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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后遗症

当秦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秦云此刻躺在父母家里的石床上,母亲在外面做晚饭。秦云感觉有些口渴,感觉全身都没有力气。他挣扎着坐了起来,想要下床舀些水喝。刚迈开第一步,准备迈开第二步的时候,扑通一下就趴在了地上。

“云儿,你怎么了?哪里感觉不舒服?”秦云的母亲听到屋里的声音,连忙跑进来查看。看到秦云摔倒在地上,关切的问道。

“没事,只是后遗症而已。”秦云漠然的说道。这本来应该很是让人郁闷的事情,可由于秦云的情绪被心魔吃掉了,他完全感觉不到那种郁闷的心情,只是思索其了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显然,他没有用去多少时间,就认定了这大概就是那位先祖之灵说的,封印了部分意识空间的后遗症。

秦云试着站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左腿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右腿却像是别人的一样,完全不听使唤。秦云坐了下来,试着活动右腿,感觉每次弯曲都要用去很大力气。

秦云想起自己刚起床时的目的,更加觉得口渴了,于是对一旁照顾自己的母亲说:“妈妈,我感觉口渴了,扶我出去坐坐吧。”

秦云的母亲听着儿子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语气,有些心酸的扶着秦云,向门外走去,一直到秦云坐在桌旁的石凳上,又担忧的看了秦云一眼,继续去做饭去了。

秦云拿起石桌上的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口气灌了下去,感觉不够,又倒了一杯,灌了下去。感觉身体恢复了些许力气,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这次他喝的很慢,一边喝一边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

从早上开始处理火麒麟鳞甲开始,一直到被六位先祖之灵从意识空间中救出,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心魔、不朽魂界、道核、虚无空间、原始符文这些秦云初次知道的名词,都让他无法忘记。可惜的是,由于六位先祖之灵出现的不是时候,从心魔那里获取的信息并不多,尤其是涉及到修行方法方面,简直一点信息都没有得到。这样看来,自己要真正走上修行的道路,前往大陆还是唯一的途径。

而当下前往大陆已经不只是为了修行功法,秦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想办法找回自己的情绪。没有体验过失去情绪的感觉,就不会懂得这种感觉的别扭。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根鸡毛放在你鼻子下面挠你,可是你想要打喷嚏却怎么也打不出来。秦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那些快乐的痛苦的事情不断从他眼前闪过,可是却无法勾起一丁点情绪。

秦云想着想着,看着杯中的茶水,突然秦云愣住了,秦云看着杯中自己面孔的倒影。秦云放下了杯子,平摊着双手,秦云盯着自己的双手看了一会儿。他又扒开了自己的衣服,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肌肉完全不见了,此刻一根一根的肋骨清晰可见。如果不是还有一层皮肉,秦云现在简直就是一具骷髅。

秦云木然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先祖之灵说的体力可以转化成情绪,可没说过肌肉也可以转化成情绪。假如秦云的情绪没有被心魔吃掉,此刻恐怕郁闷的想要自杀了吧。不知道要花费多长时间才能将失去的实力恢复过来。前往大陆的时间又要延迟好久了。

过了一会,秦云的母亲做好了晚饭,虎都也狩猎回来了。虎都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头奇兽的大腿,说是虎都特许要给秦云恢复身体用的。

“云儿,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饭后,虎都才有空问秦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情况下,族中和祖灵的联系都是单方面的,也就是说,部落可以遇到危难的时候可以向祖灵求援,但是哪一位祖灵会出手,有几位祖灵出手完全是无法得知的。就像秦云出现意外的这次,本来只要有一位圣灵出手,完全可以彻底拔出秦云身上潜伏的心魔,但是没有一位圣灵选择出手。而先祖之灵说的话,除了在特定情况下,比如说在某人的意识空间,亦或者有人达到了通灵的境界,否则普通人是不可能听到先祖之灵说话的。就像是普通人和鬼魂交流一样,鬼魂或许可以听到普通人说话,可是普通人一定不会听到鬼魂说话。所以,从秦云发生意外到现在,除了大巫师知道一点点信息之外,所有族人都不知道秦云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父亲的问话,秦云思考了一会儿,才漠然的开口说道:“这件事要从我的前世说起,那时我……所以,六位祖灵封住了我的一部分意识空间,至于找回失去的情绪,我猜想必须先释放出心魔,然后从心魔那里重新将那些情绪夺了回来,只有这样,我才可以恢复正常。”秦云将有关的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出来,虎都听的目瞪口呆,若不是发生在秦云身上的事情确实匪夷所思,虎都大概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讲了着许多话,秦云也是累的受不了了,和父亲母亲告了罪,拄着一根木棍,走向了自己的小屋。身体成了这个样子,连骨玉白缨枪都拿不动了。拒绝了母亲的搀扶,秦云艰难的一步一步挪动着。虎都夫妇的目光一直落在秦云的身上,秦云的母亲双眼含着泪说道:“真是个倔强的孩子……”

虎都却沧桑的说了一句:“路是他自己选的,咱们只要支持他就好。”也许秦云的经历有一大部分都是命运帮他做的选择,可至关重要的还是他自己的选择。若是他不想走现在的道路,虎都完全可以祈求先祖,甚至可以祭祀圣灵,请圣灵出手,完全抹去那只心魔。身为忘忧一族的王族后裔,他完全有这个权利这样做。但只要这样做了,秦云就等于放弃了前往大陆,也放弃了更加广阔的天地。也许秦云明白,所以,他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表示。

夜幕下,秦云步履蹒跚,仿佛随时都会摔倒在地上,可是总也没有倒下,似乎他可以就这么摇摇晃晃的,走到时间的尽头……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存在时间的尽头,同样也不会有走不完的路。如果你发现你走在一条走不完的路,那必然是因为方向不对。也许有时会发现,在一条路的尽头可以看到另一个方向可以让你前进,但那已经是另一条路了。值得庆幸的是,秦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走到无路可走,所以他还不需要为路的事浪费为数不多的力气。

这个夜里,秦云想起了一个男人,一个男人在睡前想起了另一个男人,也许这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但秦云一点也不觉得可笑,因为他此刻特别像那个男人。而所谓的那个男人,他在以前只是一部小说里的人物,他同样没有感觉,但他多智近妖、冷酷无情、他拥有着神一样的智慧,曾经的秦云特别崇拜那个男人,而如今,秦云终于体会到了那个男人的感觉。秦云依稀记得那个男人的名字,他似乎叫:楚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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