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继荣看向角落里还在兀自扭动不休的女人,再看看轮廓沉得像铁一般的凌衍森,第一次见他为了个女的这么较真,这个女人竟还是段飞之女,他心想,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瞅着地上鼻青脸肿只剩一口气的男人,周继荣盯着凌衍森的脸色,斟酌着开口,“疯子,打打闹闹就成了啊,动刀子这种出格的事咱不能做,这里毕竟不是美国,一丁点乱子都能酿成滔天大祸,你这么个明白人可别因为一时之气乱了方寸啊,我看嫂子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一听到清妩,凌衍森的眼里瞬时熄了火,清明许多,他懒散地单掸了掸地上痛得扭曲了的男人,捏起被他弄骨折了的手臂,无情地空中一甩,痛得那男人龇牙咧嘴,险些晕了过去,“算你他妈走运!别让我在栾城再看见你!”
说完起身,打横抱起妩媚得的一塌糊涂,不安分的低吟着咿咿呀呀,还不断扯自己衣服的清妩,大步走了出去。
周继荣拿出皮夹里的一张卡,虽然是一脸歉意,但眸子里却并不见得有几分认真,他把卡放在那男人身上,一派绅士,“小哥,委屈你了,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里面有二十万,作医疗费绰绰有余了。”
他说着,嘴角扬起来,目光凉凉的充满讽刺,“他都多少年没这样发狠打过人了,你可真是勇气可嘉啊,即便是要占便宜,你也不该挑他的女人下手啊……well……感谢你的倾情客串。”
交代完毕,他也离开。
暗沉的包间里,被打的动也不能再动的男人痛哭出声,眸子里生出一股强烈的恨意。
公路。阿斯顿马丁车内。
凌衍森黑着脸第十二次将她自顾自解开的扣子扣上,还没松手,她的小手又孜孜不倦地缠了上来,和那颗沾满他手掌里的汗的珍珠扣第十三次做起了斗争。
“别动!听见没有?”凌衍森虎着脸,低吼着,震慑着一双眸子冷冷的吓唬她。
他却不知同一个喝醉了酒还被前面某只无情坑害下了药的女人说正经话,完全等同于做无力功,清妩脑子早已不长事,若说她平日里还有几分忌惮这变态,此刻,她已是无法无天,断然没将他放在眼里了。
她妩媚地笑着,莹白中透着桃红的面颊却因为忍得辛苦而微微皱着,双手揪着那颗扣子扯来扯去,可怜兮兮地嘟囔着,水眸泛着要命的光泽,就那么眼巴巴地望着他,“热……热死了嘛,热得快要死了嘛!”
“噗!”前面开车的男人忽的一口水喷在了车前玻璃上,接着就是想要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笑,缩着肩膀抖得厉害的猥琐样儿。
凌衍森倏地抬眸,凌厉如刀锋般的目光往前淡淡撇过去,接着长腿一伸,优雅的朝着前面的驾驶座就是一脚过去,开车的某厮背脊一痛,身体颠颠的往方向盘上撞过去。
导致的结果是,紧急刹车。
“几百万一个的车座套啊,你也舍得把脚印踹上去!”周继荣抿着唇,极力忍着笑,瞄了瞄后视镜里轮廓如雕塑般的男人,再瞄了瞄他怀中不安分的小猫爪,眼尾堆积的笑意更浓了。
“你最近在为绿色出行代言,还是被周老爷子冻结了小银行?怎么寒酸到要同别人挤一辆车的地步了?”凌衍森轻蔑,面对周继荣这厮,他从不吝啬毒舌功力。
周继荣故作一脸忧伤,“难道我长了一张同你一样的人渣脸吗?怎么总是好心没好报呢!”
清妩听不懂这两个男人间的明潮暗涌,她只管努力地和胸前那颗讨厌的扣子做着斗争,可纪梵希的衬衫,扣子自然也是品质过硬,也不知道这男人是怎么给她扣上去的,撕扯斗争了半天,她就是解不开。
用手不行,那就用嘴,她一口咬上去,头猛地一偏,一拽,扣子掉了,衣服也烂了。
凌衍森一愣,目光僵僵地定在她沾满口水唇上,车内光线足,照得她粉唇晶莹剔透,视线怎么也移不开了,喉结动了动,他局促的咳嗽了一声,以掩饰吞口水的声音。
清妩眨了眨眼睛,满脸天真地冲他抬了抬下巴,如同胜利的孩子那般,清澈的双瞳里泛着清波余韵,樱唇里溢出来的撩人的低吟,震得凌衍森肌肉紧绷,他深深蹙眉,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伸手拽紧被她咬破的已经敞开的衣襟,沉声责问前面的周继荣,“她被人坑成这样你竟然没察觉?我不是让你看好她吗?”
“她被人坑成这样你竟然没察觉?”
嘉宇国际成立前的那段艰难的日子,凌衍森在酒吧呆了足足大半年,声色犬马,糜烂荒淫,他什么都看见过,也什么都经历过。
清妩这不寻常的模样,分明是被人动了手脚。
而那个动手脚的人,此刻微微握紧了方向盘,装得一脸无辜,“老大,我在酒吧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不省人事了好不好?”
凌衍森挑眉,一双眼眸寒如深潭,他顿了顿,没说什么,长臂紧了紧,怀里的人立刻不满了,更加来劲似的扭动着身躯,蛇一样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玩闹不休。
须知凌衍森也是个男人,还是个从不压抑某方面需求的健康得不能再健康的男人。
越来越凌乱的呼吸中,他忍着身体里的躁动,绷紧脸,沉声呵斥,“段清妩!你给老子安分点行不行!”
清妩一滞,嘴扁了起来,水漾的眸子立刻浮起雾,梨花带雨的样子,倒不是因为那一声段清妩,而是他吼人的语气太严苛,此时她心智就像个未长大的孩子,被这么一恐吓,差点就泪洒当场。
她扭了扭小屁股,动来动去的,就是寻不着舒坦的地方坐,很委屈,“这有个东西一直咯着我,硌得慌,不舒服……”
此话一出,车里两个男人表情各异。
凌衍森满脸黑线,立即大手一挥,拉过衬衫下摆盖住某处,然后毫不怜香惜玉的捂住她还要喋喋不休的小嘴。
前座,周继荣手一抖,阿斯顿马丁又是一个急刹,好在马路空旷,车以蛇形蜿蜒前进,倒也不至于太危险。
“你他妈带蜗牛散步呢?要么快点,要么给老子滚下车!”凌衍森出离了愤怒,冲前面忍笑忍得一脸艰辛的男人怒吼。
果然,下一秒,车速快了起来。
到达别墅,周继荣停车,凌衍森抱着嚷嚷着要水喝的清妩下了车,走了几步回头,阴测测地睨向正一脸开心地冲自己挥手拜拜的男人,“在我头上撒尿的感觉很爽是吗?”
周继荣一愣,背脊一阵恶寒,他干干地笑着,“哪里哪里,一般一般。”
凌衍森眯着眼,阴森森的看了他一会儿,像是在犹豫着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抱着清妩朝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