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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清晰的朦胧

清晨的一缕阳光从并不严实的窗帘缝隙中直射进来,正照在任惜白嫩的脸上。仔细观察下,便会发现她本应白皙的脸上竟泛着不同寻常的嫣红,紧蹙的眉毛;颤抖的睫毛;撅起的小嘴;紧绷的身体;紧握的双拳,无一不说明梦中人的不安稳。床上的任惜的确处在飘渺的虚幻里,那种无法真正接触到实物的感觉让她恐慌。

朦胧中,久久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在“走”,因为她并没有感到双腿触地的真实感。太阳明晃晃挂在头顶上,久久竟有种心慌的无力感。

她看到面前的公园,无意识得走进去,里面空落落。久久并没停下的意思,好像她有明确的目的地似的,没四处张望,也没东逛西晃,只是机械地向前走着。她看到一个白衣女孩,感受到她心中的无助与恨意。她也看到俊美的“偷窥者”,对少年的紧张与落寞也感同身受。面前上演的情景,久久似乎在那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女孩纯净的面容既熟悉又陌生,特别是她斜睨的眼神,充满着憎恨与不屑。突然久久开始心脏紧缩;呼吸急促;手脚冰凉 ;双眼发直;无所者适从。

眼前的景物随着女孩的消失瞬间转变,久久又蹒跚在炙热的大道上,更显狼狈与失魂落魄。空气里弥漫着空寂与萧条的味道,这并没在久久麻木的心里激起任何波澜。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这不是自己的人生,她何必因别人经过的事情而痛苦,自责。放弃或无所作为从不在她久久要考虑的范围内。这种想法一产生,周围的景物也随之改变。

阳光有点刺眼,久久不由自主地去遮挡眼睛,这可比刚才的温和多了,浅蓝色的窗帘把这种耀眼的光线软化了些。久久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扭头看向另一边。映入眼帘的是镶全身镜的高大衣橱,书桌上摆放着一台台式家用电脑以及整齐摆放或散落地的书籍,还有一盏旧式台灯。台灯并不是新式的,外壳也很是一般。两把椅子被随意扔在那里,窗边有一个简单却巨大的书架上面整齐排列着大堆书籍,并不乏又厚又重的那种,看来屋主是一位戴眼镜的家伙。久久撇撇嘴,暗自庆兴自己不同于常人的好视力,这时候大大咧咧的她还没有清醒的意识到自己与屋主有什么样的纠葛。

整个房间的布置显得简单而生硬,中性的格调让久久有点惶恐,翻来覆去的打量这副身子,她实在是怀疑本尊的性向。最后她长吁一口气,老天还没准备让她彻底崩溃。

发现自己仍是女儿身的久久心情畅快些,赶快从床上蹦起来光脚站在全身镜前扭腰摆臀的观察自己,与原先的自己作些比较,并呲牙咧嘴鄙视现在的身躯有多么的不合心意 。

安静来的久久有些怅然,自己并不了解本尊的生活方式;她的性格;在平时,处于何种位置;有什么样的只为亲近的人所知的习惯或隐疾。

久久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咧咧的摆开双腿,托腮皱眉苦思:我怎样才能不被发现?如果被怀疑,我该怎么做?被知道怎么办?我会受怎样的惩罚?最重要的是,我该怎样回去啊!闭眼的久久并没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扭头注视着镜子外的自己,诡异的笑了。

“小惜,该起床了。”妈呀,第一个挑战开始了。“今天可是高中开学的日子,可不能迟到了。”

随着柔低的女声越来越近,久久慌乱地穿着衣服,“我这就起来啦!”低哑的声音随意被甩出,久久吓了一跳,“这是我发出的声音,天呢!有没有搞错,我是女生哎!她不会是还没二次发育吧!” 久久惊恐地摸向胸部,确定还好,悬起的心落了下去,无奈的摇头,双肩颤抖一下,,无声的苦笑。这样的情况并没持续太久,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哦,我好了!”假装镇定的声音仍夹杂着些颤抖,久久飞快的处穿上鞋子,拉开门,低着头跑了出去。在门口差点撞上个人,久久慌了,脸色通红,头也不回顺着过道拐弯。后面仍回荡着点疑惑不解的声音,“这孩子,着急了吧!刚才还不起呢。”

