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阮盛辉，佝偻着腰，双手紧紧握着，咬紧牙关，微红着眼眶，一声不吭。
直到高钦兰被带走了，也没有抬起头来看一眼。
高钦兰的心大概也都凉了吧。
季彦琛吩咐一个保镖，“送阮总离开。”
“是。”
阮盛辉便任由另一个保镖托起来，站直身子。
“阮总，请吧。”
在走之前，阮盛辉最后看了眼阮知忆，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阮知忆也看了他一眼，随即便移开了视线，不再去看，也不想去了解他到底想说什么。
还是说，他最后看她的那个眼神，有什么意义。
哪怕他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父亲了，亏欠她了，或者看淡了，不想再计较什么了，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妈妈已经不在，他在她的心里，也再算不上什么父亲了。
所有人都离开以后，客厅里便只剩下阮知忆和季彦琛。
阮知忆忽然深深呼吸着，眼眶一直泛酸，微红着。
她想忍住的。
但还是有液体先落了下来。
她连忙抬手擦掉，却发现越来越止不住，只能一抬手一直擦。
季彦琛的眸光中透出几分心疼，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递过来，“拿着。”
阮知忆迟疑了一秒，接过，迅速擦干眼泪，吸了吸鼻子，努力想忍住。
“我不是故意在你面前哭的。”
如果她要哭，一定会选择他不在的时候，一个人偷偷地哭。
但是这一次，忽然就忍不住了嘛。
季彦琛抬手胡乱摸了摸她的脑袋，眸光中带着淡淡的宠溺，但以阮知忆现在的状态和她面对季彦琛时的智商，肯定不会发现的。
“虽然我认为你在我面前可以完全不用逞强，但我还是介意你在我面前哭。”
“都说了，不是故意的……”阮知忆的声音还带着些鼻音，眼眶依旧是红的。
季彦琛又弄乱她的头发，继续说道：“就算是自己躲起来一个人哭也不行。”
“为什么啊？”阮知忆看着他，表示很疑惑。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可以。”季彦琛给出一个让她无言以对的回答。
阮知忆抿了抿唇，忍了忍，还是忍不住要控诉一下，“深深，你好像个资本家。”
“我就权当你是在夸我了。”
阮知忆，“……”
她一点这个意思都没有，真的！
她也忘记要伤心难过了，手指扒拉着被他揉乱的头发，有些郁闷。
这时，季彦琛又开口了，“还有两个人，你没见。”
闻言，阮知忆动作一顿，眼光微闪，抬眸看向他，“还有谁？”
她的心情有些忐忑。
之前是见了阮盛辉和高钦兰，从而让她知道了母亲死去的真相。
这对她来说，又是一个打击。
现在季彦琛又说，她还有两个人没见。
那么这回要见的又是谁？
会不会也有别的真相要告诉她？
阮知忆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可以继续接受着。
“你们可以出来了。”季彦琛的眼眸深深地望着她，出声。
话却不是对她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