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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赵思炯立马就把赵杭炳扶了起来,坐在床上。顾培秀立马就一双手紧紧地握住赵杭炳得手,轻声细语的说道:“赵大哥,我在这儿呢。你这是怎么啦?”

“我老了,也活够了,该走了。顾培秀,我们两家在赵家洼居住的时候,是互不往来。可是老天爷偏偏要这样安排,首先是让我跟着我的儿子来到台湾,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你们也会跟着来到台湾。我又偏偏嘴馋,吃到了你们家的玉米糖,又让我们两家在台湾见面了。俗话说的话啊,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在这台湾能见到一个村子里居住一辈子的老乡实属不易啊。我能在台湾见到老乡,我死也瞑目了。可是让我感到不安的是,我们老家在宜昌赵家洼,我想回家看看去。你想回家吗?”

“赵大哥,我知道你想家,想回家做陶瓷去,那可是我们赵家好几代人传下来的手艺啊。我想家,想回家看看。恐怕我跟你一样,到死的时候都不能回家去看看了,但愿我们的子子孙孙不能忘记,我们的老家在宜昌赵家洼。”

“我儿子赵思炯没有让你失望,他和别人活伙把我们赵家的陶瓷又做起来了;你的女儿赵敦娥也没有让你失望,她把你们家的玉米糖也做起来了。要是那个万洽姝,还有马霖署他们在赵家洼老家,也能把陶瓷和玉米糖做起来了,那该有多好啊。”

“赵大哥,那个万洽姝是我们家老爷的小妾;那个马霖署是我们家老爷的徒弟,我想他们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也一定会在老家把陶瓷和玉米糖发扬光大的。”

顾培秀说完就指了指赵思炯放在床头一张小桌子上的包袱,赵思炯立马就把那个包袱拿了过来递给顾培秀,顾培秀从那个包袱里抓起一把玉米糖,将玉米糖外面的包纸撕开,然后才将玉米糖喂进赵杭炳的嘴里,笑呵呵的说道:“赵大哥,想当年,日本鬼子进攻我们赵家洼的时候,还是你的儿子不负众望,带领一个团的兵力在赵家洼抗击日军的进攻。我们家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就是这玉米糖了。可是玉米糖一揣进衣兜里就和衣兜粘连在一起,还是我们家那个看门护院的老头子想出一个办法来,用纸一包,这玉米糖就不会粘连在衣兜里了。现在我们家的玉米糖都用纸包了起来,吃起来也很方便。”

“顾大婶,你不说我心里还好受一点,你一提起那件事我就脸红。我是赵家洼的人,可是我没有骨气,一听说日本鬼子来了,就比兔子跑到还快。还是你们家那个老头子有骨气,连死都不怕,到最后死在抗日战场上,那才是真正的英雄。赵杭炳说完就咳嗽起来了。赵思炯立马就搀扶着赵杭炳又睡下了,顾培秀就傻呆呆的坐在赵杭炳的病床前,往事如烟,一幕幕出现在顾培秀的眼前。谁对谁错,谁又能说的清楚明白。

就在这天晚上,赵杭炳撒手人寰了。赵思炯把赵杭炳的丧事一办完就把顾培秀送了回去。顾培秀一回到家里,人就像是丢了魂似的,一天到晚一句话也不说。晚上睡觉的时候,贾连曦不禁问道:“赵敦娥,大娘这是怎么啦?怎么一天到晚一句话也不说啊?有时候你跟她说句话,她也不理睬我们的。”

“贾连曦,我想我大娘肯定是想家了。又在想念家里的亲人了,我娘,还有我弟弟他们了。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一趟啊。贾连曦,你明天陪我去海边上祭拜一下我爹,和那个赵大叔。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你爹不就是我爹吗。那个赵大叔的儿子对我们那么好,要不是他们对我们解囊相助的话,我们也不会有今天了。”

