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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夜未央

五年后、多兰王国

明媚柔和的阳光倾泻在大地上,时不时有清风吹过。

现在正值春季,山间田野尽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一个小院子建在了大山脚下,带有浓郁的华族风格。这样的院子出现在多兰王国的西疆,实在显得有些不和谐。

院子的中央,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正闭着双眼扎马步。

少年一头黑色短发略显糟乱,嫰稚的小脸上带着不符合同龄人的刚毅。他赤裸着上身,肩宽腰窄,一块块凸起的肌肉明显充斥着强大的爆发力。现在又扎着马步,全身肌肉紧绷,将优美的肌肉线条全展露了出来。

在小院的东南角,放着一张石桌和四个石墩。石桌上摆着一套紫砂茶具,其中的茶杯里还有半杯清茶。一个穿着黑色宽松长袍的男人就坐在一个石墩上,右手握着温热的茶杯。

这个男人正是五年前被天主阿瑟蒂亚打败的华族剑圣怜云生!

与五年前的意气风发相比,现在的他,变化太大了。

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他的年纪才刚过五十岁,却以是满脸皱纹。如同一个垂暮老人,仿佛随时会被死神带走。本应是部分灰白的长发如今已是退去了全部的黑色,苍白得像一张画纸。原本极为壮硕的身体也变得佝偻起来,往日藐视苍生的霸气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了看小院西南角落早已烧完的那根高达一米的巨香,怜云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扎一个时辰的马步,是怜云生给少年的日常训练之一。虽然少年最开始的一段时间,老是偷懒。但在怜云生的威逼利诱下,这些日常的训练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这些训练纵然辛苦,甚至可以说是虐待,但对少年的好处也是大大的。至少十岁之后,少年就没有再生过病。身体也坚韧得堪比魔兽,完全可以轻易击败一个普通的成年人。

尝到了甜头,少年也不再抗拒这些变态的训练,反而常常沉浸在身体渐渐强化的美感中。比如现在,原本规定一个时辰的马步,他已经扎了接近两个时辰了。

“小央,可以了,过来。”怜云生轻呼到。

在院子中央扎马步的少年睁开了双眼,黑色的双眸中竟带着鹰隼般的锋利。不过眼波流转间又充满了童真与灵动,显得有点怪异。

提气站定,少年夜未央稍稍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肌肉。然后一路小跑到怜云生面前,恭敬的喊了一声师父。

怜云生习惯性的伸手摸了摸夜未央的脑袋,因为还是小孩子,所以他的头发非常松软顺滑,摸起来特别舒服。

松开摸着夜未央脑袋的大手,怜云生突然笑了笑,对夜未央说“小央,你跟着为师几年了?”

夜未央楞了一下,然后伸手挠着后脑勺笑着说“五年了吧?应该是的。其实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很久就是了。”

“想家吗?”怜云生又笑着问了一句。

“啊?”夜未央顿时呆在了那里,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当然想啊!”

怜云生点了点头,收起笑容,从石墩上站了起来。也不说话,就是抬头看着天空,刺眼的阳光令他眯起了双眼。

两人都没有再言语。良久,怜云生勾下了头,看着夜未央说“小央,你今年十三岁了。别的孩子一般刚满十岁就会开始修炼斗气,天赋好一点的甚至八岁就会开始修炼。而为师直到现在也没有传授你斗气,只是不断的要你锻炼身体。你,觉得奇怪吗?”

也不知道今天师父是怎么了,总是问他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在夜未央的印象中,师父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一般一个月下来师徒俩也说不了几句话。不过师父的强大夜未央是非常清楚的,这也是夜未央甘愿放弃王子生活去追随怜云生清修的主要原因。

但师父问话了,夜未央只好回答“是有些奇怪。不过师父应该有安排吧?弟子只要服从就好”

“服从就好?呵呵,是这五年来留下的弊病么、、、”怜云生低声苦笑了一句,然后又提高了声音“好吧,小央。从今天开始,为师就正式传授你斗气。以后,你的任务有三个:一,努力修炼,至少要成为一个剑圣。二,击败一个敌人,一个非常厉害的家伙。三,你要改掉我对你说的绝对服从,你要学会自己做主”

一听到师父终于要传授自己斗气了,夜未央顿时喜蒙了,以至于怜云生后面的话都没听进去多少。他不确定的问了一句“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学习斗气了吗?”

怜云生点了点头,把双手伸到夜未央面前摊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双手掌心各出现了一枚玉简。

右手那枚呈月白色,刻着“天空”两个金色大字。左手那枚为黑色,刻着“深渊”两个红色大字。

两枚玉简都各自散发着一种气息。白色玉简给人一种浩瀚、无尽、纯洁的的感觉,令人有一种正站在广阔的草原上呼吸新鲜空气的心旷神怡。而黑色的玉简则正好相反,给人一种厚重、粘稠、深沉的压抑感。仿佛面前有一条无底深渊,下一刻就会将你吸进去。

夜未央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脑袋,然后抬头一脸茫然的看着怜云生。

怜云生笑了笑,解释着说“这两枚玉简里铭刻着两种斗气的修炼法决,一曰天空,一曰深渊。这天空斗气,乃是我师父,也就是你师祖,童长东大长老传授给我的。而这深渊斗气、、、”一提到深渊斗气,怜云生了脸色就变得非常复杂。既有骄傲,也有茫然、、、、、、

不过夜未央可没有注意到怜云生的脸色,他的注意力全部眼前的玉简吸引住了。不过听到童长东的名字,他顿时瞪大了眼睛“童爷爷是我师祖?!!”

