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手鹰爪双双并用,先乱了赵长富的阵法,使他穷于应付。果然,赵长富应付不过来了,可他也顺势来个乱里打鸡,拳头舞的像是在抽风箱。
“哎哟!”良狼不慎被赵长富的腿踢中,滚身便跑。
赵长富紧追上去,一拳砸出,要将良狼砸趴下。良狼的路数本来就猴精,赵长富拳头一来,他便踢脚一抵,尽管承受不了那一拳,他咬牙了,而后钻个空子,蛇手插到赵长富腋下,轻轻那么一弹,赵长富疼得“妈呀”的叫唤。还没缓过劲来,良狼平地跃起,双脚踢在赵长富胸膛。
“咚……”赵长富滚下了擂台。
而良狼站立着,眼透阴风,五指微曲,那枚银针暗器悄悄缩进了衣袖内。
“良少爷赢了!”良府的那些武丁随从立即叫喊显威。
台下瞬间响起一片击掌声。人们没想到良狼那点仗势欺人蛮横乡野的伎俩可以取胜,反而是受过军训的赵长富落败。虽然想不通,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良狼得意的在台上举着双手展示,这下谁还会用第三只眼瞧他,他是纨绔子弟怎么了,照样有能力本事,讨了童大人欢喜,前途无量啦。
“好呀,英雄出少年。”童铜眯眼轻拍着手。
良知县乐的跟弥勒佛似的,今儿艳阳高照,吉星降临啦。
可是几乎同一时间,人们都望向了天空。刚才的确是艳阳,而此时阴云袭来,那阴云也怪,偏偏罩住比武场。而且风声即起,吹的地面灰尘满天飞,一时间比武场尘土飞扬,那些禁不住风力的小旗杆被拔了出来,四处乱窜,击打在人们身上,那些人大多是平民,被击中者就叫苦连天了。
“小心!”童杰出箭步而出。拦住击打来的一根小旗杆。
“这是怎么回事啊?”良知县和赵县尉慌了惊了,哪见过这样的天,说变就变,还变的这么离谱。
那片阴云忽然扩散,像一片雾气散洒在整个比武场,一时间天地昏暗,视线受阻,人们叫囔着,跑的跑,逃的逃,躲的躲,好像天灾降临一般。
突然,不知从哪里跳出来几个身穿青衣的蒙面人,这几个青衣蒙面人不受雾气阻挡,自由穿行,他们手执明晃晃的一尺短刀,目标只在一个人,那个人便是大宦官童铜。
青衣蒙面人如鹰叼鸡,对准童铜冲刺而来。
童杰出展开双臂,阻挡着,未有惊慌,叱道:“你们是哪里的小毛贼,敢在童大人面前造次?”
一个为首的青衣蒙面人短刀指向童杰出身后正严威坐的童铜,声音发嗡的说:“狗宦官,一条阉狗还来这里撒威,爷们就替全天下人除害。上!”
几个蒙面人一字排开,举刀相向。
“哎呀,刺客!”良知县跑上来正与几个蒙面人打个照面,一见这事态,惊吓的差点趴地上。想他在任这么多年,何曾有过这样的事发生。
“杀了狗官。”另一个青衣蒙面人大喝。
于是一个青衣蒙面人跳开,砍向良知县,另外的蒙面人则砍向了大宦官。
“哎呀,来人……来……抓刺客!”良知县吓的屁滚尿流,赶忙逃跑。
衙门里的那些衙差听到良知县的呼救,立时摸雾涌上来,截住那个青衣蒙面人。
“保护童大人!……”良知县还不算糊涂,自己安危事小,童大人要有半点损伤,他府中老小全死掉也不是不可能的。
“爹,你呆着,我去保护童大人。”良狼早已跳下擂台,这可是表现的机会,岂能放过。
童铜活了多久,啥样风浪没见过,几个小毛贼他还看不上眼,他坐如泰山,面不改色。童杰出见得刺客攻来,跃出几步,披在身上的玄色大氅舞出一团黑漩涡。
“啪啪啪!”几个青衣蒙面人被黑漩涡震出老远。
“兄弟们,杀了阉狗!”几个蒙面人又爬起,举刀冲来。
“让我去!”良狼正面迎上,长矛挑出,两招不到,一个蒙面人便被刺伤。“统领,这儿有小的在,这些人休想伤害童大人。”
童杰出还真没瞧出来,一个公子哥有这等胆识,一时也没多想,跳到几个蒙面人跟前,“胆敢行刺童大人,你们全都得死。”
“走!”几个青衣蒙面人不是笨蛋,斗不过硬拼只会送死。
“哪里逃!”童杰出拔刀追上。
为首的青衣蒙面人急停,扬手将一团黑黑的物体扔到空中。
“砰砰!”空中突然爆出一片黑色气体,像在下着黑雨。
童杰出立即解下身上的大氅,在手中舞动,腾飞上半空,形成巨大的漩涡,将那些黑色气体一一收进大氅,而后朝擂台上掷去。
“哐……”擂台瞬间垮掉。挨近的衙差被那股气体冲击的纷纷摔倒。
黑色气体虽被湮灭,那几个青衣蒙面人也已不见踪迹。
“你们给我追。一定要抓住刺客!”良知县这时候暴跳的指挥着县衙的衙差追去。
“大人,刺客就由我们去缉捕。”武捕头率着十几名衙差快步出了比武场。
良知县又赶忙跑回来,低眉垂首到童铜面前,不敢言语,浑身直打哆嗦。
童铜起初还真是冒火,可一想,他童铜每到一处不是都这样么,总有几个刁民要行刺。也罢。于是便对童杰出说道:“杰出,咱们先回去。”
“是义父。”童杰出没去追刺客,也是顾忌刺客来个调虎离山,那样就事大了。
“童大人……”良知县张皇的想扇自己的耳光。
“哼。”童铜冷眼钉一眼良知县,走出了比武场,那些侍卫随从紧跟其后。
“爹,捉拿刺客交给我,这个功劳我要定了。”良狼带着府中武丁离了比武场。
整个比武场空荡荡了,满地狼藉。
刚才在混乱中,赵君侯就跟着那些观看比武的同窗学友跑掉了。他庆幸玉琢没来看比武,要不真不晓得他要担心成什么样子。他跑出来便径直往家赶。
平时热闹的大街小巷这会儿到处是匆匆跑步的人,比武场刺客刺杀大宦官的事早传出来了,人们惶恐的逃避躲藏,那些原本做生意的全收拾行礼罢市。繁华的街巷忽然就冷清了。
赵君侯走的比平时要快,他尽量避开大街,走过一条条小巷子,这样可以抄近道早点赶回去。
“赵君侯!”