第二天一大早,赵敦娥就准备好了,就和贾连曦来到大海边上,只见大海里波涛滚滚,一浪高过一浪,怒吼着拍打岸边的礁石。它就像是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猛兽,一心只想冲破牢笼回归属于他自己的那个世界似的。

贾连曦和赵敦娥双双跪在沙滩上,他们俩面向大海的那一边。赵敦娥泪流满面的说道:“爹,你的女儿和你的女婿今天来祭拜你来了。一转眼,我和大娘离开娘和弟弟他们已经几十年了,也不知道我娘和我弟弟他们过的怎么样?爹,你一定要保佑你的女儿今生今世能够回家一趟,看看我的亲娘和弟弟他们。你的女儿给你送纸钱来了。”

赵敦娥说完就拿起一张纸钱,贾连曦立马就掏出一盒火柴,将赵敦娥手里的纸钱给点燃了。然后,就和赵敦娥一起,把他们俩手里的纸钱一张一张放在那张点燃的纸钱上面,那些纸钱一瞬间就化为灰烬,随着海风一吹,就灰飞烟灭了。赵敦娥待她面前的纸钱慢慢的烧完了,就从一个包袱里掏出一些玉米糖来,再一次轻声细语的说道:“爹,女儿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大娘已经教会我做玉米糖了。那个赵大哥还帮我们把玉米糖作坊给做起来了。这就是你的女儿亲手做的玉米糖,你也尝尝吧。”赵敦娥说完就把手里的玉米糖向远处洒去。

一转眼好几年过去了,万洽姝的儿子赵功懋,还有温璐琳的儿子温戍县、马霖署的女儿马木婷也长大成人了。这天晚上收工的时候,生产队队长包合怀对大家伙吩咐道:“大家伙今天晚上吃过晚饭就去生产队保管室开会去啊。都给我快点啊。你们听见没有啊?”

大家伙一个个忙着收拾自己的家伙什,没有一个吱声的。包合怀再一次气愤不已的质问道:“我说你们究竟听见没有啊?没有听见也问一声啊。听见了也嗳呵一声啊。”

马霖署这才冷生生的回答道:“包队长,我们都听见了。不就是叫我们今天晚上吃过晚饭,就去生产队保管室里开会去吗?这有什么呀?”

“原来你们会说话呀。我还以为你们一个个都是哑巴呢。”

大家伙一回到家里就急急忙忙把晚饭做好吃了,然后就打着火把,前前后后,陆陆续续的来到保管室里。包合怀见大家伙都来了,就高声大嗓的叫喊道:“大家伙都给我安静下来听我说。今天把大家伙召集起来也没有别的什么要说的,就是现在我们已经基本上可以填饱肚子了。可光填饱肚子还不行啊。我们还要穿衣服啊。要想穿衣服没有布料那可不行。要想买布料那的花钱了。可是这钱从哪里来啊?得靠我们大家伙一起挣。现在白羊公社其他几个生产队都在搞什么自力更生。我们也不能落后啊。就我们善溪窑也没有什么,就是有土。能做陶瓷的土。现在这陶瓷是没有人要了。这些天我就一直寻思着,我们善溪窑的土能做陶瓷,是不是也能做瓦片了。现在社会稳定。有的人已经开始自己造房子了,造了房子没有瓦片那怎么行呢?不能盖茅草吧。马霖署,你不是会做陶瓷吗,你今天回家去就给我好好想想,这瓦片是怎么做的。”

马霖署一听此话就站了起来,冷生生的说道:“包队长,我跟着我师父他老人家的时候,他只叫我怎么做陶瓷,没有叫我怎么做瓦片了。这个我也不会。你……你还是另请高人吧。”

“我另请高人?要是我知道另请高人的话,那我今天还安排你来做这个呀?我不会做啊。我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今天回家去就好好想想,这瓦片是怎么做的。你想明白了就告诉我一声啊。”

“那要是我想不明白呢?”

“那你就给我待在家里一直想,什么时候想好了就告诉我一声。不过你不出工就没有工分,没有工分就什么都没有啊。你好好想想吧。”

一听此话,马霖署就沮丧着脸。气愤不已的质问道:“包队长,你这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吗?”

