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玉筠研倒是睡得安稳,醒来已近第二天中午,意识到在这个世界生存已经是不可避免的,玉筠研也看开了,既来之,则安之,先熟悉熟悉这个时代吧。
打开房门,只见一个被几间木屋围起来的小院子,一边是木墩围起的木桌,另一边是栅栏围起来的鸡圈,里面数六只乌鸡听见房门的动静,大都僵住身子倾听,如临大敌,玉筠研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既然院子里没有人,那便去左手边冒着炊烟的屋子走去。
果然,梅婶正在做饭,看见玉筠研走进来,忙道,“是不是饿醒了?看你精神好多了,真是个美人胚子,别呆在这里了,弄得满脸锅灰等会儿让他们笑话哈!”
玉筠研这才记起自己从未好好看看自己的样子,只是大概知道现在的身体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全身没有几两肉,但是身子骨还算硬朗,只是比起前世差远了,看到旁边的水缸,忍不住推开半掩着的盖子,水中的倒影正是现在的自己,一头柔顺的黑发简单的绾着,带着些许刚睡醒的懒意,纤眉舒展,一双丹凤眼饱含柔光,鼻梁高挺而不带傲气,樱桃红唇在略带苍白的脸色映衬下透露着潋滟的光泽,真是个小美人,只是还没有完全长开,唉,过两年是不是要祸国殃民了。
终于从失神中回来,看到梅婶正盯着自己,玉筠研咳咳干笑两声,忙道,“我弟弟和云老他们去哪里了啊,梅婶?”
“哦,云老头看你弟弟身子骨不错,适合练武,带着他去后山练基本功了,那个小磨叽整天不务正业,拿着个破木头没完没了,叫他师父赶去料理园子了。”提到云老,梅婶脸上泛起几乎不可察的红晕,而小磨叽则像她的顽皮小儿子一样,打不得,但骂得。
玉筠研想要帮梅婶的忙,最后还是被梅婶给轰出厨房了,刚步入院子,就听到门口传来声响。
“小子你要赶上我还早呢,没个七八年是做不到的!”是小磨叽的声音。
“我会做到的,我会保护好我姐姐的!”说完就见一个小男孩带着不服气的步伐跑了进来,直接扑到玉筠研怀里,后面紧跟着一脸“舍我其谁”模样的墨即和一脸无可奈何的云老。
见到玉筠研的傻愣,小男孩急忙问,“姐姐你怎么了,不认识小韩了吗?”
“没有的事,小韩,姐姐只是脑子有些混乱,不记得你的名字了。”玉筠研实在不忍心告诉他自己已经不是他原来的姐姐了,但是既然入主了这具身体,当然要替原身照顾好这个可爱的小弟弟,至于以前的事,就慢慢了解好了。
“易韩,还是姐姐给我起的名字呢,本来是寒冷的寒,姐姐希望我吃得饱穿得暖,所以改成了这个韩,姐姐说是诗句里的。”难道是“风萧萧兮易水寒”?看来这个姐姐还算有文化,既然是史记里的句子,那么现在所处的时代应该是汉朝以后了,算了,等会儿问问云老吧。
很快,一桌子五个人就坐了,看着梅婶做的几道小菜和一只柴火鸡,玉筠研忍不住朝不远处的鸡圈看去,梅婶正欲发话,被墨即抢了去,“别看了,是哥哥我昨天在园子不远处的林子里猎到的!”一副邀功的模样惹得梅婶给了一个爆栗,“是梅婶我的手艺!”一桌子人忙要了一口鸡肉,纷纷伸出大拇指。
午饭后,墨即和易韩在后山比划着,云老带玉筠研在旁边的亭子喝起了茶,说起这崖雾茶,玉筠研倒是听说过,只是没见过也没喝过,正欲细细品尝这新鲜的东西,只听云老开口问道。
“小丫头应该不是这片大陆的人吧?”不仅不是这片大陆的,还不是这个时代的呢!玉筠研内心的第一想法立马冒出来,但是也立刻警惕起来,即使知道云老救了自己,并且对自己没有恶意。
“无需紧张,我们现在所处的大陆叫云洲大陆,云洲大陆土生土长的人都是乌黑的头发,你梅婶在为你清洗的时候觉得你的头发不太对劲,就找我帮忙查看,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你的头发应该是染过的,并且用某种药物控制新生的头发也是黑色的。”见玉筠研没有打断他的话,于是继续解释。
“与云洲大陆隔海相望的是孤云岛,岛上的居民头发都不是完全乌黑的,少则一缕,多则全部都是赤红、宝蓝和绛紫色的,因此岛上的居民也依据头发的颜色分为了红炎族、蓝烨族和紫汶族,只是云洲大陆和孤云岛并不能轻易往来,所以对那个岛上的情况,云洲大陆的人并不十分了解。”
“其实自从这次事故,我醒来之后已经记不得之前的事了,既然现在在云洲大陆,又不能轻易去孤云岛,那就先熟悉一下云洲大陆吧。”对于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这片大陆,玉筠研觉得还是暂时不要说实话了,自己的身世还不好弄清,走一步看一步吧。
“云洲大陆上是有皇权存在的,现在是君越王朝,与之并存的是云氏、厉氏、流氏和文氏四大家族,由于君越王朝的开国皇帝受到四大家族的帮助才得以顺利登基,所以只要四大家族不威胁皇权,君越王朝并不阻碍各大家族的行动,只是在大形势下四大家族才整体归于君越王朝。”云老很平淡地陈述着云洲大陆的情况,但玉筠研还是隐约听得见云老在提到“云氏”时声音的轻颤,每个人内心都有一块不愿触碰的脆弱,玉筠研也不再深究云老的“云”是不是云氏的“云”。
“云老您在这里隐居还是挺明智的,至少不用搀和到大势力的纠纷中,还有梅婶和小墨即陪着您,不怕无聊啊!”说完,玉筠研还暧昧地一笑。
云老意识到玉筠研似乎是误会了,连忙解释到,“你梅婶说她是因为夫君早逝,想要陪着夫君一起,才在十年前被我所救一起至此,墨即是我一好友嘱托再次养病三年,还有一年就要离开了。”说完有些伤感了,十年里几次赶梅婶离开都不成,为什么,自己不是不清楚,只是不愿清楚,墨即的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名副其实的胎毒,岂是三年两年能够解除得了的。
玉筠研看气氛有些悲了,忙道,“听说小磨叽弄了块种草药的院子,让他带我看看去,虽然我记不得值钱的事了,但是脑子里好像还有些花花草草的画面。”
“你确定你脑子里的花草是草药吗,希望不是花痴!”墨即耳尖的听到了玉筠研的话,不满地说。
“去了就知道。”于是一行人一起前往了墨即种草药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