久久愣在原地,自言自语道“卫生间在那里呀!”左边的门开了,一个并不十分高大,胖瘦适中的的男人拎着眼镜走了出来。

瞧见在原地纠结徘徊的久久,边戴眼镜边疑惑的问;“小惜,洗漱一下,该吃早饭了”。脸色虽严肃,但口气却不失温柔。

“喔,喔,我知道,我,我在……找东西,对,找东西。”久久灵机一动,眼珠一转,嗖得一下钻入男人后面的卫生间里,长吁一口气,只余充满疑惑的男人愣在那里。

神色紧张的久久伏在门后模糊听到几句客厅内的谈话声,“小惜,怎么了?”“今天可是一中开学的第一天,这孩子,紧张了。”“高中生了,还和孩子一样。”“呵,呵……”“嘻,嘻 ……”

久久刷牙的动作有些僵硬,她仔细看着面前镜中陌生的面孔,纤细白皙的右手抚上无神恍惚的眼睛并蜿蜒而下,稀疏的长睫毛,小巧的鼻子,并不十分嫣红的嘴唇。“我是谁?小惜。他们是谁?爸爸和妈妈。我要开始新的生活?嗯。船到桥头自然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快速漱口。摸了摸了脸,坚定地打开门,迈出去。

“妈妈,我要吃早饭喽!”小惜蹦跳着跑向餐桌。

“啊,噢。”妈妈惊异的瞧着异常活泼的女儿,眼睛里流露出欣慰的目光。女儿终于有青春女孩样了,自从浩辰去世后吧!小惜就像失去灵魂似的,唉!可怜的孩子,妈妈蹙起这几天都没放松的眉毛,不知自己该为浩辰的早逝而遗憾还是为女儿从悲伤中走出而高兴。

小惜似乎挺愉悦,边帮妈妈摆碗筷边招呼爸爸和妈妈吃饭。其实小惜心里想的可不像表面表现的那样轻松,她要观察爸妈脸上的神情的变化而有心采取相应的应对措施。“我是不是行为与平常差异太大,可又不对啊!”小惜心里充满困惑,却有些犹疑的看向欢喜吃饭的爸妈,脸上的笑容不像是装的。

“小惜,多吃点,这次的面条挺细滑的。”

“哦,嗯。”

“在学校,要和同学搞好关系,互相帮助,对事别计较太多,平常心对待就好,积极参加班级组织的活动……”

妈妈说一句,小惜点一下头,眼神中满是依赖和顺从。小惜肯定父母唠叨时,保持这样的神情与态度,父母应是最满意的。

“爸爸、妈妈,我吃饱了,学校不太远,妈妈,去过那里吗?”小惜停下吃饭的动作,眼睛似是不经意飘向旁边仍喋喋不休的妈妈。

“我以前出去时经过过,做五路公车的话,十五分钟便到,不过才一块钱,多省劲啊!”

“妈妈,我单独出去,你不担心啊?”小惜假意鼓嘴生气,眼珠也滴溜溜乱转,对妈妈撒娇这是女孩问问题毫无疑问得到正确答案的必胜条件。

“妈妈不担心,你要好的朋友都不在同一所高中,上了新学校,自然有新朋友。”

爸爸也不甘寂寞,“严肃”的教育了我两句,“多大了,自己坐公车去,还……”妈妈眼一瞍,假咳一声,爸爸的声音瞬间低八度,嘟囔几声便继续吃去了。

“爸爸也是担心,你也别急,出门向西几步路就是车站并且现在车上都有监视器。”妈妈头一扬,望着任惜的眼神满是不在乎。

“妈妈,爸爸,我要上学去了,拜拜。” 时间已不允许任惜长时间逗留,只有边走边在心里诉说对爸妈隐瞒的愧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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