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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车到山前必有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2008年世界奥运会在北京举办,中国这片热土之上有史以来第一次燃烧起奥运圣火,举国欢庆!五一劳动节期间奥运圣火传递到武汉,这项古老而神秘的仪式在武汉举行,全城市民皆大欢喜。周边城市的爱国青年纷纷来到武汉只为看一眼奥运圣火。圣火的传递象征着能量、希望、和平、健康。成群结队的爱国青年脸上贴着小红旗,头上举着大国旗追随者圣火高呼“中国加油!武汉加油!”民族荣誉感和爱国情怀随着圣火烧遍祖国大江南北。

五一小长假,蒋学文原本是打算约上白婕一起去看圣火传递,不过白婕的父母已经早早的订好了三亚家庭旅游的机票,苏颖高考在即必须全力以赴,图书馆的兼职工作干了两个月就辞了,蒋学文只好另做打算。

机缘巧合,就在放期的前两天,有个武汉当地的同学不知什么缘故主动找上蒋学文,说要与蒋学文合伙趁着五一期间圣火传递到武汉的机会挣点外快。蒋学文正愁小长假不知怎么安排,此计正合他的心意。天赐良机,是个社会实践的好机会,他们的打算去卖一种纸质的一次性遮阳帽,就是简单的一张印有奥运吉祥物的纸,葫芦形状,从中间拉开就能带在头上。圣火的传递,点燃了年轻人的激情,也有些机灵的学生打算趁机挣上一笔,蒋学文算是其中一份子,圣火传递的前些日子,满大街上到处都在卖小红旗、吉祥物之类的物品。据说南方有一群大学生一直跟着圣火传递的路线,圣火传递到哪里他们就把小红旗买到哪里,挣了一大笔钱。卖小红旗蒋学文也考虑过,不过买这个的人实在太多,满大街都是。

五月的武汉已现夏日的酷热,情绪高涨的爱国人士早早的就围在圣火传递路线两旁,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为了亲眼目睹圣火、喊一声“中国加油!”顶着烈日高温不吃不喝等上一天也值得。

按照蒋学文的计划,当天小挣上一笔绝对没问题。不过就在放假的前两天,那个本地同学突然说要退出,蒋学文不打算放弃此计划,他自己找到商家谈合作,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把进货价从原来的八毛钱一个谈到了三毛钱,一次性定2000个不需要预付货款不需要押定金,押学生证就行,售出去后在付钱,没卖完的可以退,这就没有任何成本风险。蒋学文重新招募队伍,高帅和唐英被成功说服加入,马泽山、肖博宇等人对做买卖不感兴趣。

如同对待一场战役,蒋学文做了充分的准备。圣火传递的路线是早上九点从长江南面的黄鹤楼出发,在城区重要的路线绕一圈之后跨过长江大桥,终点是与黄鹤楼一江之隔的江滩步行街。蒋学文的计划是早上在起点黄鹤楼售卖,等到圣火出了黄鹤楼路段便乘坐轮船渡江到对岸的江滩接着卖,直到活动结束人群散去。

放假的前一天蒋学文忙到深夜,仔细的做好了分配。当天早上,他们早早的乘坐公交车来到黄鹤楼,已经是人山人海,八点半过后东边的太阳突破了云层的阻挡抛射出炙热的能量,温度开始逐渐升高,拥挤的人群变得燥热起来。老天真够给面子,如果是阴雨天气,蒋学文恐怕连一张帽子都卖不出去,焦急等待着的人儿被灼热的太阳晒得脑门冒出汗来,拿着纸张和一切能当作扇子的物品往自己脸上扇风以降温。时机正好,开始行动,蒋学文、唐英、高帅分兵作战,头上戴一个做样品,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大声叫卖“帽子!帽子!一次性纸帽子,两块钱一个”。没过多久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就能看见零零碎碎有人带上了他们卖的“西瓜太郎”纸质遮阳帽。

早上的阳光还不够热烈,圣火传出了黄鹤楼路段他们各自才卖了几十个,按照蒋学文的计划大战役还在后头。接近中午,气温逐渐升高,他们匆匆赶往轮渡准备过江,公交车被挤得爆满,靠站都不停了只能走路过去。当他们赶到轮渡时一看便傻眼了,黑压压的人群把整个码头围水泄不通,在窗口排队买票的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等到买到船票估计奥运会都结束了。