“马霖署,你怎么说话的呢?叫你做个瓦片就把你往死路上逼啊。做个瓦片有那么难吗?”

“要是没有什么难处你怎么自己不做啊,偏偏要我做啊。”

“我不是生产队队长吗,要是什么事情都要我亲自来做的话,那我就是有孙悟空那三头六臂的本事我也做不出来啊。大家伙说说看,是不是啊?”

马霖署垂头丧气的回到家里。杜正莲见马霖署闷闷不乐的,就关切的问道:“马霖署,你这是怎么啦?拉着个脸给谁看啦?”

马霖署这才唉声叹气的把今天晚上开会的内容给大家伙说了一遍。杜正莲他们听了马霖署的话后一筹莫展。稍微过了一会儿,万洽姝才不紧不慢的说道:“马霖署,今天白天在生产队干活的时候,听说桃子冲生产队也在做瓦片,而且做的非常好。要不你明天就去桃子冲生产队看看去。”

一听此话,杜正莲他们就破涕为笑,马霖署笑呵呵的说道:“师娘,还是你聪明。那我明天就去桃子冲生产队好好看看去。”

杜正莲也笑嘻嘻的说道:“马霖署,就你傻头傻脑的,你能看出什么呀?我看小弟弟倒是比较聪明,你和他俩一起去准行。”

第二天一大早,马霖署和赵功懋迎着初升的太阳,坐着一辆马车,慢悠悠的往桃子冲生产队而去。赵功懋坐在马车前面驱赶着牲口;马霖署则坐在车厢里,随着马车一路颠簸,他也眯起了眼睛。

就在他们俩到达云池的时候,马霖署醒了过来,他一醒过来就笑呵呵的问道:“小弟弟,你知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大娘啊?”

赵功懋一边驱赶着牲口一边冷生生的回答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了。大哥哥,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突然问我这个呀?”

“没……没什么。只是我……我只是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大师娘和你姐回来了,可是她们俩已经走到大门口了,就是不往里走,好像觉得自己住习惯的屋子已经不是她们似的。我就站在大门口一个劲的叫喊道:‘大师娘。小妹妹,这里就是你们的家啊。你们怎么到了家门口也不进去坐坐啊?可是任凭我怎么劝说,她们俩就是不听我的。就这样我就醒了。”

“大哥哥,不是我说你。我们以前的家不是在生产队的保管室里吗,那个家早就不是我们的家了。既然那里已经不是我们的家了,那大娘和我姐回来了,当然不敢进去啊。就算他们敢进去,可是进去后又有什么呀。”

“你……你说的也是啊。那我问你,你想你大娘和你姐吗?”

“想,怎么不想啊。我还想我爹呢。可是想又能怎么样?你知道她们现在是死是活?人在哪儿吗?”

“这个……我怎么知道啊?”

“就是啊,你不知道我姐和我大娘在哪儿?那我就更不知道了。爹死了,好歹还有一个坟墓,每年过年的时候,我们还能给他烧点纸钱。可是我姐和我大娘,也不知道他们俩是死是活。连个纸钱就没有地方可送。”

也就八九点钟的样子,马霖署和赵功懋坐着马车赶到桃子冲生产队。一进村口,他们俩也不知道桃子冲生产队的瓦厂在什么地方。路边也没有一个过路人可以问问。马霖署不禁问道:“小弟弟,你知道桃子冲生产队的瓦厂在什么地方吗?”

赵功懋摇摇头,冷生生的回答道:“大哥哥,连你也不知道桃子冲生产队的瓦厂在什么地方,我就更加不知道了。”

“你说的也是啊。你妈也是的,昨天晚上只告诉我说,桃子冲生产队有一个瓦厂,她……她怎么也不告诉我那个瓦厂在什么地方啊。”

“大哥哥,既然我妈没有说那个桃子冲生产队的瓦厂在什么地方,你怎么也不问问我妈呀?”

