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广场上人很多,头头懒洋洋地躺在长椅上晒着太阳,就在快进入梦乡时有个男子过来把头头摇醒,说:“你这样睡太不安全了,钱包很可能会被偷走。”
说得是,头头开始起身,起到一半时看男子蠢蠢欲动,头头环视了一下周围,长椅上都是人,哼,难怪他会好心提醒,原来是冲长椅而来啊!头头又躺了下去,给男子说:“我是警察,穿得是便衣,我正在钓鱼执法。”说着把口袋里的钱包往出拉了一下。
这男子就站在一旁,在等头头睡着,是准备偷钱包吗?不是。
他把头头摇醒说:“哥们,别睡了,你羞死人了,尿床了你,不,这不是床。”
迷迷糊糊的头头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不信你看。”男子指着长椅下一滩水。
头头侧身往下一看,哇!真尿了,羞死了,蹦地跳了起来,起来一摸裤裆,干干的,等头头醒悟过来时男子已经躺在长椅上了。
有个老者微睁着眼在长椅上躺着,从他手里夺下长椅头头是志在必得,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头头在他耳边说:“这样睡太危险了,钱包容易被偷。”
情况在老者这里发生了变化,他没有立马起身而是很不以为然看了头头一眼,指了指头头的脚下,脚下有个碗。
“妈呀!原来你是个乞丐,要饭的。”头头叫道。
乞丐眉头一皱,说:“现在都是小康社会了,谁还没口吃的,我要钱的。”
在长椅上睡觉的人真多,一个眼镜男不但脱了鞋,连袜子都脱了,头头看地上没碗才走了过去,他睡着了,嘴微张,轻喘着气,再加上太阳晒,口有些干,渴了。
头头便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地给他口中滴了几滴水,男子咽了几口醒来了,一眼便看穿了头头的心思,说:“我把腿蜷一下让出一块地方你坐坐。”
头头摆摆手说:“不坐,我只是竭尽所能在行善事。”
“现今有头发的人行善不多见啊!”
头头笑称:“我去年还的俗。”
“噢,难怪呢!”接着说:“我曾经也遁入过空门。”
“哦,是吗?戴眼镜的俗家弟子不多见啊。”
“当时读经文太用功的缘故。”
“噢,难怪呢!”
眼镜男喝完一瓶水,头头又拿出一瓶,水是免费的,不喝白不喝,两瓶水喝完后头头就站在一旁,好像在等待什么,眼镜男眯上眼不久才知晓上当了,但一直在努力坚持不让头头得逞,最后实在憋不住才起身去小便,头头如愿以偿躺在了长椅上。
这次就算天崩地裂头头都不会起来给他人可乘之机,头头很快呼呼睡了过去。
眼镜男叫了一个帮手来了,没有揍头头,戴眼镜的都是文化人,不能做没文化的事。俩人轻轻把长椅抬起,把头头抬到广场中央的雕塑前,花束一圈一圈将雕塑围着,围成了一个巨圆形,不巧的是白色和黄色的花居多,头头躺在其中顿有离世的意味,这还没有完,帮手用白布将头头盖住,眼镜男嫌白布档次太低,换成了国旗,这下颇像国家领导人的追悼会了,俩人打开手机让哀乐奏起,人们纷纷围了过来议论这个人是谁,但肯定是个当官的,还是个大官。
大家觉得应该进行追悼,能盖上国旗的人一定是对国家有重大贡献的,大家很有秩序地一波接着一波向头头鞠躬,有的人穿得太过鲜艳,还特地回家换了身衣服,当大家都陷入万分悲痛中时突然有鼾声响起,大家很愤怒,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能睡得着,四下找那个人,找来找去发现鼾声竟然来自于头头,这时还有一些天真的人一阵惊喜,以为头头起死回生了。
