前都是一副健健康康的样子,那么活跃那么欢快的样子。只有小远知道我真实的情况,他也会为我哭但是他同样为我保守秘密,那年我喜欢听雪的声音,因为我根本听不到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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