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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就在这时候,顾秋鸣等人已经把晚饭做好了,那些年轻的男人已经把饭菜端到饭桌上了,大家伙笑呵呵的坐到饭桌边上,他们有说不完的话。笑容挂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酒喝在每一个人的嘴里,喜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夜晚,一轮圆月悬挂在天空,照的大地如同白昼。费芊芊怎么也睡不着,她一个人来到院子里,她思绪万千,也不知道爷爷奶奶,还有妈妈的坟墓还能不能找到?中国这么大,也不知道那个人现在究竟在哪儿?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家室,要是他真的有了家室,那我算什么呀?要是他真的有了家室,他还能记着我吗?那要是他心里一直牵挂着我,到现在还没有家室,那我该怎么办啦?难道我真的要扔下儿子、丈夫,还有婆婆不管,来大陆和他团聚吗?

费芊芊孤身一人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方步,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一阵子风吹来,只觉得身上冷飕飕的。这才走进她的房间里,在床铺上躺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费芊芊随着人流,挤上了由厦门开往济南的列车。费芊芊一进到车厢里,急急忙忙找到自己的座位,就躺在座位上睡着了,当费芊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费芊芊这才觉得肚子有点饿了。这才将放在座位下面装有吃的东西的一个小提包给提了起来,放在座位中间的方桌上,打开包拿出一包饼干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坐在费芊芊对面的一位年轻妈妈的左右两边的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眼巴巴的盯着费芊芊,费芊芊随即从饼干袋里拿出一沓饼干分别递给那两个孩子。也许是那两个孩子实在是太饿了,那两个孩子一把接过费芊芊递给他们的饼干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那两个孩子的母亲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费芊芊,费芊芊随即把饼干袋子递给那个母亲,笑眯眯的说道:“吃吧,没关系,吃吧。”

不一会儿,他们母子三人就把费芊芊递给他们的饼干给吃完了。费芊芊又打开另外一袋子饼干独自一人吃了起来。哪知道他们母子三人吃完了费芊芊给他们的饼干,仍然眼巴巴的盯着费芊芊,费芊芊只好把手里的饼干袋子毫不犹豫的递给那位妈妈,那位妈妈也毫不客气的接过费芊芊递给她的饼干袋子,手忙脚乱的掏出饼干分别递给坐在她左右两边的两个孩子手里,那两个孩子一接过妈妈递给他们的饼干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明白人一看就知道他们肯定有好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

费芊芊又从提包里掏出四瓶饮料,分别递给他们母子三人各自一瓶,自己也留了一瓶。

那个小女孩一把接过费芊芊递给她的饮料就迫不及待的用手去拧饮料瓶盖,可她怎么也拧不开饮料瓶盖。费芊芊一见到那个小女孩这样,就忙拿起放在自己面前的那瓶饮料,打开瓶盖,然后笑眯眯的将饮料递给那个小女孩,然后又从那位小女孩手里把饮料拿了过来,打开瓶盖放在小男孩的面前,又马上拿过那个小男孩面前的饮料,打开瓶盖放在那位妈妈的面前,又拿过妈妈面前的饮料,打开饮料瓶盖,自己咪了一小口。那个小女孩也咪了一小口,直呛得她一个劲的咳嗽。稍微过了一会儿,那个小女孩停止了咳嗽,这才问道:“阿姨,这是什么呀?怎么像我家里的酒啊,可是我知道酒是白色的,这怎么是黑色的呀?”

“小女孩,这不是酒,而是饮料。”

小男孩一听此话就迫不及待的问道:“阿姨,什么是饮料啊?”

“饮料……饮料……饮料就是……这么跟你们说吧,你们口渴了是不是想喝水啊?这饮料就是当你口渴了喝的呀。”

这时候那位妈妈才问道:“大姐姐,你是哪儿人啦?不是中国人吧?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费芊芊摇摇头回答道:“不,你说错了,我就是中国人,不过,在二十多年前,我就随我的父亲一起去了金门岛,可我的爷爷奶奶,还有妈妈留在济南,我这次是从金门岛回来,想到济南去看看我的爷爷奶奶,还有妈妈的。”

一听此话,那位妈妈就疑惑不解的问道:“那你爷爷奶奶还健在啊?那他们该有多大岁数啊?”