有个人走过去发现头头并没有死,头头被叫醒后看到的场景和睡之前差异太大,可以说是两个世界,一般人会以为有什么事情发生过,但头头是浪漫主义者,他觉得自己正在做黄粱美梦,便毫不理会闭上眼又睡了过去。大家顿时觉得这是一场恶作剧,自己都被头头耍了,其实有时候冷静比愤怒可怕,大家没有愤怒地对头头进行拳打脚踢,而是很冷静,冷静地决定配合头头把这个游戏玩下去,每个人找来一把柴火放在长椅下,给死去的头头进行火葬,让他尽快入火为安。
头头是活的肯定烧不成骨灰,跳出火堆大声责问谁要害他,大家把火点着就四散了,见没人回应就想这肯定是和自己有过节的人干的,往日的头头记不起来了,近日的没有,但今日的有一个,就是那个眼镜男。他正坐在长椅上叼支烟看《三国演义》,旁边坐着一个年轻小伙,眯着眼打盹,头头走过去发现他正在看火烧赤壁,看来刚才那把火就是他放的,得尽快把这个王八蛋赶出广场。
远处有个搞清洁的阿姨,头头说自己帮她清扫,并把她的工作服换上,头头先在别处扫烟头,只扫烟头,扫到足够多时走到过去撒在眼镜男跟前,然后大声斥责:“这么文明的广场,竟然会有你这种不文明的人,请你离开。”
斥责声把旁边的年轻小伙惊醒了,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开始斥责,眼镜男满腹冤屈不知该如何洗刷,气得浑身发抖,只能先狠狠抽了几口烟,一位老人用拐杖敲了一下眼睛男的手,烟掉地上了,气愤地说:“还抽,还抽。”
头头趁机指着刚掉地上的烟气愤地说:“还扔,还扔。”
眼镜男掏出烟盒说:“看,刚买的香烟,我只从里面取了一支,可见地上的烟头就不是我的。”
众人一听觉得有理,头头觉得他说得太有理了,便问那年轻小伙,“那这就是你抽的?”
“不,不是我。”
“我看就是你。”
“真的不是我。”
“死不承认,难道是他吗?”
小伙子支支吾吾说:“额,应该,可能是吧。”
头头进行诱引“应该?可能?你看见了?”
小伙子没底气地说:“看,看看见了。”
“哈哈,有人证了,事情现在清楚了。”
眼镜男被赶出了广场,头头坐在长椅上想到眼镜男刚才在看火烧赤壁,怕他从中学得孔明和公瑾之智再火攻自己,便赶紧远离长椅,来到水池边观赏游动的鱼儿,如果遇到火那自己就可以直接跳水池里。
眼镜男的那个帮手出现了,他提着一个电饭锅急匆匆奔向水池,先一脚把头头踢了下去,再一把将头头捞上来,然后满脸歉意连赔不是,说他买了个电饭锅急着回家做饭,是不慎把头头踢下了水,他还执意把头头的衣服脱了下来,说洗净晾干之后他才能安心离开,还买来了一袋洗衣粉,头头的衣服也确实该洗了,所以也没有阻拦,刚洗了一个袖头他说要去趟厕所,人刚走眼镜男就带着一帮执法人员气势汹汹而来,不管是谁一眼就能看出头头在这干嘛,所以执法人员也没多问什么,直接说:“在水池里洗衣服罚款五百。”
这时眼睛男将这一幕给执法人员细剖起来,说:“你看,他身上湿漉漉的,说明刚洗完澡,衣服、洗衣粉,这个很显然是在洗衣服,重点要说说这个电饭锅,分明就是洗完衣服再把池里的鱼吃掉。”
执法人员听了恍然大悟,自己刚才看得真是太片面了,还是眼镜男看问题比较深入,“洗澡罚五百,洗衣服罚五百,吃鱼未遂罚三百。”
头头知道把自己踢下水的那个人和眼镜男是一块的,但这几个执法人员会不会是他雇来的,头头摩拳擦掌准备拒交罚款时眼镜男说:“暴力抗法再罚五百。”
“这个不罚,是拘留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