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高度紧张的神经让她有些口不择言,心底压抑的委屈更让她想一吐为快,自然而然,就越说越过分,越说越偏颇。
而凌衍森堪称得上五彩纷呈的脸,也越来越斑驳,颜色已近木炭。
他冷笑着,不屑一顾,只觉得她的话像是个极大的笑话,坚毅的胸膛剧烈起伏,险些让他压抑不住怒气,鼻子里吐纳着灼烫的气息,那温度,绝对快到了燃点。
“把责任都推到男人身上不就是你们女人一贯最爱干的事吗?说句难听的,你他妈不张开腿,你口中那个所谓的衣冠禽兽又怎么能进得去?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儿,你也好意思明哲保身!”
“你含血喷人!”清妩被他露骨的话刺得脸红一阵白一阵。
“我怎么喷你了?”他眯着一双凤眸,眸子里潋滟着光波,洞若深潭,仿佛瞅一眼就会不小心掉进去的深渊,修长的身形一凛,他大步逼近她,清妩节节败退,直到背脊抵住了墙,退无可退,他衍着强烈的男性气息的身躯已经压了过来,手臂擦过她的粉白的脖颈,一下撑了墙面上,用身体与墙面围成一个圆圈,将她圈在怀里,那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要多下流有多下流,配合上他恣意不羁的无耻的邪笑,清妩蓦地想起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小脸登时红透,泛起的薄汗显露了她的羞赧。
她刚要撑开手去推他,小手却被他的大掌稳稳,接着流入他干燥的掌心,她低头,再不敢看他,仿佛他是洪水猛兽,长着一张人神共愤的英俊容颜的恶魔。
头微微倾斜,薄唇有意无意摩擦过她娇嫩的耳廓。
清妩听着他灼热的呼吸,心颤不已,她愣愣的,手心很快闷出了一层汗,只觉得整个大脑吸食了什么东西一样,麻麻的,酥酥的,神经迟钝又敏感。
凌衍森盯着她腮边上被自己的呼吸扑红的嫩肤,嘴唇弯弯,眼尾上翘。
这样就受不了了?亏她还敢大言不惭的把责任都推到他头上,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他一定会让她为她的大放厥词后悔一辈子!
“女人适当害羞是娇羞,过分害羞就是矫情了!明白?我想你真该亲耳听听,那天晚上你在我身下承欢,缱绻反侧时的娇呼低吟,浅唱尖叫,你为我张开的盘住我腰的双腿,散开的发,妩媚的神情,俏丽的舌尖,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为我盛放的娇艳入骨的花朵。你在竭尽所能用身体讨好我,以此来让自己获得极致的欢愉和体验。你在我耳边一遍一遍地叫着求着,让我给你,让我快点,让我重些……”
在他无耻无下限的低沉邪佞的声音里,清妩的头越来越低,到最后,她忽然忍不住尖叫起来,双手猛地捂住耳朵,飞快的摇着头,紧闭着双眼,面容扭曲,“你撒谎!你骗人!不,绝不可能,我怎么会做出这种……这种……”
鉴于他口中的主角是自己,恶心二字,她迟迟说不出口。
“还记得那天下午你一个人去酒吧吗,你被人下药了,如果不是我凑巧,大发慈悲把你带回了家,你的下场很可能是被哪个醉鬼或者好几个变态轮番折磨。哪里会是我这般谦谦君子,温柔以待,让你欲罢不能!所以,还真是不好意思啊!你口中禽兽不如的孩子他爹,就是老子!”
清妩只觉得大脑受到重击。
而凌衍森嘴角的弧度越发妖孽。
“我没告你霸王硬上弓是出于我的绅士,你倒是迫不及待反咬一口把罪责投推到我头上,就像那天晚上,迫不及待把你送入我嘴里一样!”他指了指她,“总而言之,那是个意外,是你强上的我,而我无论是出于仁慈还是道义,不得不妥协!要说受害者,我他妈才是受害者!”言罢,美眸如花,万分妖孽地冲着每个细胞都处在爆发状态的清妩笑了笑,上帝一样的姿态,“阿妩,我无论是身材外形还是床上功夫,搭配你这样平庸粗浅又无知的,简直是暴殄天物。”
清妩彻底变成了哑巴。
她从来都知道凌衍森有一张比独孤九剑还要贱的嘴,最擅长用言语杀人于无形,可以说,此时的清妩,比活生生被砍上数十刀还要痛苦。
偏偏身体不疼不痒,偏偏怒火中烧的是她无比清醒的脑袋,偏偏该死的她还不能拿他怎么样!
可是,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站在他那边,觉得是她垂涎他的美色强上了他,但他似乎忘了,角落里还有她的死党!
于是,清妩回身,目光灼灼看向暗处的林潆,“林子,我问你,你觉得是我垂涎某个变态的美色还是某个变态精虫入脑,侵犯了我?”
林潆紧闭着眼,咬唇,暗暗低咒,这死丫头,她好不容易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她竟然好意思一把就将她揪了出来,头顶上是凌衍森那双数千瓦亮度的眼,像两汪龙潭虎穴要将她淹没那般恐怖,而另一边,是睁着水汪汪大眼热烈期盼的榆木脑袋,哪边都不好得罪啊。
“你朋友竟然在犹豫。看来,她良心未泯嘛。”凌衍森眯了眼,笑得邪魅。
清妩握拳,恨铁不成钢,“林子!”
“首先我申明,我已被真理附身,我所说的一切并不代表我个人意愿。”林潆做了个阿门的手势,深呼吸,“凌变态……咳咳,凌先生的确有美色可垂涎,清妩你呢,也的确不是那种垂涎美色的女子,鉴于事发当时我不在现场,所以不能妄自揣测。但医学上有种说法,精子和卵子要达到最佳状态的融合,才能生出受精卵,这也就是说,要男方和女方身心契合,最后一瞬间,同时攀上顶峰,这样精子冲入,卵子流出,一碰撞,爱情的结晶就出来了。”
凌衍森把投在林潆身上的阴测逼人的目光收回,英俊轮廓上浮上一层浅笑,赞许地点点头,表示说的在理。
林潆拍拍胸口,暗道,小命总算保住了。
清妩眼见闺蜜没站在自己这头,一脸抽搐,“所以?你到底要表达什么?”
“就是这个……那个……”林潆假装看不见清妩那快要气炸的脸。
须知,凌衍森此人是十分擅长抓重点的。
此刻,禽兽弯弯唇,浅笑浮上面颊,衬得他如玉的脸庞看起来竟有些似仙似幻,他宠溺的敲了敲身旁女人的榆木脑袋,啧啧,“怎么这么笨?你朋友的意思是我让你高——潮了!”
“……”
一室静悄悄死沉沉。
惊现捶门声。
门外,士兵一脸忧愁,问队长,“头儿,真的不用叫医生过来给二少看看吗?我总觉得他这个症状恰似当年我一亲戚犯羊癫疯时的样子,浑身抽搐,又捶又打又啃的,最典型的特征就是口吐白沫。
队长阴嗖嗖觑小士兵一眼,斥,“你哪只眼睛看见那是白沫了,分明是口水好不好!”
“队长,您生物没学好,白沫和口水的实质,都是唾液淀粉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