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口渴死了,你不让我喝,你瞧这里有人么。我们不喝不是浪费了。”明瑞才不管那么多,抓起茶壶来就倒出茶水。
赵君侯拦不住明瑞,只说道:“明瑞,好歹我们是读书人,不能这么无礼啊,这茶水是别人的,就这么喝掉了,等会别人来了看到,岂不是……”
明瑞喝过一口茶水,顿觉清爽了许多,笑哈哈的道:“君侯,你多虑了,这儿无人,也许是神灵显灵了,见咱们行路艰辛,所以备下茶水,赐给我们的呢。”
赵君侯打理这书箱,摇摇头道:“我们不过是二个读书人,一介草民,何以让神灵赐茶水,你这是占人便宜,安慰自己的说法。”
“我不管,反正我渴了,喝一点茶水不算什么吧。君侯,你也喝一口,别固执了。”明瑞随即给他也倒上一杯。
一股清淡的茶香弥漫开来,赵君侯闻着,很受用,不觉咽了咽喉咙。
“来吧,喝了,即使茶壶的主人来了,我们也可以给他钱,当是我们买的。”
“这……”想了想,赵君侯觉得有些道理,便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我就说嘛,这又什么大不了的,来,喝。”明瑞又倒了一杯。
既然已经喝了茶,还犹豫什么。虽然就他二人,赵君侯还是表现的不太好意思,又倒上第二杯茶水。
不一会,一壶茶边让二人喝光了。
“痛快!”明瑞喝了茶,呵呵笑着拍拍涨圆的肚子。
赵君侯有点儿担心:“明瑞,我们把茶水都喝完了,要是茶壶主人来了,就说不过去了。”
“哎,对了,趁没人,咱们上路吧。”明瑞说着,背起书箱,就走出了小亭子。
赵君侯也背起了书箱,却在离开小亭前犹疑了片刻,便从兜里掏出碎银,放到石桌子上,权当做茶资。
二人走远后,出现在小亭子一个苗条的少女,这少女穿着青紫色衣衫,长发如水,碧眼眨动,犹如夜空星辰。她撅着嘴瞧着石桌上的碎银,哼了哼。
“傻子,人家好心为你准备茶水,你还不喝,哎,真是傻子。”
这少女其实就是鬼狐沐风儿。她是偷着跑出来的。要她呆在九姥山修炼,多闷啊,一点没趣,而且她心中牵挂着赵君侯。一颗狐心老是静不下来。
跟着赵君侯和明瑞,见他们步行实在辛苦,她就想送给他们两匹马。但是她迟疑了,因为若是让他们平白无故得到两匹马。他们一定不会要的。所以她便在这个小亭子里备下茶水,好让二人解渴。哪知赵君侯居然还不喝。临走还放下碎银。这叫沐风儿觉得很生气。
“臭书生,我专门给你准备的呢,你真是不识好心人。”
手袖一挥,茶壶茶杯便没了,那碎银就到了手中。沐风儿放好碎银,便又神不知鬼不觉跟了上去。
“哼恩!本小姐就跟着你,风儿一样跟着你。”沐风儿拍拍手,不远不近跟着,真好像一阵风。
省城城池的高大,和街道的宽大,以及店铺的林立,远非东州城可比。这让没到过省城的赵君侯和明瑞二人大开眼界,兴奋不已。二人在街上走走停停,这儿瞧瞧,那儿看看,好不稀奇。
“哎,明瑞,瞧那,有古书卖哩。”赵君侯看到街边有一个书摊,背起书箱,便挤了上去。
同在书摊便选购书籍的还有一些读书人,也是背着各自的行囊,一看便知是来省城参加考试的。
“啊,这么多好书。”赵君侯一眼就瞅见了难得一见的古籍善本。
以前在东州城,想要看书,只有在书院的藏书阁里可以看,然而藏书有限,根本看不到大部头的典籍,而街上的几家书铺,卖的也不过是一些通俗类书籍,多是卖给富家小姐打发无聊的时间的。现在忽然看到如此丰裕的书摊,赵君侯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这本,天物造化。多好。”赵君侯拿起一部砖头厚的书籍,压抑不住的欣喜。
明瑞也拿着一本古籍爱不释手,可是摸摸兜里,还是放下了。
“君侯,咱们别看书了,还是找家客栈住下吧,先吃点东西。”
赵君侯拿着“天物造化”,不肯放手,说道:“时间还早啊,多看一会书吧。”
明瑞拉了拉他说:“你可别告诉我,你想买下,你我身上的钱不多。”
赵君侯这才想到自己身上没多少钱,但是这本书,他喜欢看,怎能就这么放过呢。
“哎,你这本书怎么卖?”
卖书的摊主伸出五根手指说:“五个铜板板。”
“什么,五个铜板?”赵君侯被彻底噎住了。五个铜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对他这样的穷书生而言,是算贵的了。
“能不能少一点?”