“我……我当时不是没有想起来吗。”

就在这时候,赵功懋吆喝着牲口走到一个岔路口,他也不知道该往东还是往西去,就停了下来。马霖署不禁冷生生的问道:“小弟弟,你怎么停下来不走了呢?”

“大哥哥,难道你没有看见吗?这里有两条路,我也不知道该往那边走,那你知道吗?”

“我……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我就只好停了下来。”

“可是你停下来不走那也不行啊。这里又不是桃子冲生产队的瓦厂;这附近又没有田地;也没有人家,问也没有人可问,难道我们俩就这样待着?”

“不这样待着那你说,我们该走哪条道?”

马霖署听了赵功懋的话,就站了起来,东张西望的望了望,又在马车上面坐了下来,他一坐下来就冷生生的说道:“我也不知道该往那边走。”

就在这时候,赵功懋突然尖叫起来:“有了。”

马霖署一听此话就惊慌失措的问道:“有了?什么有了?”

“有人来了。我们可以问路了。”

马霖署又站了起来,只见从前面走来一位老头。他走的非常慢,可以说是慢慢腾腾的。待那位老头走近了,赵功懋和马霖署才看清楚,原来是个放牛的老头,只见他牵着一头牛,一边走一边让牛吃草。

马霖署一望见那个老头向他们这边走了过来,就一步从马车上面跳了下来,飞快的跑到那位老头的身边,轻声细语的问道:“老爷爷,你在放牛啊。”

哪知道,那位老大爷冷生生的回答道:“我这不是牵着一头牛吗,不是在放牛还是在放羊啊?”

老大爷所说的话让马霖署无话可说。但他没有生气,而是继续笑眯眯的问道:“老大爷,我想给你打听一件事,就是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你这个人怎么说话的呢?你没有问我,怎么知道我知道还是不知道啊?难道你是诸葛亮,会算?”

“听说你们桃子冲生产队有一个瓦厂,请问老人家,那个瓦厂在哪里啊?我们该走哪条道啊?”

“闹了半天你是来买瓦的啊,可是现在瓦厂里的瓦片只是做出来了,还没有烧呢。你就来买瓦片了。这也太早了吧。我看你还是回去吧,再过个一个多月再来吧。”

“老大爷,不是这样的……”

马霖署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位老大爷就气愤愤的嚷道:“不是这样的,那那是那样的?难道我说错啦?”

“老大爷,你没有说错。我不是来买瓦片的。”

“既然你不是来买瓦片的,那你是来干什么的呀?既然你不是来买瓦片的,那你打听瓦厂在什么地方干嘛呀?”

“我们是来学艺的。”

“学艺?学什么艺啊?”

“老人家,我是善溪窑的,听说你们桃子冲生产队在做瓦片,到了年底还能换几个小钱。于是,我们生产队队长就安排我也来做些瓦片卖。可是我从来没有做过瓦片了。听说你们桃子冲有人会做这个,我们这不是就来了吗。老人家,我们还望你告诉我们,那个桃子冲生产队的瓦厂在什么地方啊。”

那位老大爷听了马霖署的话,扬起头来四处望了望,指着马车上面坐着的赵功懋,继续冷生生的问道:“那辆马车上面坐着的是你儿子?你们父子俩一起过来的?”

马霖署也望了望马车上面的赵功懋,然后才不紧不慢的回答道:“老人家,你说错了,那不是我儿子,而是我小弟弟。”

“你小弟弟,看你今年少说也有四五十岁了。他是你小弟弟。你骗谁呢。那你找我打听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在哪儿。”

“老人家,我真的没有骗你,他就是我小弟弟。你一定知道那个瓦厂在哪儿,是不是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说的话是在骗你啊?不是个诚实的人才这么跟我说的啊?”

“那他真的是你的小弟弟?”