费芊芊一听此话,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她忙掏出手巾擦了擦眼泪回答道:“不瞒你说,我的爷爷奶奶,还有妈妈,在日本人侵略济南时,就被日本人的飞机投下的炸弹给炸死了,我这次回来,是回来给我的爷爷奶奶,还有妈妈扫墓的。”

那个小女孩一听此话不禁问道:“妈妈,扫墓是干什么呀?”

“你阿姨说是回来给她的爷爷奶奶,还有妈妈扫墓的,就是在她的爷爷奶奶、妈妈的坟前,给她的爷爷奶奶,还有她妈妈烧点纸钱,祭奠一下她的爷爷奶奶,还有妈妈。就像我们在你们的爷爷奶奶、爸爸的坟前烧纸一样。”那位妈妈说完这些的时候,声音突然一下子就变得沙哑起来了,随后就用手背擦起眼睛来了。

费芊芊这才问道:“大妹子,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大姐,不瞒你说,我叫匡如露,这个女孩叫龙迪菲今年五岁;这男孩叫龙迪彬,今年三岁。我也是济南人,我的姑姑嫁在厦门,后来我姑姑做媒,把我也弄到厦门,三年前我的婆婆去世了;哪知道就在今年春上,我的公公去世了;你看还不到半年,我丈夫又去世了,我就把家产全部变卖了,安葬了我丈夫,我就带着孩子去济南,找我父母去。我们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我还受得了,可孩子怎么受得了啊。刚才……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啊。”

费芊芊依旧笑眯眯的说道:“出门在外谁没有个难处啊?出门在外的人相互帮一帮不就过去了吗。那小妹妹,我问你,你经常坐火车从厦门到济南吗?从厦门到济南要走多长时间啦?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达济南啊?”

“不急,明天早上八点钟的样子就到了,我妈妈就住在济南城,到时候你一定要去我妈妈家里吃个午饭,要不然的话,我们娘儿几个吃了你这么多东西,还不知道怎么还给你呢?”

“好啊,一晃二十几年没有吃过家里的饭了,你这一说,我就想着要吃饭了。等一到济南,我准去你家去。”

随着汽笛一声声,火车终于到站了,匡如露背着一大包行李,一手拉着龙迪菲;费芊芊则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拉着龙迪彬得手,就跟着匡如露,不一会儿就到了匡如露妈妈的家门口。

还在大门外,龙迪菲就高声大嗓的叫喊道:“姥姥,姥姥,我来了。我和妈妈,还有弟弟,都来了。”

正在厨房里洗菜的姥姥白鸿梅听见龙迪菲的叫喊声,立马丢下手里的活就跑了出来,笑呵呵的说道:“我的孙孙,可把你们给盼来了。”

白鸿梅说完这些就蹬下身来将龙迪菲抱了起来,问道:“她是谁啊?”

匡如露这才扭过头来回答道:“她叫费芊芊,是从台湾来的。和我们同坐一个座位,在火车上,她照顾了我们不少。”

“那就谢谢你了,快进屋吧。”

费芊芊跟着匡如露进到白鸿梅的家里,白鸿梅忙着倒了一杯水端过来递给费芊芊,并且亲切的说道:“一路上辛苦你了,我们家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你先喝杯水吧。”

费芊芊忙站起来一把接过白鸿梅递给她的水杯,笑眯眯的说道:“大婶,你就不要这样照顾我了,你忙你的去吧。”

“我这也没有什么好忙的。你坐,你坐啊。”白鸿梅说完就又进到厨房里去了。就在白鸿梅刚刚走了的时候,匡如露把行李拿进房间里去了,跟着匡如露一起进到房间里的龙迪菲和龙迪彬一起来的客厅里。匡如露则进到厨房里帮她妈妈的忙去了,龙迪菲则和龙迪彬好奇的站在费芊芊面前,好奇的盯着费芊芊。

不一会儿,匡如露的父亲匡晓民从田地里回来了,他一进到大厅里,见到费芊芊就惊呆了,傻呆呆的盯着费芊芊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龙迪菲和龙迪彬一起跑到匡晓民的身边,分别抱着匡晓民的大腿,龙迪菲则亲切的叫着:“外公,你回来了;你怎么才回来呀?我们都到了好一会儿了。”

“是吗?”匡晓民说完又指着费芊芊问道:“她是谁啊?”

