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一条和风十足的街道前,街口的不少松树是直接穿过房屋,叛逆地向上生长的。
到处都铺满了白茫茫的雪花,鞋子踩在松软的雪上,好像才在甜丝丝的棉花糖上,远山北野替我们打开车门,手抵在我们头顶,以免我们碰到头,美乐多领着我往街道里走,车子的事情交给齐藤加纳他们解决。
她高跟鞋的鞋跟在雪地上踩出一个一个小洞,我冷得浑身哆嗦,几乎麻木了,只想快点到室内。
我们进入一个别致的庭院,鹅卵石从门口一直铺到里头的屋子门前,两旁的树木都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
喝完两杯热可可,再靠暖气烘了许久,我才觉得我的身体恢复了知觉。
我便跟美乐多直说了:“美乐多,这次来,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拜托你的。”
“嗯嗯,我知道的,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能帮你。”
我的手不自觉握成拳头:“就是言缄默研制的药物——水晶。”
“你知道了?”美乐多忽然表现出一种“不应该让你知道”的表情。
她这样的表情,令我错愕,又忐忑不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水晶,是不是还在试用期?”
美乐多端着茶杯的手不停地颤抖,“是啊,难道你······”
“柯锦说,他把水晶溶解,本想让罗宁舒喝下,怎知被我错喝了······”
仿佛一个巨浪排山倒海般袭来,我们两人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我曾大胆地猜测过,柯锦偷偷爱着罗宁舒,但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冲动地用这样的方式,这是要和罗宁舒重新开始,亦或是因爱生恨,想要毁灭她?
滴答滴答,墙上的挂钟秒针摆动。
杯底接触到碟子,发出清脆声响。
我连呼吸都屏住了。
美乐多忽然身子前倾,恨不得把双眼变作显微镜,观察我身体的丝毫变化,她问我:“你吃了多少?”
“全部。”
我说这两个字,便看着美乐多像闻到霉味一样,面部表情变得十分别扭,在美乐多看来,像我自己给自己判了个死刑。
“我······我还有话想跟你说,这件事不是重点。”我自己说话的声音颤抖得多么厉害,我清楚得很。
“还不是重点?”美乐多瞪大了双眼看我,一根根长睫毛上下颤动。
“菩藤年你知不知道,这药是不能随便吃的,因为它存在的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所以言缄默当时才没让在场的人把消息泄露出去。搞不好······搞不好你会失去一段很珍贵的记忆,或者······或者丢掉全部的记忆!”
哐当——
记忆,原来水晶对我的记忆会有这么大的影响,那······
其实是随我愿了。
我蓦然扯开嘴角笑了笑。
“你你你没事吧,不会是被刺激到,傻了吧?”美乐多惶恐不安地晃着我,“刷拉”起身,从黑色的锃亮的手提包中拿出手机,“现在柯锦他人在哪,我必须去他那里找回他,让他把对应的解除药物的‘水晶’给你,哪怕他在大西洋中心我都要让他叫鲨鱼给我快递回来,你收到药物之后,赶紧吃下去。”
美乐多像一只燃着的火箭,哗啦啦地冒着不可阻挡的火花,明显比我还激动得多得多得多。
“美乐多你先别激动,冷静一下。”我慢慢地站起身,压下她举起的握着手机的手,“这对我来说,可能是一个机会。”
美乐多发出了巨大的一声呼吸。
“我是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