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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往事

跟着莫问君在一个婢女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一个偏僻的房间,开门进去十分宽敞,里面摆满了各色药草,药香扑面而来。婢女走到一扇药柜前摸索了一番,药柜自动移到一边,背后出现一扇石门。石门缓缓移开,里面的烛火透出来。

我大气不敢多出一口,跟着走进石室,脑袋里面走马观花闪过神雕侠侣古墓派的种种。

其实我想太多,偌大的石室里只放了一口冰棺,百花夫人站在冰棺一侧,神思恍惚。

冰棺中睡着一位面色苍白消瘦见骨的男子,他紧闭着双眼面色安详,看来离开的不是太痛苦。

“你就是白婷婷之女?”

百花夫人将眼光放到我身上,她走过来轻轻扯下我的面巾。

“确有几分白婷婷的样貌。”

百花夫人背过身看着棺材中的人,似有几分沮丧,她的声音清冷,说:“他到死都念着你母亲,现今他们应该相会于九泉了。”

我从茫然中抽回神来,大脑快速运转,还是想不透其中的关联,开口问莫问君怎么回事,百花夫人听到淡淡一笑说起了往事。

百花夫人轻描淡写的说了当年的事情,她的声音干净清透,说的不急不慢娓娓道来,虽然没有任何渲染赘述,但我仿佛亲眼见到那般感同身受。

风伍云年少时确实如传闻所说放荡不羁,作为一个江湖浪子各处招蜂引蝶。由于他本人确实有才有貌文武双全,为人豪爽侠义,就算他不去故意招惹都会有很多女子找上门来,玄音便是其中一个。

玄音和其他女子不同,她不是冲着风伍云的风流才情而来,而是冲着天心剑法来的。

玄音的师父曾败在天心老人手下,一生郁郁,玄音想搞清天心剑法的精妙将它破解,于是找上了风伍云。风伍云有意谦让点到即止,玄音偏不肯罢休,两人不打不相识,一来二去打出了感情。

风伍云情场浪子最是多情,情多不深,他如往前对其他女子那般只对玄音用了三分真情。直到遇到张心遥母亲白婷婷。

白婷婷秀雅贤淑、聪慧动人,在随父拜官上任的途中遭遇山贼袭击,风伍云恰巧遇上救了他们,他自愿担起了护卫之职。两人途中相谈甚欢,互相欣赏,互生好感,也仅此而已。

人和人的感情是很玄妙的,很多时候自己并不清楚那些人和事在自己心里真正的分量,只有离开失去之后才能逐一显现。

风伍云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女子,有让他惊艳的,有使他感叹的,欢快的、烦心的、庄重的,而只有和白婷婷相处时他才会忘了自己一身的本事一世的傲气,他觉得安然。

分离以后风伍云继续游荡江湖,每去一个地方他就会想如果婷婷看到这些一定会高兴的,或者想象婷婷见到这人会说些什么。那种想与她分享的心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浮于心间,风伍云都还未意识到自己心中住进了一个人,那就是白婷婷。

白婷婷父亲升职,家中给她定了亲事,是朝中大学士张鸿。风伍云听到这个消息时好似五雷轰顶,他快马加鞭找到白婷婷。

白婷婷望着他一身尘土,拿手绢为他擦去头上的汗珠。

跟我走。他对她说。

好。

两人立刻骑马离开,他带她看那些美丽的风景,他听她讲诗弹琴,日子本可以无忧无虑。

玄音知道风伍云的秉性,以为只是他一时兴起,但是见到他们之后她明白风伍云是真的动了情,那种深爱一个人的眼神,爱过的人都能看得出。

玄音是个要强的女子,她十二分的心都给了风伍云,偏偏风伍云选择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她自认为白婷婷没有一点比得过她,几次三番找风伍云闹,风伍云这才后悔当初年少轻狂不该沾花惹草。

风伍云向玄音表明一生只爱白婷婷一人的心志后就带着白婷婷远走高飞,玄音由爱生恨暗中找到他们,并在白婷婷身上下了“落雨红霜”之毒。

风伍云找玄音要解药,玄音当着他的面将最后一颗丢入火里焚毁,风伍云疯了一般找到百花夫人,白婷婷命在旦夕,欲解此毒,需要换血。风伍云以命换命救下白婷婷,自己却毒气攻心,命不久矣。

玄音赶来,大笑不止,她用剑抵住风伍云的心脉问:你对我可有过情?

风伍云回答说:此情如花饰景。

她呢?

如吾心吾血,既死不灭。风伍云指了指自己的心。

那我就毁了它!

玄音的剑刺进风伍云心脏一分,风伍云岿然不动。玄音颤抖着扔掉手中的剑,她伏地痛哭,良久才起身说到:怪我玄音自负聪明却没看清你的面目,我心所托非人,此生再不见你!说完自毁双目,蹒跚离去。

风伍云因为有很深的修为抑制了毒性发作,白婷婷虽然换血,然中毒太深伤了根基,醒来后忘记了前尘旧事,风伍云自责自己一意孤行带她闯荡江湖遭遇险境,他将白婷婷送回白府希望她继续过那种没有风波的平常日子。

故事到这里差不多就讲完了,我们听完久久没有言语,石室里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这是他托我交给你的。”

百花夫人从衣袖中拿出一本书。

我接过粗粗翻了翻,竟然是天心剑法的剑谱!

“他说此生挚爱有二,一是白婷婷,一是天心剑法。如果遇到白婷婷后人,将剑法交给他,不求传承剑中妙意,只为一托心志。”

“夫人……,你……,我……”

我憋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望了望一旁的莫问君,他像大人一样摸了摸我脑袋,说:“收着吧。”

“我要说的只有这些,你们去吧。”

莫问君示意我离开,我走了几步回过身说:“夫人,你是好人,可是情深不寿,我希望你能快乐。”

我见她笑了笑,那笑容好似阳光下的雾气就要化掉,我心口一紧跑过去将她抱住。

谢谢,忘掉不开心的事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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