龙迪菲歪着脑袋回答道:“她是从台湾来的阿姨,在火车上她给了好多饼干我们吃呢,……”

龙迪菲的话还没有说完,龙迪彬就抢着说道:“她还给饮料我们喝呢。”

就在这时候,费芊芊也走到匡晓民的身边,笑嘻嘻的问道:“大叔,你回来了。”

“哎,回来了。”匡晓民说完就丢下龙迪菲和龙迪彬姐弟俩进到厨房里去了。费芊芊又重新坐在桌子边上,龙迪菲和龙迪彬姐弟俩又笑呵呵的围着费芊芊,好像还没有看够一样。

不一会儿,匡如露和白鸿梅就把饭菜做好了。大家伙围着桌子边上坐了下来,这时候,匡晓民则问道:“我说大姑娘,听说你是台湾来的,那你到这济南城干什么来了?”

“大叔,不瞒你说,我的老家就在济南城,全国刚刚解放的那阵子,我随我的父亲去了金门岛,这一走啊就是四十多年了。我这次回来是看看我的爷爷奶奶,还有妈妈的。就是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找到他们?”

“那你爷爷奶奶、妈妈咋就没有跟着你一起去台湾呢?”

“我爷爷奶奶,还有妈妈,在日本人占领济南城的时候,被日本人的飞机投下的炸弹给炸死了。我这次回来就是给他们烧点纸钱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不好意思啊,你看我这张嘴。”

“没关系,你这不也是在关心我吗。”

“那你爷爷奶奶、妈妈叫什么名字啊?你说说看,看看我能不能帮你找到他们。实话对你说吧。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这济南城多多少少是有点变化的,前些年有多少台湾人来这里探亲,他们连一个活人也不好找,何况你这要找的是死人了,那就更难找了。前些年我们吃不饱饭,政府要我们开荒,那些后人在济南城的祖坟都被挖了,何况你们这些跑到台湾去的人了。”

“是啊,我在台湾也是这么想的。我的爷爷叫费孔高、奶奶叫闫茹芬、妈妈叫邓克萍。不知道你老人家是不是认得他们?”

一听此话,匡晓民就低下了头,默不作声了,稍微过了一会儿,白鸿梅则尖叫着问道:“那你是不是何家村的?”

“是啊,我就是何家村的。大婶,你怎么知道何家村啊?”

“哎,那都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记得我小时候,也就和龙迪菲大小差不多的时候,我的舅爷爷在何家村,我跟着我奶奶去过一次,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帮你找到那个何家村?”

匡晓民一听此话就忙抬起头来高声大嗓的说道:“那你这不是跟没有说一样吗?”

“怎么就跟没说一样啊?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那个地方的大致在那个方向我还是知道的。这俗话说的好,鼻子底下是大路吗。”

龙迪菲则笑眯眯的问道:“外婆,鼻子底下是嘴巴,怎么是大路了呢?”

她这一说,倒把她的妈妈,还有外公外婆,以及费芊芊都逗乐了。匡如露则说道:“嘴巴可以问路啊,只要一打听那不就是一条大路了吗。”

白鸿梅则继续笑眯眯的说道:“我说闺女,你今天就在我们家住一晚上,明天我们俩一块去何家村。你说好不好啊?”

“好倒是好,那就太麻烦你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费芊芊就和白鸿梅一块儿上路了。她们先乘坐公交车,不一会儿就到了郊外下了车,白鸿梅走在前面,费芊芊跟在后面,接近中午的时候,她们千打听。万打探,好不容易到了何家村。一到村口,费芊芊就看见一口井,就气喘吁吁的对白鸿梅说道:“大婶,那儿不是有口井吗,我们俩去那儿歇一会儿再打听好吗?”

“好,好好。我也累了,渴了。我们俩先在那儿坐坐。”

费芊芊随后就和白鸿梅一前一后走到水井边上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费芊芊一坐下来就拿出一包饼干和一瓶饮料递给白鸿梅说道:“大婶,你饿了吧,就将就点吃吧。”

白鸿梅一把接过那包饼干笑眯眯的说道:“这饼干我吃点,这酒就不喝了。”

“这不是酒,是饮料,就是我们渴了的时候喝的,就像我昨天到你家里,你给我倒的水一样。”

“我……我从没有见过这东西,那你说是人渴了的时候喝的,这不

是有水井吗,我喝水就行了。这个还是你自己喝吧。”

“这水井边上连一把瓢也没有,你怎么喝呀?”