童长东,华族人的骄傲,东洲奥登大陆的传奇人物之一。曾经击败过奥登教皇,是公认的奥登大陆第一强者。甚至有人猜测,童长东很可能就是如今的米修斯世界第一人类强者。

当然,也只是人类第一而已。毕竟,米修斯世界有太多比人类强大的物种。最著名的,就是龙、、、、、、

除了武力一流,童长东行军布阵的本领也十分高强,特别是在军阵布置和防御的领域,更是出神入化。曾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役七十余场,鲜有败绩。对内政也有涉及,称得上是一个全才了。

童长东是现任的华族圣堂大长老,是所有华族剑圣名义上的领袖。

华族圣堂是华族官方战斗力最强的组织,是在千年前夜殇贤者时代成立的,已经延续了千年。

所有达到剑圣的华族人都能申请进入圣堂。进入圣堂,成为了圣堂长老的华族剑圣能得到华族资源的倾斜。他们只要在华族危难之时出手相助,除此之外,他们甚至可以不听华夏天王的圣旨。不过,圣堂大长老的命令是必须遵从的。

他们是超然世外的存在,一般只会在圣堂清修,去领悟更高的境界。所以,圣堂长老并不会威胁华夏天王的统治。这样一来,历代华夏天王都默许了圣堂的存在。这,也是圣堂能延续千年的原因。不然,早就被天王解散了。

毕竟,就算你圣堂的长老再强,也不可能对付千军万马。圣堂里可没有什么圣魔导师,那里全是剑圣。或许华族圣堂是整个米修斯世界战斗力最强的存在,但绝不是破坏力最强的存在。

怜云生轻声道“小央,是不是就得很自豪?为师也一样,为师是你师祖当初唯一的弟子。这是多么大的荣幸!可是,为师却辜负了他老人家、、、”

夜未央一愣“为什么?”

“唉”怜云生叹了口气,苦笑着说“为师嫌天空斗气的杀气太弱,所以,加入了一些自己的心得,结果在一次修炼时差点走火入魔。幸好你师祖及时发现,耗损元力救下了为师。机缘巧合之下,为师修炼的天空斗气变异了,变得粘稠厚重,极具杀伤力。但是,这种斗气对身体的负荷太大了。

所以,为师才让你这五年来不停的锻炼身体,并用草药泡澡。小央,为师也不瞒你,为师心中是更希望你选择深渊斗气的。但是,你师祖只收了为师一个徒弟,至今没有再收。天空斗气又是一脉单传,为师不能看着天空斗气失传,但为师已经没有精力再培养一个优秀的弟子了。所以、、、”

夜未央沉默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双手紧贴在身体两侧。怜云生也没有再开口,静静地等着夜未央的回答。

过了半响,夜未央挑了挑眉,抬头看着怜云生说“师父,你说深渊斗气是天空斗气变异而来的对吧”

怜云生点了点头,说“可以这么说,但深渊斗气已经和天空斗气完全不一样了”

“可是,深渊斗气和天空斗气能算得上是同宗同源咯?”

怜云生再次点了点头。这一次,他浑浊的双眼闪过了一丝精芒。

夜未央咧嘴一笑,道“那我两种斗气一起修炼不就行了吗?它们是同宗同源,一起修炼应该可以吧?”

听到这句话,怜云生眼中露出了失望之色。他摇了摇头,说“没用的,我试过。它们的确同宗同源,但是,深渊斗气太过霸道。,所以并不会出现两种斗气并存的局面,而是天空斗气被深渊斗气吞噬”

“哦,这样啊。那我选深渊吧”说着,夜未央直接捏起了怜云生左掌心的黑色玉简。

看到夜未央的选择,怜云生的脸色变化了好几下,最后化为了一声叹息。

看到怜云生黯然神伤的样子,夜未央苦笑着说“哎呀!师父~~深渊其实就是天空,只不过它们的表现形式不同而已。你依旧是师祖的弟子,而我也是师祖的徒孙啊。其实你所谓的感觉愧对师祖他老人家,这根本就是你一厢情愿好不好!

小时候,我曾经听师祖和姬爷爷说过,师父你的实力已经超过了师祖。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师祖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而且、、、、、、”夜未央顿了顿,叹了口气,继续道“你离开华夏城的那几年,师祖他老人家一直不开心。可是每次和姬爷爷斗嘴的时候,他老人家总是会很骄傲的说:你算个屁!老子可是教出了一个天下第一的剑圣。姬爷爷总是无法反驳呢”

听了夜未央这番话,怜云生愣了半天。然后,他小心翼翼的把那枚白色玉简收好。拍了拍夜未央的脑袋,什么话也不说,直接走进了一间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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