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想我赵君侯,在东州县雄途书院被称为数一数二的才,人们也看好我,爹娘也对我报以莫大希望,可如今……哼,竟然还没到京城考试便没戏,我有何颜面面对他们……”赵君侯自念自叨着。
沐风儿爬到窗前听着,心里也不好受了,原本以为悄悄将君侯的名单添加上去,就没事了,哪知君侯仍旧这样烦恼。
砰!沐风儿推开窗户,一跃而入。
赵君侯瞧了眼窗前,看到沐风儿竟然在屋子里,却并未像以前那样表现出吃惊,只是苦苦一笑,便不再念叨了。
“君侯,我知道你很难过,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你这样我也很不好过呢。”沐风儿走过去,拉着她的手,看着他。
赵君侯被酒精搅得昏昏的,加之心情本就不好,所以特烦,然而面对沐风儿,就如一股清风拂来,吹开了淤积在心里的污垢一般。
“风儿,你怎么进来了……”赵君侯意识到了什么,撇开了目光。
沐风儿喜欢他痴痴看着自己的神情,那一种痴痴神情,令她很幸福,她几乎有翘起尾巴展示孔雀尾毛的冲动。
“我听到你说话就进来了呀,你心情不好,不如跟我出去走走。”
赵君侯出乎意料的没有反对,这又令沐风儿感到很高兴。二人出了客栈,便来到街上。
这座城虽然比东州城要大,可是深更半夜的此时,街道上也很少有人。也许正因街道空着,人们都已入睡,所以走在街上,给人静谧之感。
走在空荡荡静寂的街道上,赵君侯依然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沐风儿瞧着,蹦蹦跳跳的拉着他,说:“君侯,你就别这样了,有我在,你什么也不要担心,你一定会考上。你等着吧。”
赵君侯叹声道:“风儿,谢谢你在我最失落的时候安慰我,不过一想到自己寒窗苦读十载,最终辜负了爹娘,我就……”
“哎哎,别啊,别说啦。跟我来。”沐风儿抓起他的手,就跑起来。
赵君侯无奈,也跟着跑。
空荡荡的街道上,一男一女牵着手奔跑着,给这夜增添了一丝动感。
来到成交边一片树林旁,沐风儿才停下,她指着天上说:“君侯,你看。”
赵君侯抬眼一看,空中乌云散去,露出了一轮半圆月色。月洒下了银色的光,照的地上的屋瓦树木,好似镀上了一层银粉。因为那半轮月色,天底下的事物都变得如此美好。
赵君侯似乎从未见过这么美好的月色,他张着嘴,啧啧有声。
“君侯,你们读书人不是有一句话么,叫守得云天见月明,你瞧我们刚才看到的世界都是一片漆黑,现在居然月亮出来了。”沐风儿侧着脸,目光炯炯瞧着他。
赵君侯心里的确舒畅多了,不觉也侧头瞧了沐风儿,这一瞧,令他有些迷恋,她眼睛亮晶晶,犹如清晨水滴,睫毛纤长,脸蛋如凝脂,两瓣唇柔和美好。他心里一荡,手握住了她。
暖暖的一道水流,浸入了沐风儿身体,她打了一个激灵,轻轻扑到赵君侯怀里,脑袋拱了拱他的胸膛。
赵君侯心底涤荡着一股股暖流,手不觉抚在沐风儿背脊上,触到一缕缕的发丝,那发丝非常柔顺,他就一下一下地梳理着。
沐风儿闭着眼睛,很受用,轻声说道:“君侯,你知道吗,自从认识你那时起,我就很喜欢你,你呆呆的笨笨的,却很聪明,很会读书。那时我就对自己说,无论多么艰难,我这一辈子就跟着你……”
赵君侯回到了以前,在那不算很长远的以前,一个精灵一般的女子出现在了他的生命中,他的平乏的生命开始出现许多奇迹,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与这样的女子交往的,然而他们竟然结拜了而且越来越紧密……
不过他的世界里很快出现了一个身影,站在不远处朝她频频而笑。“玉琢?”赵君侯一惊,仿佛醒了过来,一把推开了拥在怀里的沐风儿。
“我,我……”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自己怎么可以抱着其他女子?
沐风儿愣了一下,随即脸蛋儿一红,说道:“君侯,你怎么了,难道你不喜欢我?”
赵君侯自己也说不清此刻的心情,更难以将心里的情丝一根根理清,他后退了一步,握了握拳头。
见他好像很难过的样子,沐风儿走上前,握着他说:“君侯,答应我,一辈子和我在一起,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呢。”
赵君侯摇了摇头,转过面去,双手扬上天,好像有一股气要从内脏冲出来,而他究竟什么也没做,默默的像在以沉默来应对。
沐风儿并不笨,知她心里或许有赵小姐的影子,她能理解,赵小姐她接触的时间不长,可她也感觉到赵小姐确是个好女子。难怪君侯对她着迷。可她决不会因此退却。
她再次上前,从后面轻轻拥着他,“君侯,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么?”