“当然是真的啰。”

“那我就告诉你,你顺着这条道一直往前走,过了那个小山洼就能看见一个草棚了,那个草棚就是瓦厂。”

一听此话马霖署就喜出望外的说道:“老人家,谢谢你啊。那我去了。”马霖署说完就飞快的跑到马车跟前,一步爬到马车上面。他还没有说话,赵功懋就亟不可待的问道:“大哥哥,那位老大爷说了没有啊,那个瓦厂该怎么走啊?”

“那位老大爷已经说了,就顺着这条道继续往前走,走过一个小山洼就能望见一个草棚了,那个草棚就是桃子冲生产队的瓦厂。”赵功懋听了马霖署的话再也没有说什么了,就扬起马鞭子,朝马屁股上就是狠狠地一鞭子,那马匹就撒开四蹄跑开了。

那位老大爷没有骗马霖署他们俩,他们俩走了没多远就望见一个草棚了。赵功懋对着马屁股又是几鞭子,那马匹嘶鸣一声,跑的更快了。不一会儿那马匹就在草棚边上停了下来。待马匹一停下来,马霖署就从马车上面一步跳了下来,飞快的跑进草棚里,只见草棚里堆满了瓦片胚子。还隐隐约约听见有人拍什么东西的声音。马霖署就顺着那声音向前走去。

赵功懋也不管马车的,也跟着从马车上面跳了下来,在后面紧紧地跟了过去。他在草棚里刚刚找到马霖署,也听见了有人拍东西的声音,就跟在马霖署的后面,也向那声音快步走去。

不一会儿他们俩就看见两个人在做瓦片。他们俩小心翼翼的走到那两位师傅的身边,两双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那两位师傅做瓦片。一个师傅把做好的瓦片拿到外面去了进来的时候,看见两个陌生人站在他们俩的身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们俩,就笑眯眯的问道:“请问你们俩是干什么的?”

马霖署随即笑呵呵的回答道:“我们俩是善溪窑的,听说你们桃子冲有人会做瓦片,我们是来向你们学习的。这瓦片是怎么做的呀?”

“原来是来学艺的啊。我还以为是来买瓦片的呢。其实啊,这瓦片做起来特别的简单。但也很麻烦。先要把泥巴做好啰。然后把泥巴垒起一个小垛子来。就用这个弓弦把泥巴划开。然后一双手摊着泥巴把它围在模子上面,再用弯板把泥巴拍结实、光滑了,就把瓦片提到外面去晾干,然后再用手一拍,一个模子就是四块瓦片。”

马霖署听了那位师傅的话后,依然笑嘻嘻的说道:“老师傅,你能让我试试看吗?”

“当然可以啊,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于是马霖署就走到那位老师傅的身边,一把接过老师傅递给他的一个工具,那个工具就是用细小的木棍弯成一张弓,在那张弓下面用细小的钢丝连着,在钢丝上面还有一快细小的竹片。钢丝与竹片之间的距离也就两毫米的样子。马霖署用钢丝就泥巴划开了。然后就用一双手就泥巴围在模子上面,所谓的模子就是将木料分成一厘米左右厚的木棍棍,每个木棍棍都钻有两个细小的小眼,小眼里面穿着细小的绳子,就是这根细小的绳子,把那些木棍棍连接起来。这样一来,那个模子就成了一个圆圈,模子还有两个手柄,手柄是断开的,把两个手柄对在一起,那个模子就是一个上细下大的圆圈。再在圆圈外面套一个布袋子,那个布袋子上面用一个细篾片连着。

马霖署在那位老师傅的指导下将瓦片拍好了,就提着瓦片模子来到外面场地里,把模子手柄一松开,那个瓦片模子就缩小了,先把瓦片模子拿出来,然后提着那个篾片把布袋子从瓦片里面一拿出来,一个瓦片胚子就算做好了。

马霖署和赵功懋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就在他们俩一进门的时候,万恰书他们从田地里也刚刚回来。杜正莲一见马霖署和赵功懋回来了就急不可待的问道:“马霖署,你们俩回来了,瓦片怎么做,你们知道了没有啊?”