“一文都不能少了,要买就买,不买就被拿着书,你拿着,其他人还怎么买。”摊主一眼就瞧出遇到两个穷书生了,所以脸色不好看了。
赵君侯微微一叹,只得放下了书,走出几步,还回过头来瞧着那本书,是在不甘心和舍不得。
明瑞劝着道:“只要我们考试排上了名次,以后还能去京城,这才是大事,一早功名加身,还怕没有好书看吗。走吧。”
赵君侯摇了摇头:“算啦,以后再看了。你刚才说我们该吃饭了,我呀还真饿了。”
二人沿街看下去,想要寻找一家看上去简朴的客栈,价钱便宜的才可入住。
“二位公子,是要住店吗,快请进。”在一家普通客栈门前停留了下,喊客的伙计便上前来搭讪了。
“伙计,你们客栈住店便宜吗?”赵君侯先要问清楚。
伙计点头哈腰说道:“公子,这条街上,就咱们这家客栈最便宜,房间也很干净,二位公子一看就是来参加考试的,住咱们客栈,二位公子定可旗开得胜,名列前三。”
见这伙计如此讨喜会说话,赵君侯与明瑞对对眼,便走进了客栈。
这家客栈的大堂安置着五六张饭桌,此时正有食客在用餐。而紧连着大堂有两个通门,分别是供客人居住的客房。
“伙计,我们就住你们这家客栈了,付定金在哪付。”赵君侯左右瞧瞧,觉得这家客栈环境虽然不好,但正因为这样,才便宜呀。
伙计便将二人带到柜台前。
掌柜的一见他们,便询问姓名,二人刚一回答,掌柜的就说道:“噢,你就是赵君侯赵公子,你们不用付定金,有人替你们付了房钱,你们直接入住即可。”
二人听了都很吃惊,偌大的省城,他们是第一次来,而且他们没有一个朋友,居然会有人替他们缴纳了房钱。这也太离谱了。
“掌柜的,你弄错没有,我们谁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有人替我们付了房钱?”赵君侯疑问道。
掌柜的拿着账薄,翻开来让二人看,二人这才相信了。但这事太过蹊跷,让他们都难以置信。
“呵呵,有人替二位公子付钱,还不好呀。”这时突然传来说话声。
赵君侯一听到这声音,惊了惊,回头身来看到一位翩翩公子哥,更是吃惊。
“你,你……”他结巴着不知说什么好。
这位公子哥便是沐风儿,他早一步便到了这家客栈,给赵君侯二人安排了住房,那个伙计也是受她指示而为。
“你,怎么是你……”尽管沐风儿男扮女装了,赵君侯还是从声音和她的身段上瞧出来她便是风儿小姐。
沐风儿笑着说:“走吧,两位读书公子,客房已为你们准备好了。伙计,带路。”
“好嘞。”伙计便领着钥匙走在前面。
“愣着干嘛,走呀。”沐风儿转过身去,捧着嘴偷偷的笑,她就这么耍了一点把戏,居然让二个书生一惊一乍的,太好玩了。
“君侯,这……那位公子……”明瑞总共才见过沐风儿两次,因此一时还没人出来。
赵君侯背着书箱,没有当面揭穿沐风儿的身份:“走吧,先住下……”便跟了上去。
当明瑞知道沐风儿是女子,好不惊异。而后却大大称赞,还说古来奇女子多是女扮男装,可见沐风儿的行事作风迥于世俗的千金小姐。
“本公子受此礼赞,是为应该。咯咯。”沐风儿忍不住咯咯笑了笑。
赵君侯只叹自己不走运,会遇到这样一位没有教养,胆子很大的小姐。不过人家替他们付了房钱,在情在理,他都应该感谢。
“风儿小姐,你付的房钱,我这就还给你……”
沐风儿阻拦道:“赵公子,你这话不中听啊,第一,我不是风儿小姐,你该叫我沐公子。第二,你还钱给我,这是在小看我。你瞧明瑞,他就不像你这样。”
明瑞在一旁忍着没笑,可那表情已经表现出了在取笑赵君侯。
赵君侯固执道:“你本来就是小姐,何以叫你公子,还有……”
“还有什么呀,没有了。你听好了,你再这样我就……”沐风儿睁着晶莹的眼珠,握着拳头,举在他面前。
“我就给你一拳,让你长长记性。”沐风儿摇头晃脑,显得机灵,却更加有一股让人不可抗拒她“威严”的气势。
与沐风儿认识这么长时间,沐风儿敢作敢为的行径,赵君侯早已见识。按照沐风儿的做事逻辑,他要是再顶撞的固执下去,还真难保这位泼辣的小姐会不会一拳打在他身上。
“额……我也只是说说嘛……”赵君侯脸上露露笑容,有点儿惧色沐风儿那只拳头。
“哼,你就该记着。我是你三妹。二哥就该听三妹的话。”沐风儿忽然想起当初结拜的事儿。
“是是……”赵君侯哪敢反抗这样没有教养的野小姐。
明瑞吃惊了:“三妹?二哥?”手指着二人。
沐风儿昂高头说道:“我是赵君侯三妹,他是我二哥。哼。”说着大摇大摆走出屋子。
待沐风儿出去当儿,明瑞拉着赵君侯:“君侯,你和那位沐小姐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