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潮湿,显得有点冰冷,两人撑着把伞离开医院走向东莞街的路上。
夏泠鹭垂着头,突然说:“那对耳坠是我十岁生日时妹妹送的,我戴着它已经有八年了,重来没有取下来”
樊御轻轻搂住她的肩,想给她安慰,夏泠鹭就是这样,面对敌人总像刺猬一样想拿自己的刺来保护自己,可她也有内心脆弱的一面,比如她的家人。
“其实你不用解释,我也能够理解”他的父亲因为一场事故离世,母亲成了家里唯一的支柱,所以夏泠鹭这般痛苦他不是不理解。
谁又不希望自己能有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呢?
“生日那天,因为爸爸妈妈的工作我几乎都不怎么过生日,连我也不记得几号才是自己的生日,可是鸶鸶她却早早的放学给我买了那个生日礼物”她说得如此平静,又有谁懂得平静里的痛楚。
她继续说:“如果不是因为我……如果不是因为我突然晕倒,爸爸妈妈也不会吵架,就不会离婚,鸶鸶也就不会离开的”
她没哭只是苦笑,眼泪早已在这些年的每个夜晚流干,怎么可能还哭的出来。
樊御担心她会发病,在一旁提醒:“泠鹭控制一下情绪,前面就是锦江区”
夏泠鹭轻吸一口空气,淡淡的香气通入她的口鼻,是雨的气息。
“我们快走吧”
很快他们就来到二楼004号房,夏泠鹭拍了拍门,问:“有人么?”
回她的只有楼道里的回声,夏泠鹭又拍了拍门,“妈妈?鸶鸶?”
“好像不在家…”
“咔哒”004对面的门却开了,是一个小男孩牵着奶奶出来,那小孩一脸纯真的歪着头:“咦?奶奶,警察又到那家人这里来了”不过这次的警察和平时的不太一样哟。
夏泠鹭疑惑的回头,警察?什么警察,泠鸶家有警察来过?
夏泠鹭走去问:“你说警察?什么警察?”
“因为去年有警察到那家里做客,奶奶说的”小孩指着004号房说。
一旁奶奶解释说:“你们应该是这家人的亲戚吧,她们早在去年年底就搬走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说搬就搬了”
“那警察是怎么回事?”樊御追问到。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警察到了他们家又出来,后来搬家我也只看到这家老太婆,明明还有个孙女也不知道上哪去了,我和她也不熟络就没问”
“谢谢”樊御紧握着夏泠鹭的手,目送两人离开后又将目光看向夏泠鹭。
夏泠鹭现在脑袋放空不知道祖孙俩已经离开,她呆愣地说:“一定出事了!一定…一定…”
她默默念着独自跑下楼,转眼间已经不在樊御的视线,樊御担心地跟着跑下楼,连伞都没打。
他站在雨幕中来回的看,世界仿佛在摇晃,花坛旁他终于找到了昏倒的夏泠鹭,抱起夏泠鹭急得跑到公路上随便挡住一辆车的去路。
银色跑车内的驾驶坐上的司机立马急刹车,后座上还抱着衣服闭目的少年一个前扑,撞在前座的靠椅上。
他骂骂咧咧的:“你他妈怎么开车的!”
老司机唯唯诺诺地说:“少爷有人挡了我们的车”
由子帘扶着被撞疼的额头,下车,叉着腰骂道:“你妈的,不想活了,敢拦我的车?”
当看到是樊御和夏泠鹭时他吓了一跳,“什么情况!泠鹭怎么又晕倒了”
樊御见是由子帘才松了口气,是熟人,但夏泠鹭此刻更重要些,他急吼:“待会解释,快送她去医院”
由子帘立马帮樊御开车门,三人一起上了车,他让司机掉头去医院,还从司机那里要来毛巾递给樊御,问:“怎么回事?你不是要和你妈去法国么?”
樊御替夏泠鹭擦脸,良久后说:“不去了”
由子帘耸眉,慵懒地靠在前座眼神望着前方的雨幕,他笑地一脸无奈,“是为了泠鹭?”“你也够痴情的了”
樊御将毛巾还给由子帘,一边说:“她还是太孤单了,如果我也离开,还有谁能陪在她身边?”
“而且泠鸶那边有点情况”
由子帘本一脸懒散,却在听到关于泠鸶时脸上立马僵硬。
他知道夏泠鸶是谁,也不是单单只知道名字而已,夏泠鸶是他童年天使一般的存在。
但是前任夏夫人将她带走后,夏泠鸶仿佛从他的世界里消失,那个总是笑得傻乎乎,看见姐姐生病又总是装作小大人一样的女孩,她不见了。
他强装冷静地问:“你们查到些什么?”这么多年终于有她的消息了。
“她在YOYO酒吧工作不过一年前就没干了,我们这次找到她现在住的地方,对面邻居又说他们已经搬走,我在想那一年肯定发生了些什么,泠鹭也因为情绪没控制好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车停在某个医院中心的门口,由子帘问樊御需不需要雨伞,樊御来不及答应便已经抱着夏泠鹭冲进医院。
由子帘靠在车座上,点了支烟含在嘴里,吸了几口又把烟给抿掉,嘴里吐出一团团烟圈。
司机问:“少爷我们现在还去那么?”
由子帘冷着张俊脸,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