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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食莲

最初见到箭头的时候,绝麟和虎都并不打算跟着箭头的指引走,但天池龙鱼却是自有手段。他在地上以粗糙的线条描绘了一个人的画像,画像并不精细,严格来说只是描绘了一个轮廓。但虎都作为秦云的父亲,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这轮廓的原形,正是他的儿子秦云。于是众人商议一番,只得跟上了箭头,一直来到了此地。

若非此时部落中文字尚且还没有普及,只需一句话便可将秦云的意思表达清楚。秦云曾经也和长辈们商议过教导大家使用文字,奈何大部分族人对于文字的作用都不以为然。只有一些老人和孩子有空学习文字,应为秦云精力有限,所以教的文字都不如何复杂。基本上族人能记住的,也只有如日月、草木、山水之类比较常见事物的文字名称。而虎都和绝麟这类终日游走于山林之间的主力猎人,那是一点学习的时间都挤不出来的。

“大家都散开找找看,若有发现,及早进行汇报。”绝麟吩咐众人,其实这里很是空旷,有何异常一目可见。若有异常也必然在水下,绝麟此举也不过聊尽人事,让人下水他是万万不会去做的,圣山天池是族中圣地,当年圣尊收服天池龙鱼的时候,圣尊就不允许族人在天池中戏水。后来族人将这一要求当作了祖训,一直未曾违背。

虎都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水边,目光注视着水面,似乎要透过湖水看到底下的场景。

“不要……”绝麟看着虎都,正打算劝慰虎都,却发现虎都面色大变,如临大敌。绝麟后面的话也说不下去了,忙转头看向湖面。

却发现那原本平静的如同镜子一般的湖面,竟然慢慢出现了歧皱。绝麟看到这一幕脸色也变了,拉着虎都向后退去。时隔三千年,没了天池龙鱼统治的忘忧天池中又会诞生何等奇兽谁也不知。

两人紧盯着湖面,连呼吸都放低了许多。凝神戒备,准备应对随时可能面对的袭击。

绝麟和虎都紧张了好一会儿,却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两人面面相觑,又转头看了看湖水。

“好像不是奇兽,感觉不到任何凶威。”绝麟先开口说道。

“是奇兽,但本体不再这里。”虎都却不认同。

“哦?这却又有何说法?你怎如此肯定?”绝麟好奇的问道,看着虎都的眼中闪现着诡异的光芒。

“你别那样看着我,你且看看水面的图案便知道我为何如此肯定。”

绝麟闻言,转头看向了水面,初时不觉如何,待看了良久之后,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图案。只是绝麟思索良久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这幅图案,而且没等他想起,这图案又有了变化。又看了一会儿,绝麟才发现这片湖水上的歧皱竟然仿佛是在将一个故事。而故事的核心,就是之前他觉得熟悉的那个图案,此时他才发现,那个图案描绘的,竟然是一个人。而发生变化的只是一半,另一半想必就是那个人的双腿,不断变化只是因为这个人一直在走动。看到这里,绝麟终于想去了这个图案是谁了,这就是遇到第一个箭头之后出现的那个图案。也就是说,水面上的歧皱,演示的正是秦云的经历。

“难道秦云找到了天池龙鱼?天池龙鱼竟然还活着!”绝麟惊叹道。

“除此之外,想必再也没有别的解释了。这忘忧岛上除了天池龙鱼,再也没有一头奇兽有如此智慧了。”虎都也叹道。

“这也说不定,也许是某个族外圣灵也未可知呢?要知道圣灵大概也是有此等能力的,当年圣尊曾打碎了忘忧圣山的山灵。至今想来也有十几万年之久,若是那山灵再次诞生,想来即便是初生,其能力也可与圣灵想必。”绝麟却提起了另一只可能。

“确实,我倒是忘了那只山灵。这一路上的箭头,确实不是天池龙鱼可以弄出的手段。可这湖水上的景象又如何解释?那山灵因这圣山本就是它的身体,它可以自如操控,可它未必能控制这湖水做出如此精细的画面。”虎都又道。

此时,两人都已经没了之前的紧张,却觉得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而虎都话刚说完,湖面上的画面已经演示到秦云和天池龙鱼相遇的场景。或许是经过了之前一段的练习,天池龙鱼有了经验,这画面更加精细了。除了没有色彩之外,和真实景物在细节上几无区别。石壁上的雕像,清清楚楚。演示到秦云吃烤肉的时候,连烤肉的肉丝都演示的分毫不差。