马霖署低着头,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应该差不多了吧。”

“会做就会做,不会做就是不会做,怎么叫差不多啊?你们俩去了一天了,究竟是会做还是不会做啊?”

就在这时候,包合怀也来到万恰书的屋子里,他一进来就急不可待的问道:“马霖署、赵功懋,听说你们俩今天去桃子冲生产队学做瓦片去了。那你们俩学的怎么样啊?会做了吧?”

马霖署还在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包合怀的问话。赵功懋胸有成竹的回答道:“包队长,我们是什么人啦?天底下根本就没有我们不会的事。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只要我赵功懋看上一眼的,就没有我不会的。”

包合怀听了赵功懋的话,好像根本不相信他似的,冷生生的问道:“赵功懋,你说的可是真的?”

“包队长,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你就放心吧,就看我们的吧。”

“那我就看你们俩的了。要是你们俩给我把瓦片做出来了,你们俩今天去桃子冲生产队学艺的事情呢,我给你们俩记一天的工,要是你们俩没有给我把瓦片做出来的话,那我就扣你们俩一个月的公分,你们俩看怎么样?”

马霖署听了包合怀的话,也不知道是被包合怀的话吓蒙了还是怎么的,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包合怀面前,傻呆呆的盯着包合怀,好像从没有见过他似的。要知道在那个年代,你一天不干活就没有公分,在那个靠挣公分吃饭的年代里,一天干的活只够一天吃的。要扣一个月的公分,那还不把人活活的饿死啊。马霖署听了包合怀的话,也只有傻呆呆看着包合怀的份了。

赵功懋听了包合怀的话继续笑嘻嘻的说道:“包队长,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赵功懋的话还没有说完,包合怀就抢过去气呼呼的问道:“我不这么说,那还能怎么说啊?”

“你这话就是不能这么说。”

“那你说说看,我这话该怎么说?”

“包队长,你想啊,要是我们把瓦片做出来了,你只给我们俩记一天的公分,要是我们不能把瓦片做出来的话,你就扣我们俩一个月的公分,你这么做也太不公平了吧?“

“那你说说看,怎么叫公平。”

“要我说啊,要是我们把瓦片做出来了,不要你给我们俩记一个月的公分,半个月的公分你也该给我们记吧。这样一来,你还赚了半个月呢。”

包合怀听了赵功懋的话,稍微犹豫一下子,依旧气呼呼的讓道:“好,就依你的,要是你们俩给我把瓦片做出来了,我给你们俩每个人记半个月的公分,要是你们俩不能给我把瓦片做出来的话,那我就扣你们俩一个月的公分。这样行了吧?”

“行倒是行。不过……”赵功懋的话还没有说完,包合怀又抢过去冷生生的问道:“不过什么呀?你倒是快说啊。”

“那你先的给我们俩安排一个木匠,我们好做家伙什。”

“我当是什么事呢?不就是要一个木匠吗。这好说。我给你们俩安排去。”

“这瓦片做好胚子后还要用火烧。我想要回我们家的窑。”

“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要你们家的窑吗?反正那个窑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处。给你。”

待包合怀走了,温戍县不禁冷生生的说道:“小叔叔,你的胆量也够大的。你和马叔叔就去桃子冲看了一眼,那瓦片怎么做的你真的就会了?要是到时候你不能做出瓦片来,那可是要扣掉一个月的工分的。要是真的让那个包队长扣你一个月的工分,那你今后吃什么呀?”

赵功懋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温戍县的问话,马木婷就气呼呼的嚷道:“温戍县,你是怎么说话的呢?小叔叔聪明着呢。天底下没有他干不了的事情。我就相信小叔叔一定会把瓦片做出来的。你要是不信你就好好看着吧。”

“我……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呀?就是怕到时候小叔叔吃了你名下的口粮。真是个小气鬼。”马木婷气呼呼的说完就走开了。

于是,包合怀就安排了一个木匠韩基利到赵功懋家干活来了。韩基利一来就在赵功懋的安排下就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了。