“我能喝。”白鸿梅说完就把刚刚拿到手里的饼干往她面前的大石头一放,就走到水井井沿上,跪下来,然后慢慢地弯下腰,胸脯贴在井沿上,用手捧了几捧水喝了,然后才站起来,用衣袖抹了抹嘴巴,重新坐下来,拿起她面前的饼干就吃了起来。

可能是费芊芊她们来的不是时候,正是大家伙在家吃午饭的时候,费芊芊和白鸿梅各自把一包饼干都吃完了,也没有看见一个人来水井边上挑水,也没有一个人从水井边上路过。费芊芊不禁说道:“这……这里怎么连一个人影也没有啊?”

“是啊,一个挑水的也没有,过路的也没有一个。”

就在费芊芊和白鸿梅说完这些,又在水井边上坐了一会儿,才看见一位三十多岁的后生挑着水桶边走边向四周张望着,好像他不是来挑水的,而是来偷水的。费芊芊和白鸿梅听见有人走路的脚步声,几乎同时站了起来,就在她们俩站起来的时候,那个后生已经走到水井边上了。白鸿梅迫不及待的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宣淳海的人是住这儿吗?”

“你找宣淳海呀,他呀就是我爹。你是宣淳海什么人啦?你找他干什么呀?”

“你就是宣淳海的儿子呀。我舅爷爷是宣淳海的爷爷。我小时候,也就五六岁的时候到宣淳海家里玩过。他还好吗?”

“他好着呢。”那个后生打了一担水走在前面,费芊芊和白鸿梅紧随其后的跟着那个后生来的宣淳海的家里。那个后生挑着水径直进了屋子里,费芊芊则和白鸿梅站在门外不知道是该进去呢,还是不进去的好呢。

就在费芊芊和白鸿梅站在屋子外面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位和白鸿梅年纪差不多的男子汉一边往外跑一边叫喊道:“梅大姐,我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你今天会到我家来串门啦?你们还站在外面干什么呀?快进屋里坐呀。”

就在那男子汉说完这些的时候,他已经走到费芊芊和白鸿梅的面前了。白鸿梅仔仔细细的大量了一番那位男子汉后惊喜的叫道:“是你啊,宣淳海,我的海弟弟,没想到你还这么硬朗。”

“是啊,你说我还硬朗,那你不是一样吗。记得你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还只有这么高。”宣淳海边说边伸出手掌在自己的膝盖下面比划着,然后接着说道:“我还以为你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来我们家呢?”

“你没有想到,我今天就来了。”就在白鸿梅和宣淳海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位挑水的后生搀扶着一位老奶奶走了出来,在那位老奶奶后面是一位和白鸿梅年纪差不多的女子。

白鸿梅随即指着那位女子说道:“那位应该是弟妹吧。那位应该是我婶吧。”

“是,是是。是你婶婶。”

白鸿梅随即走到那位挑水的后生跟前,紧紧地握着婶婶得手,亲切的叫喊道:“婶婶,我叫白鸿梅,我记得我小时候跟我奶奶在你们家玩过。那时候,我和海弟弟也就五六岁的样子。你还记得吗?”

哪知道那位婶婶则说道:“你是白鸿梅吧,你今天怎么找到我这儿来了?我听宣多炳说你来了,我就出来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是我。你身子还硬朗吧?”

“那你站在门外干什么呀?快进屋里坐啊。”

这时候,宣淳海才说道:“我妈什么都好,就是耳朵不好使。”

这时候,宣淳海的媳妇米祝琴走到白鸿梅的面前,宣淳海随即介绍道:“她就是和我小时候一起玩过的梅姐。这是我媳妇米祝琴。”

米祝琴则笑眯眯的指着费芊芊问道:“她是你闺女啊?”

白鸿梅摇摇头回答道:“她是台湾来的。她以前也是这儿的人,在解放前就到了台湾。今天是我陪着她一块儿来这里看看的。”

宣淳海这才说道:“你看看我们站在外面说什么话呀,有什么话也的进屋去说去啊。”

一进到屋子里,米祝琴忙着给费芊芊和白鸿梅泡茶。宣淳海则对费芊芊问道:“刚才听梅姐说你是台湾来的?而且你以前就住在我们这里,我怎么对你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是这样的,我从小就跟着我父亲四处跑,很少在家里住。你肯定不认识我。”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父亲是干什么的?”

