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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血•泪•情

吴忆雪凝视着蓝若溪,忽然摇头苦笑,道:“想我拔剑之时何等冷酷,仰天起誓之时何等豪迈,而如今竟消极到这种地步,好笑,真是好笑。”说着,眼角竟溢出了晶莹的泪光。

看着突变的吴忆雪,蓝若溪的心似乎也被牵动了,曾经有一个永恒的誓言,但师门危及时,弃人而去,待万事终了,“回首再忆古旧事,但见伊人随风逝,”怅然间也不禁流下了眼泪,梦未醒,情未断,往事再现,泪满长天。苦修背后的痛苦,欢笑之中的泪水,终于毫无保留的释放,只是相隔千年,双双早遗忘。

“你们也有伤心事。”吴忆雪看到蓝若溪眼角的的泪水,满是关怀地问道。

“你有,就不许我有啊。”蓝若溪笑道,顺便拭去了眼角的泪水,“不提了,快一千年了,她或许早就把我忘了。”

“心易死,情难断。”吴忆雪叹道,“我一个无心之人尚且被情所扰,这一千年来,你的痛苦怕是普通人远远不能承受的。”

“你无心?”蓝若溪大惊,“怪不得你没有我们那种自愈的力量。”

“哈哈,我的《傲心诀》并不比你们修复自身的能力差。”吴忆雪笑道,“这也是我最后的资本。”

“算了,不说了,你不是想去找人吗?”蓝若溪隐约间听出了吴忆雪的愁苦,怕引起他的伤心,急忙转移话题。

“对啊,”吴忆雪笑道,“我们走吧。”

“好。”蓝若溪点了点头,随着吴忆雪向市里走去,从蓝若溪那他知道了人间已经知道魔界的事了,千年的传承并未因岁月的变迁而遗忘,相反人类一直都在潜心研究神魔两界,试图保护自己的家园。

再次踏过李亚雪的住处时,吴忆雪忍不住多望了两眼,几度相逢,几度愁,风已吹过,花已飘落,唯一的感情会随着时间而淡忘,放下这段不属于自己的感情,心才不会因飘零而孤单,梦才不会因沉寂而湮没。

蓝若溪没有注意到吴忆雪的感情变化,只觉得这所房子隐约间透出一股熟悉的气味,像是某种禁制,又像是某种圣灵,令他产生一种忍不住想上前的冲动,只是吴忆雪似乎并没有停留的意思,无奈之下,叹气离开,心中竟多了一种落寞的感觉。

两人刚刚走过,一阵香风夹着漫天的飞花飘来,将古朴的别墅衬托的无比圣洁,恍惚间,一女子脚踏白莲从空中缓缓落下,柔美的双眸凝结着无法斩断的情意,绝美的容颜写满淡淡的哀伤,一身白纱仿佛从天而降的仙子,她在等待谁,女子柔声自语道:“终点结束在起点,

起点开始在终点,吴忆雪你在哪?”风吹过,卷起那乌黑的秀发,吹落那等待的泪水。李亚雪,一个执着的的女孩,却终将与心爱的男子擦肩而过,也许这一切都是宿命,可是在动情的时刻谁又会想到宿命的罗盘呢。

哭吧,让你的眼泪尽情地流淌,把你多日来的惆怅一声道出,放不开手就执着向前。宿命,只是一个未知的概念,何必被它所操控,所束缚。爱就坚定自己,天涯海角伴郎身旁,生生世世永不离。泪水飘于空中,惆怅乱于心间,只待梦醒,与郎同归。

缓缓走到蔷薇所在的学校,吴忆雪的心中不是喜悦而是不安,隐约间他似乎感觉到自己与蔷薇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那时的自己脑海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自己当时做了什么,急促的呼吸让蓝若溪听得一阵郁闷,心道:“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害怕的?”

此时正是傍晚,学校刚刚下课,一行人匆匆向食堂走去。吴忆雪心想蔷薇已非凡人,尘世五粮她大概很少吃吧,当即向人少的地方走去,问个路,不可能,吴忆雪可不想引起太多的注意,只是两大帅哥在校园中行走,不想引起注意是绝对不可能的,但碍于面子倒也无事。事实上,私下里已有不少女生在谈论两人,尤其是看到两人向湖边走去。

静静地站在湖边,吴忆雪望着湖面上风吹起的点点涟漪,想笑只有苦笑,想哭却无泪水,复杂的情感纠结让他的内心既矛盾又痛苦。可谓是“双手背负向苍穹,伊人回眸情根动。”蔷薇在他的心中不觉间已跃升到李亚雪,韩若云之上,毕竟她给自己的情最深,爱更浓。天不遂人,人逆天;情不动己,己动情,不觉间吴忆雪已经情根深种,再无脱尘而去的消极想法。人难得活在短暂的瞬间,在这一瞬间,人们有情有爱,有欢笑有泪水,生死的轮回,带去的是绝望,带来的是希望。

同是望着湖面,蓝若溪的双眸凝出了水雾,千年欢笑千年泪,红颜誓言红颜美,多少不顾一切的海誓山盟,多少不顾一切的奋起抗争,然而在宿命的罗盘中,自己最终还是败了,那曾经的记忆想遗忘,却在遗忘中更显清晰,伊人容颜回眸笑,再看风云托碧霄,伤情断断为何要?单手逆天随风消。苦笑自己无知的同时,又在心底咒骂苍天的无情。一段血情一段泪,一把辛酸一把愁,往事过千年,此心留万载,终不变。

