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班长,你怎么一副没了贞操的样子?”教室里,陶罐突然凑过他肥硕的脑袋巴巴地望着出神的安小丘问道。
安小丘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不是,什么叫没了贞操的样子,你做一个,做一个!”她翻了翻白眼,调侃着胖子。
“那你说说你怎么了,你都好几节课没听课了?你是班长,要是你都这样做,那我是不是可以不来上学了呢。”陶罐有些委屈地说道,眼神时不时瞅一眼安小丘干净的侧脸。
“你这个死胖子,你这么一无是处还不上学能做什么啊!”安小丘随意答话,她拿起了一本高三上册的数学书翻看。
“你怎么跟艾斯匀一样损,我不上学啊就能…”陶罐脸上突然出现了一股不要脸的幸福,那嘴脸安小丘似乎很是熟悉,那样的笑容她在艾斯匀脸上见过。
她瞬间来了兴致,好奇心爆棚。
“不会吧胖子?看你这表情你是恋爱了?”
“你这是什么语气啊?我就不能恋爱吗?再怎么说我都是堂堂七尺男儿好吗?”陶罐自豪地说道,眼里全是一种道不明的光芒。
“看你还挺得意的,不怕咱们教导主任发现,回头用他的死鸭子声音吼着‘陶罐!你简直丢了你祖宗八辈的脸,十八岁是拿来脱贫的,不是拿来脱单的!’而且唾沫喷你一脸,想想兴奋吗!”安小丘乐不可支地嘲笑着陶罐的行为,全校的人都知道教导主任的口头禅就是,十八岁是拿来脱贫的不是拿来脱单的。
“我们商量过了,要是教导主任某天发现了,我就退学然后去外面打工供她念大学,反正我家里穷,她也是农村出来的苦丫头。而且,我不定不会让任何人发现的,我一定会保护好她的!”陶罐义正言辞地说道。
不知为什么,那样坚定的眼神震撼到了安小丘,她缓缓收起了咧开的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陶罐这么糊涂神经大条的一人这么坚持地眼神,她沉默着。
“她是哪个班的?”
“五班,杨茗,你应该是认识的。”
“杨茗?就是那个每次考年级前十,稳定不下的杨茗?”安小丘眼睛瞪得就像铜铃。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学校重点培养的大学生会陪着陶罐这个混账小子谈恋爱,她不敢相信,也不知是怎样的力量让他们走在了一起。
杨茗,她见过她几次,很温柔大方美丽的一个女孩子。
“就是她,所以我的梦想就是看着她上大学,给她挣学费。”
“挣学费?她家里很穷吗?”
“嗯,她说要是将来没有钱,就算考上大学都不会去念的,班长,你从小衣食无忧你是不会懂的,你们都是好成绩,但有时候出身决定命运,有可能你们将来会走上完全不同的两条路,所以我和她在一起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行吗?”陶罐认真地祈求到,安小丘郑重地点了点头,微笑着拍了拍胖子厚重的肩膀。
安小丘若有所思地坐正了身子,她感受到一股炽烈的目光正打在她的身上,强烈深沉。她不敢抬头,因为那目光来自讲台,而下节课正好是数学课,松异总是会在课间十分钟的时候就坐在讲台上,刚才跟陶罐八卦得太认真以至于忽略了松异坐在讲台上。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还好,他们坐在第四排,说什么讲台上的人是听不见的。
“让安小丘出来一下。”埋着头还是听见了松异小声对着前排的同学说的话。
没等到前排同学转过头来,安小丘已经站了起来疾步走向了外面,看着松异匆忙走向教室外的步伐,她的心中有些慌忙,不知又是出了什么事。
手中握着来不及放下的签字笔有些紧张地望着松异淡漠的神情,“松老师,你找我?”
松异点点头,未语,只是拿出手机在用手在上面划了几下。
“你看看。”他将手中递给了安小丘,上面还残留着他手指的温度。
“这什么啊?”安小丘接过手机。
是一张照片,照的是一张黑板,那张黑板是学校放在后校门门口的心愿板,同学们有什么愿望可以写在上面。
可松异照下的内容让安小丘的心一阵上下攒动。
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有生之年娶到安小丘,将来几年与她一起上大学,现在坐在她的身后看她音容笑颜。”右下角的署名是M。
安小七抬起头惊慌失措地盯着松异,他仍旧是一片漠然,所以她根本就看不出他给她看这张图片的目的是什么,责怪?好奇?八卦?
可她知道的是,M便是明思拓。
那不是全校的人都看见了这句话,幸好留的不是全名,她暗暗庆幸。
“松老师,这…”
“我也是偶然间看到的,要是这件事困扰到你了,就告诉我,暑假过后你们就是准高三了,这时候为了这些无所谓的事分心,划不来。”松异淡淡说道。
安小丘听见这话脑子里一股不满意。
“这不是无所谓的事,每个人都应该珍惜别人的真诚不是吗?”她含沙射影,却没有人可以听懂,这大概就是时间最卑微的事情。
一种不可思议的波动拂过松异的心绪,他真的太不了解眼前这个孩子了,他原本以为她会强烈否认然后许下自己一定会好好学习的豪言壮语。
看着安小丘走向教室的背影,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连个十七八岁的孩子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