“我叫费芊芊;我父亲叫费功浩,他是个军人。你肯定不知道。”

宣淳海摇摇头后将嘴巴凑近他妈妈蒋宏秀耳朵跟前,指着费芊芊问道:“她是台湾来的。她说她叫费芊芊,她的父亲叫费功浩,这个费功浩你知道吗?”

“费功浩。我知道,知道。在我们何家村就属他们费家最富有。那个费功浩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出门在外读书,后来就没有回来过。”

费芊芊随即将椅子搬到蒋宏秀跟前,一手紧紧地拉着蒋宏秀得手,笑嘻嘻的问道:“老奶奶,那你应该知道费常强这个人吧?”

“我知道,知道。他为人挺好的。我小时候还在他家里吃过饭呢。”

“那你应该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这个我也知道,那一年日本鬼子来了,他的儿媳妇回家接他和他的老伴去外地,哪知道还没有出城就被日本人的飞机投下的炸弹给炸死了,还是我们村的年轻人将他们的尸体运回来安葬的呢。”

“那你知道他们安葬在哪儿吗?”

“离这儿挺远的。当时保长说他们是被日本人的炸弹给炸死的,晦气,怕我们这些人晚上睡觉不安宁,就把他抬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安埋了。”

“那你还知道那个地方吗?麻烦你带我去看看他们,好吗?”

“好,好好。可是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恐怕去了也回不来了。我看还是明天早上我带你们一块儿去吧。”

第二天吃过早饭,蒋宏秀的孙子宣多炳搀扶着蒋宏秀走在前面,费芊芊跟在后面,他们慢腾腾的上路了。

大约中午过后,他们在一片树林边上停了下来。蒋宏秀指着眼前的那片树林说道:“我想他们应该就在这儿了,我就在路边的大石头上坐一会儿,你们俩进到树林里找找看,好像坟旁边有一棵松树,坟后面还有一棵花柳树。”蒋宏秀说完这些就在公路边上的一个大石头上坐了下来。费芊芊则和宣多炳进到树林里寻找起来了。

费芊芊和宣多炳在树林里艰难的前行着,他们得手被草和刺给划破了,鲜血直流。头发也蓬蓬乱乱的。过了许久许久,费芊芊和宣多炳终于找到了一个很小的坟墓,只是那座坟墓的后面的的确确有一棵一个人抱不过来的花柳树,而在坟墓旁边则没有看见松树。费芊芊则叫宣多炳去把蒋宏秀背到坟墓边上,想问问这里是不是她爷爷奶奶,还有妈妈的坟墓。而她则站在坟墓前面盯着那座坟墓。

过了许久许久,宣多炳终于把蒋宏秀背到那座坟墓跟前,当宣多炳刚刚把蒋宏秀一放下来,费芊芊就快步走了过去,指着那座坟墓问道:“老奶奶,是这儿吗?”

蒋宏秀看着坟墓后面的那棵花柳树笑眯眯的回答道:“是这儿,是这儿。以前这旁边还有一棵松树,怎么不见了呢?我记得保长把你爷爷奶奶,还有你妈妈抬回来以后,我们村的嗦喇就开始吹打起来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是童养媳,不过我父母对我还不错,我就跟着我男人,还有同村的小伙伴们也跟着来了。小孩子吗,一听见嗦喇队吹吹打打的就想看个热闹,就跟来了吗。没想到坟旁边的松树不见了,坟后面的花柳树长这么高了。”

费芊芊则什么话也没有再说了,就拿出包里的纸钱,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坟墓前面烧起纸钱来了,她的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她的心里一直在说:“爷爷奶奶、妈妈,请你们原谅我,时隔这么久才来看你们。我没有把爸爸给你们带回来。”

费芊芊终于找到她的爷爷奶奶和妈妈了,可那个邱道亘究竟在哪儿啊?费芊芊知道他们离开的时候是在福州分开的,就在她上了从厦门开往金门岛的舰艇时又看见邱道亘赶到了厦门,说不定邱道亘现在还待在厦门一说不准。于是费芊芊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厦门,到了厦门市民政局大厅里,她看见一位小姑娘坐在大厅里的询问台里面,就快步走了过去问道:“请问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一个叫邱道亘的现在住在哪儿啊?”

小姑娘则笑眯眯的问道:“请问那个邱道亘是干什么的啊?他今年多大岁数了?”