“风儿!”赵君侯酒早已醒了大半。挣开沐风儿,说。“你不要这样。我,我是个穷书生,什么也没有,不会给你带来什么。现在我还落榜了。要想再考试,还要等两年了,而两年后的结果是否还像这样,谁能料到呢。我对自己都失去信心了……”
沐风儿痴恋地望着他:“就算十年,我也愿意和你一起走这一段奋斗的路,不过我相信上天一定会成全你,上天会帮助你。因为你是好人。”
赵君侯叹了叹,面对这波折不平的人生路,他不知该怎么走下去。功名之艰,向来折磨人。未来在哪,他感到了一些迷茫。
重新回到客栈,已经是凌晨,赵君侯一夜未睡,便去睡了。一躺下便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他一直去追一个熟悉的身影,可是始终追不上。另一个方向却突然出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她盈盈的笑,他感觉到了她的温暖……
他醒来的时候,出了一身汗,他从床上爬起来,来到窗户前,打开窗户,外面的世界晴朗无云,一股清凉的风吹拂来,他神清气爽,变得精神起来。可一回想起做个那个怪梦,他就觉不舒服。
“嘭嘭!”有人敲门。
“君侯,醒了么?”
正是沐风儿。
赵君侯便打住自己思考的事,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一见赵君侯,沐风儿就欢喜着,进屋将一盆清水放到桌上。“君侯,你来洗脸吧。”
“噢。”赵君侯应声,便走到桌前,伸手到清水中。同时不觉看了眼旁边的沐风儿,想起昨晚的事,他就有些窘。
“君侯,你这样看我干吗。”沐风儿问道。
“没,没……”赵君侯慌忙掩饰着,转眼瞧着盆中清水,哪知水中竟然出现一张美丽的脸。他赶忙捧起水来浇在脸上。
“我先出去,等会你出来吃饭咯。”沐风儿便转步离开了屋子。
赵君侯洗脸后,坐在板凳上,心里越发很矛盾,刚才是怎么了,以前面对沐风儿,他从未觉得有什么,自从昨晚后,他就不太敢正面正视沐风儿的双眸了。
吃过饭后,沐风儿便要去游玩,赵君侯却推辞没有前往。沐风儿也不强求他,自与明瑞,还有梁大少去了。
省城考试的学生,没有上榜的都已收拾行装回乡了,因为再在省城呆下去,毫无用处。由于赵君侯与明瑞都没有上榜,便没有资格被推荐到京城考试,所以他们也打算返回东州县,打算两年后再来考试。尽管之前得知自己没有上榜,他们都很失望,但是事已成定局,他们改变不了。
“再留一段时间,也许有奇迹出现。”沐风儿拉着赵君侯的手央求他。
看着拉着自己的玉手,赵君侯就感觉不自然,慢慢从她手中挣开,说:“我们呆下去没有意义了,在这里每天都花钱,我们的都没有铜板了。”
明瑞也说道:“沐小姐,我们也想多玩玩,看看风景,但这样呆下去很费钱。我们回去还得好好念书,以备两年后的考试。”
沐风儿不依道:“你们就听我的吧,我说你们不是那种倒霉的书生,你们就是不倒霉。不是说天道酬勤么,你们一定要相信这天下有奇迹出现。”
赵君侯整理着书香,苦笑一下说:“奇迹,我能写,但从未遇到。”
“谁说没有?”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人,梁大少的尖嘴猴腮样子出现在三人面前。
沐风儿一见梁大少就不喜,“梁大少,你又来烦我们,真讨厌,你家有钱为啥不给一点我们用,我们饭钱都没有了。”
听到佳人如此说,梁大少立即吩咐随从道,“快去,叫店家准备上好的饭菜,还有,沐小姐他们的房钱,一并附上。”
“是,少爷。”随从立即去办理。
赵君侯与明瑞都不好意思了,因为之前他们就受了梁大少的一些金银。赵君侯说道,“大少,你就别替我们付房钱了,我们过意不去,另外,我们今日便要起程走了。”
梁大少扇了扇子,说:“啊,你们这么快就要去京城了。”
这个梁大少喜欢开玩笑,赵君侯没在意说。“若有时间,倒真想去京城走走。哎。”
“叹什么气呀,赵公子,你要去京城,我也陪着你们一道去。”梁大少这样说着,向沐风儿靠近。
沐风儿推开他,说:“你真讨厌,说话就说话,别挨着我。”
“嘿嘿。”梁大少嘻嘻笑着。“沐小姐,我这不是在说话吗,我是见你们马上就去京城,所以也想去。”
明瑞瞧不惯梁大少拿他们开刷,道:“我们是回东州县,不是去京城。”
梁大少睁大了眼说:“你们回东州干嘛,你们不去京城考试了?”
“我们没有上榜,还怎么去考试?”
梁大少一拍扇子说:“你们难道不知道呀,公布的名额上有你们二人的名字,你们被推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