“他们在那。”耳中传来女子的叫喊,只是回首往事的两人无暇顾及,任她们谈论。

“哪呢?”听到那曾经熟悉的声音,蓝若溪猛然间抬头,那熟悉的容颜历经千载也未曾变化,曾经的逆天旅途现在终于有了回报,只是现在的她还是原来的她吗,现代的时尚装饰褪去了她应有的古典美,点滴的淡妆覆盖了她脱俗的气息,爱已无声,情已无语,现在的蓝若溪显得有些迷茫。

“你是吴忆雪?”赵浩琳大声问道,其实她早就知道,只是见吴忆雪身边的那个男子盯着自己,浑身不自然,就把怒气撒到吴忆雪身上。

“恩,你是?”回过神来的吴忆雪点头笑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浩琳追问道。

“找蔷薇。”吴忆雪长叹道,“我有些事想问她。”

听到这,赵浩琳一阵冷笑,“有事问她,你赶她走时想过有事问她吗,你伤害她的时候想过有事问她吗?你把蔷薇当成了什么,工具吗?想用就用,想扔就扔。吴忆雪我告诉你,你以后不用再来找蔷薇了,她不会见你的。”

“我只想看看她。”

“没机会了,你来得太晚了,她已经绝望了。”浩琳含泪答道,“你就让她安心一下,好吗?”

“浩琳,是忆雪来了吗?”听到吴忆雪的声音,蔷薇忍不住跑了过来,她对吴忆雪的爱不会因任何状况而改变,不管吴忆雪曾经做过什么,她都会原谅的。

“蔷薇,你来做什么?”浩琳急忙扶住蔷薇,生怕她会跌倒。

“蔷薇,”吴忆雪含着泪水一步步靠近,“你还好吗?”

“不好,”浩琳答道,“你走以后,她的身子越来越虚弱,仿佛生命之能在一点点地被人抽取。”

“什么?”吴忆雪急忙跑过去,一把将蔷薇抱在怀中,长发一甩触目的伤口出现在吴忆雪的眼前。“这是离龙断凰剑的刻痕。”轻抚着蔷薇的脸庞,吴忆雪颤声道,“那天的我到底做了什么?”

蔷薇在一个月的不断思索中,猜出了那日的吴忆雪已经入魔,她怕自己告诉吴忆雪真相后,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后果,只得欺骗道:“没什么,是我自己不小心。”

吴忆雪当然不肯相信蔷薇的话,那剑痕分明是左手挥剑留下的,当日除了自己还能有谁,再联系上自己皇陵杀师时的疯狂,他凝视着蔷薇的双眼,一字一顿道:“那日的我是不是成魔了?”

蔷薇不敢望着吴忆雪的眼睛,将头扭向一边,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把一个月的冤屈全部发泄出来。看着痛哭的蔷薇,浩琳一时不知要做什么,本想赶走吴忆雪,让蔷薇过几天清静的日子,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我们先躲开一下。”蓝若溪走到浩琳的身边轻声道。

浩琳望了一眼蓝若溪,又看了看两相流泪的吴忆雪和蔷薇,冷哼一身,转身离开。

望着那熟悉的背影,蓝若溪长叹一声跟了过去,他想了断一些往事,可是现在的她已不记得自己,就算记得,几千年过去了,她的心里还会有自己吗?

“蔷薇,坐好。”吴忆雪将蔷薇缓缓放在竹椅之上,自己则站在她的身旁,柔声道,“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回复。”说话间,举起离龙断凰划向自己的脸庞,点点的血迹顺着吴忆雪的脸庞流下,染红了吴忆雪的世界。

“为什么要这样做?”蔷薇苦笑道,“事情已成定局,你不必自责。”

吴忆雪缓缓收起离龙断凰剑,将蔷薇的右手抓住,轻轻拭去上面的血迹,含泪道:“应该是我问你,这只不过是我要对你的赔偿,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因为我爱你。”蔷薇笑道,似一股春风将吴忆雪彻底融化,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是为对方付出一切后,一成不变的誓言,心在一瞬间被深深的震撼,一时间吴忆雪愣住了,他冷峻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幸福的笑容,不论自己以后怎样,都不会再让蔷薇受到伤害,因为自己也深爱着她。

只是这幸福的瞬间,被殷红的血液打碎了,蔷薇苦笑着擦拭自己的嘴角,“我怕是活不久了。”吴忆雪一时又蒙了,刚刚还沉浸在幸福之中的他,一下子又陷入了冰窟,他大吼道:“不,一定有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的宿命已被天书写好,是无法再更改的。”蔷薇低声问道,“忆雪,你可以暂时放下尘事,陪我走过这最后一段生命吗?”

“放下,我放得下吗?”吴忆雪苦笑道,“从拔剑之日开始,我便不再是我,与你们的情缘只是错误中的错误,一点红颜血,万千英雄泪,戎马关山北,相逢即是苦。”

听后蔷薇的眼神黯淡下来,无奈道:“是啊,你不属于任何人,你有你自己的宿命,我无法强求。”

谁也听得出蔷薇话中的悲苦,自己还有不几日的寿命,却不能与自己相爱的人一起度过,任谁都会凄苦,都会悲痛。蔷薇虽然坚强,但是并不代表她不需要人陪,不需要人安慰,更何况自己将一切都付出了,若是没有回报,她死都不会安心的,尽管她没有在表面上道破。

“我就是放不下也要陪你,”吴忆雪下定了决心,回答道,“我不但要陪你,还要想办法救你,我已逆天,便不再怕那天谴。”隐约间他似乎知道知道某人能够救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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