两人看到了这等关键之处,也停止了说话。盯着画面中秦云的嘴唇,试着探知秦云曾经所言。只是这画面毕竟无色,绝麟和虎都也并未研究过唇语。他们没能从画面中读出任何言语,只依稀觉得,秦云应该是遇到了什么神秘的存在,并且还与之产生了交流。

随着画面的推进,秦云近一个月的经历慢慢被揭示出来。直到先前秦云将枪魂炼化,并又沉入了修炼当中。至此,湖面渐渐又归于平静。

绝麟和虎都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消化获得的讯息。

“虎都,你可认出那雕像是何物?那雕像后来断了一臂,随秦云而去,想来也是又特别含义的。”还是绝麟先开口说道。

“你都不认得我哪里能认得,咱们的经历可差不了多少。不过我觉得那个神秘存在如此作为和秦云必有干系,许是秦云要借助它的能力给我们传递某些讯息。”虎都闷声说道。

“秦云所在之地的那朵莲花好像是天池火莲花,只不知为何那里也有。”绝麟突然提前画面中的那朵莲花。

“不管是不是天池火莲花,咱们都没法子去到那里。你也看到了,秦云所走的路经过了暴风雪,让他再走一遍他都不一定能活下来。他能到那里,想必也是受了那神秘存在的指引。”虎都又说道。

绝麟叹了口气,又道:“那也罢了,所幸秦云到了那里,总也不至于浪费了宝贝。”

“咱们现在怎么办,不知道秦云这小子什么意思。早知今日,当初和他学了文字,也不至于费了这么大力气还不知他所表达何意。”虎都有些懊恼的说道。

“再等等吧,我估摸着,咱们不走的话还会有些指示。”绝麟这话刚说完,湖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箭头,所指的方向,正好便是他们的来路,部落的方向。

绝麟和虎都看到这个箭头,都是一怔,相互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付眼中的意思。但绝麟没有开口,他在等虎都开口。

“看来秦云这小子是想自己解决这困境,咱们撤吧。”虎都有些不甘心的说道,秦云的母亲虽然不曾在人前表露出伤心的表情,但笑容也比以前少了许多。虎都本想此次出来能将秦云带了回去,也好安了妻子的心,只是眼下又无法做到了。但他却无法责备秦云,毕竟秦云也是为了部落做了那硕大牺牲。这也是绝麟不愿开口说出回返的原因,绝麟实在没有颜面说这话。

“那好吧,那个神秘存在想来应该也没有什么恶念,否则秦云也不可能走出暴风雪。就让他慢慢消化那株莲花,或许他炼化了那莲花之日,便是他出关之时。”说完,绝麟留下虎都不管,自去召集队伍,准备回返。

却说秦云这边,天池龙鱼借助洞窟内充沛的魂力,将秦云的经历演示了一遍。

“小子,你说的我已经做完了,他们已经开始往回赶了。真的好累啊!若是没有这里的魂力支持,还真做不到。”天池龙鱼抱怨道。

“如此便辛苦龙鱼前辈了,他们走了便好。眼下,咱们说说这天池冰莲花的事情。”秦云漠然的说道。

“这天池冰莲花有何好说的,你只要慢慢吸收这药力便可,你莫非动了什么歪念头?”天池龙鱼警惕的问道。

“我想将这莲花吃了,如今这炼化速度,只怕还需要几年才能完全将这莲花完全炼化干净,我要做的事还很多,不能一直拖在这里。”秦云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疯了嘛,直接吃下去可要比慢慢炼化花费时间更加久远。你这是如何算计的,这不是……这不是……呃,什么来着?”天池龙鱼苦恼的思索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秦云。

“南辕北辙?若是整株莲花吃了下去,那我确实是南辕北辙了,但如果一点一点的吃,一点一点的炼化,可否能加快炼化这莲花的速度?”秦云淡定的说道。

天池龙鱼不懂南辕北辙什么意思,但却能感到那种嘲讽的语意。听了秦云后面的话,天池龙鱼不由的陷入了沉默。

秦云也没有催促它,只是同样沉默着吸收天池冰莲花的药力。

圣洁如同冰雕玉琢一般的天池冰莲花,散发着神秘的光辉,让人难以产生将其破坏的欲望。只是此间两者皆非常人,一者奇兽出生,曾经残暴无比。一者暂且不知喜爱为何物,都不会对一朵莲花生出什么怜悯之心。于是,这朵莲花的命运,几乎就是这二者一言可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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