赵君侯正在行走中,忽听有人叫他,停步转身,无人。是不是自己耳朵听觉失错。摇摇头,又往前赶。
“赵君侯,咯咯咯。”
还有笑声?赵君侯疑惑了,停下,一仰头,嘿,巷子的一面高墙上竟坐着一位女子,那么熟悉,不是沐家风儿小姐还是谁?
“你……你怎么在那上面?”赵君侯说话时还警惕的往四下巡望,生怕碰到那几个逃窜的刺客。
“咯咯咯,赵君侯。”沐风儿见到赵君侯别提多高兴。今天之所以晚来,是虹姑不好骗,好容易脱身,才来到东州城,却看到好多人匆忙跑着。街上也乱了。她奇怪了,不是说站得高看得远么,她就爬上了高墙。刚刚举目望下,赵君侯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她视线里。
这叫缘?人类的经典格言,不是冤家不碰见嘛。
“你怎么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快下来。”赵君侯急说。
沐风儿甩甩吊着的双腿,歪头一笑:“啊,你在下面接着我嘛,我下不来。”
赵君侯头都大了,这个风儿小姐这么调皮,像贪玩的孩子,真拿她没办法。无奈地走到墙跟前,伸出手,做个要接住从天掉下来的东西的动作。
沐风儿好笑,心道,我真落下来,以你这书生的力气,还不摔伤我呀。“来了,接住。”沐风儿耍个巧,真的落到他双手里,而赵君侯似乎没费力就接住她了。其实沐风儿施了小把戏法术,身体飘在空中,赵君侯实际只是虚抱,当然不费力了。
“嘻,你力气蛮大,就这样抱着我走一段路嘛。”沐风儿得寸进尺,盯着赵君侯下巴上软软的短短的黑胡须。
“这怎么行,你一个女孩……”赵君侯立即由头大升级为头疼。
“我不管,反正你力气大,就当是你给自己锻炼身体。”想不出一个好借口,胡乱扯了。
赵君侯寡淡了脸:“小姐,你不要太贪玩了好吗,我刚刚从比武场跑出来,那些刺客随时可能出现,我们要快些离开回家避避。”
“刺客,什么叫刺客?”沐风儿好奇的问。
“哎哟,祖宗,小姐,你是哪世界的人啦,刺客都不知道?”看来自己又摊上了。
“祖宗?什么祖宗?”沐风儿的确不知这些不常用的名称。
赵君侯懒的解释,“反正我们有危险,要赶快找地方躲避。”
沐风儿略微听懂了,笑着:“噢,这样啊。要我下来走可以。你答应我一件事。”
“好好,十件我也答应。”真拿她没办法。
沐风儿便道:“你要叫教我念书。不念书,我啥也不知道耶,比如你刚才说的刺客,还有祖宗,我就不知道是啥东西。”
赵君侯眼珠转圈,彻底晕倒。叹口气:“小姐,我答应。你下来吧。”
沐风儿双脚一点地面,人身便轻盈落地,仿佛很优雅的来了半拍舞蹈。
“不要走那边。”赵君侯望了望那条通往赵家巷的市场街道,这时候少少的几个人匆匆走着。若想快些到家,这儿正有一条近道。
“好好的大街不走,走这么狭窄的小通道,待会刺客来了,看你……”沐风儿没说完,就哑巴了。
前面急步奔走着三个青衣蒙面人,提着白亮的短刀。像一阵恶风扑来。
赵君侯怨道:“小姐大人,你这张乌鸦嘴……”责怨于事无补,逃吧。“走啊。”拽住沐风儿返身而走。
一转身呆立住了。
另一个青衣蒙面人正从他们后面过来,两面夹击,他们就穷途末路了。
“快啊。”见沐风儿好奇的瞧着几个走来的青衣蒙面人,赵君侯拉她到街墙上,“小姐,不要闹。就这么趴着,装做什么没看见。”于是二人就非常搞笑的站着趴在高墙上,背对着那几个蒙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