也就三天的时间 那个木匠就给马铃薯他们把做瓦片的家伙什做好了。赵功懋和马霖署就有模有样的干了起来。

赵功懋和马霖署天天做瓦片,这天中午时分,包合怀来到保管室里,他看见道场里排满了瓦片胚子,就乐呵呵的走进屋子里,只见赵功懋和马霖署还在专心致志的做瓦片,就静静的站在他们俩的背后看着他们俩。马霖署做好一个瓦片胚子,提着那个瓦片胚子一转身就看见包合怀站在他的背后,不禁笑嘻嘻的问道:“包队长,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我呀,也就刚刚到。”马霖署就什么话也不说了,就提着那个瓦片胚子出去了。赵功懋听见马霖署和包合怀的对话后就停下手里的活,转过身来笑眯眯的问道:“包队长,你怎么来了?”

“就是来看看你们做的瓦片胚子怎么样啊?”

“我看你是心疼那半个月的工分了吧。”

“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不就是半个月的工分吗。这个你放心好了,不会少了你们俩的。”

就在这时候,马霖署进来了。待他一进来包合怀依旧笑嘻嘻的说道:“赵功懋、马霖署,我想跟你们俩商量个事。就是不知道你们俩肯不肯干?”

一听此话,马霖署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傻呆呆的盯着包合怀。赵功懋不禁问道:“包队长,是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你们现在就给我专心致志的做瓦片,一年交生产队多少钱,我跟你们俩记多少公分就行了。要是有多余的钱就是你们赚的。你们看这怎么样啊?”

马霖署听了包合怀的话还在犹豫不决。赵功懋爽快的回答道:“包队长,那你说说看,我和我大哥一年上交生产队多少钱啦?或者说是多少瓦片。都行。但你的说说看,你的给我们俩记多少公分啦?”

“我看这样吧,那的看今年每个劳动力每天多少钱了。如果一天能挣五毛钱的话,一天是十分工,也就是说一分工是五分钱。如果你们俩今年上交生产队是一百块钱的话,我就给你们记两千分,你们看怎么样?”

“那要是我们上交生产队一百五十块钱呢?”

“那我就给你们再加一千分。”

“包队长,你可的说话算话啊?”

“赵功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就这么定了啊。”

“那要是我们把瓦片做出来了,卖不出去那该怎么办啦?”

“这个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们把瓦片做出来了,卖不出去不管你们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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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小白,很忧桑。因为她又像受到了诅咒一样和苏逸轩在同一个班级。不知道为什么从幼儿园开始他们就在一个班。某天某白终于憋不住了问了出来,结果对方淡定地说“是伯母安排的”。某白的心灵受创伤,卖女儿啊,这到底是不是亲妈啊。
  • 梦回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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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岁偶然的相遇,十六岁幸福的结合,却是她这一世最大的耻辱。梦里梦回,镜中素色罗裳,墨发披散,那一张略带稚嫩的脸不曾这样熟悉过,嘴角微微上翘,笑的胜似邪魅。权利、阴谋、背叛,这些前世本不屑一顾的肮脏手段,这一世她要玩的尽兴,玩的让人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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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武兴,为东汉。四百年,终于献。魏蜀吴,争汉鼎。号三国,迄两晋。当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来到这战乱纷飞的时代成为那大汉最后一名皇帝,还会让这些事情发生么?袁家兄弟:“吾乃驻马店四世三公的袁家公子。”刘协:“吾乃大汉王爷!”曹操:“吾手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刘协:“抢得就是你。”刘备:“吾乃汉室宗亲。”刘协:“我怎么不知道?”孙权:“……”刘协:“你别说了,你那本事还不如你那兄长。”孙策:“终于有人想起我了。”刘协:“有勇无谋之辈,比起吕布你还差的远。”周瑜:“安敢欺我兄长。”刘协:“你媳妇归我了……”汉旗指处,望尘逃遁!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吾刘协要再创一个大汉盛世,诸卿可愿助本王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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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清秀女子采蛋时被一位中年男子带走,随即与中年男子的爱徒发生了一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