“解放前他是解放军。究竟有多大岁数我也说不准,和我差不多吧。”

“哦,你是在打听这个呀,这个我可不知道,要不你到档案馆去查一查吧。”

“好,那就谢谢你啊。”费芊芊说完又心急火燎的赶往档案馆,一位五十多岁的工作人员热情的接待了她,那位工作人员听了费芊芊的诉说后,就抱出来了一大沓资料往费芊芊面前的桌子上一放,笑眯眯的说道:“解放前的记录都在这儿,我们俩慢慢找吧。”于是费芊芊就和那位工作人员就忙碌起来了。

他们俩从上午一直干到下午,那位工作人员要下班了,他们俩才把那一尺多厚的资料看完了,可就是没有找到邱道亘这个人的名字。费芊芊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到宾馆里住下了。

也就在这天早上,邱道亘告别了年迈的妈妈,以及乡亲们,往金门岛赶去,到了晚上他就住在金门岛的一个宾馆里。

第二天一大早,费芊芊就赶到大海边上,她站在沙滩上,听着远处海涛声声,一双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远方,好像那个邱道亘会从大海里走出来一样。

而这时候,邱道亘也站在金门岛的海边上,任凭海风一个劲的吹。他出神的盯着大海,费芊芊那烂漫的笑容又出现在他面前。

你站在海那边,我站在海这边。我透过朦朦胧胧的雾,看见你那娇小的身躯,我就想拥抱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你站在海那边,我站在海这边。我透过朦朦胧胧的雾,看见你那魁梧的身材,我就想投入你的怀抱里,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我想折一架纸飞机,让它顺着海风飞到你这里,带去我对你的问候。可我又怕纸飞机经不起海风的吹打,和你永远失去了信息。

我想折一条小纸船,顺着海水飘到你这里,不知道你肯不肯接受我对你的问候?可我又怕小纸船经不起海浪的吹打,和你永远失去了联系。

我只能在心里时时刻刻牵挂着你;你的身体还好吗?我只能在心里分分秒秒祝福你,你现在过得好不好?但愿你不能把我忘记,在大海的那一边,还有一个人每时每刻都在牵挂着你。

海鸥啊海鸥,请你停下来,带去我对他的问候;大雁啊大雁,请你停下来,帮我捎个话给我日日夜夜思念的人。我日日夜夜思念的人是他,是她。【每时每刻牵挂着你的人】

邱道亘一回到家里就瘫坐在沙发上,宫珠端着一杯茶悄悄地来到邱道亘的对面,她在邱道亘对面的沙发上一坐下来,一边将茶杯递给邱道亘一边关切的问道:“邱道亘,你这次去台湾,你见到你妈妈了吗?她老人家还好吧?”

邱道亘点点头回答道:“见到了,她身体还算硬朗。多亏了家乡里的大叔大婶们,还有哥哥嫂嫂、侄儿侄女们细心照料。只是我不能在她身边服侍她老人家了。但愿我退休以后她老人家尚在人世间,到那时候我一定回到家里,好好陪她老人家说说话。”

“是啊,没想到,一晃三四十年过去了,她还活着,也不知道这三四十年来她老人家是怎么过来的。那你找到她了吗?”

邱道亘摇摇头回答道:“我只知道她去了台湾,都二十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台湾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台湾。从哪儿打听她的下落啊?”

“也是啊,那你想怎么样?是从此以后不再找了,还是继续找下去?”

邱道亘还是摇摇头回答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继续找下去,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去找;不找吧,我的心里又放不下她。我累了,我先去房间里睡觉去了,晚饭我就不吃了。”邱道亘说完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就慢腾腾的向房间里走去。

费芊芊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了,就在她乘坐的出租车在她房子边上停了下来的时候,鞠秋田立马就跑了过去,站在离出租车也就一、两米远的地方傻呆呆的站着。费芊芊从出租车里一下来,板着脸的鞠秋田一见到费芊芊这才笑容满面的跑到费芊芊的身边,就在出租车司机打开后盖箱,从后盖箱里拿出一个行李箱时,鞠秋田立马就又跑到司机身边,一把接过司机手里的行李箱。司机随即就开着车走了。鞠秋田就像半年没有见到自己父母的小孩子似的盯着费芊芊傻笑着。费芊芊则问道:“秋田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你怎么就知道我今天要回来呀?”

鞠秋田摇摇头笑呵呵的回答道:“芊芊,自从你走了以后,我天天晚上在这里等你回来,我就怕你回来晚了被那几个人欺负。”

费芊芊笑眯眯的说道:“怎么会呢?那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而且他们早已伏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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