他们三人站在长江边上一筹莫展,看样子计划就要就此终止,唐英、高帅心里都这么想着,不过蒋学文可不打算这么轻易就放弃了,他决定单枪匹马杀入人群去找找机会。果然,发现了一个突破口,所有人都挤在入口处的售票窗排队买票,而一墙之隔的出口只用一条红绳子拦着。蒋学文走到出口边上伸出脑袋左探右望,假装着着急等待轮船的模样,趁着保安没有留意的空隙迅速钻过红绳子溜进出口通道,闯进了链接陆地和候船室的浮桥。保安发现有人闯入为时已晚,想要大声喝止蒋学文,只见他翻身一跃跨过铁锁栏杆跳进了入口通道,这是非常危险的动作,只要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掉进滚滚长江。蒋学文冒险登上了轮船,还免了船票,站在江边准备打道回府的高帅、唐英二人看的清清楚楚,蒋学文可真是艺高人胆大,正如他说的那样“办法永远比困难多”。蒋学文偷渡成功,唐英、高帅准备效仿,伺机行动。

蒋学文顺利抵达对岸,太阳正当午,熙熙攘攘的人群正从四面八方往江滩集结。顾不上吃午饭,他从背包里拿出纸帽开始沿街叫卖,在这条成熟的商业街上到处都是小商小贩,水果、小吃、小玩具、小礼品等应有尽有。蒋学文感觉自己登上一块充满商机的新大陆,他工作的很努力,彼案的生意果然好做多了。通过细心的观察他发现一条很有价值的规律,把商品摆在地上摊开有个固定的摊位远比用手拿着游走着叫卖好卖的多。蒋学文迅速选择了一块阴凉地铺上几张报纸,拉好几个帽子展示出来,不同种类图案的都摆出几个,立刻就吸引来许多游客的围观,售价也做出了调整,两块钱一个、五块钱三个,多买多优惠,半个多小时蒋学文就卖出去100多个,生意火爆,库存危机。蒋学文马上给唐英打去电话让他们赶紧过来支援,还在犹豫当中的唐英、高帅收到蒋学文从前线发来的捷报马上就放弃了犹豫,决定步蒋学文的“后尘”,奔赴前方战场。

半小时后唐英和高帅也抵达对岸,来的正及时,蒋学文背包里的帽子已经兜售一空了。按照蒋学文的经验,唐英、高帅各自选择一块风水宝地摆起摊位,蒋学文嘱咐:“如果没有顾客光顾就试着吸引小朋友的注意,只要吸引他们过来围观即可,游客都有一种滚雪球的心理,哪里人多哪里热闹就往哪里凑,只要有人围观就可以吸引更多的游客,就像滚雪球越滚越多。”

生意走上了正轨,下午两点气温达到最高点。蒋学文他们的帽子卖的越来越快,三五成群的游客出手就是三个五个的买,就连六七十岁的老太婆都拿着一百块钱开口就要十个八个。很快,两千多个帽子都兜售的差不多了。

下午三点,一个武汉本地的体超冠军举着最后一棒圣火徐徐进入江滩路段,引爆人群的热潮。蒋学文已经完成任务,干脆收拾起摊子挤入人群中与大家一起狂欢。五千年璀璨文化的泱泱大国,民族荣誉感和民族团结精神这一刻被圣火点燃,追随着圣火奔跑的爱国青年队伍长达数公里,他们集体高呼:“中国!加油!中国!加油!……”

仪式结束后人群解散,一整天高强度的工作也终于结束了,亢奋的精神也放松了下来。这时,蒋学文他们才意识肚子饿了,除了早上在食堂吃了一碗热干面就没吃过别的东西了,只有高帅忙里偷闲在路面狼吞虎咽吃了两片千层饼。人一旦处于高压之下就会忘记了饥饿,忽略了痛苦,当压力解除了饥饿感和痛苦又重新回来了,他们在路边的一家面馆狼吞虎咽填饱肚子随后回学校,在公交车上全都睡着了。

多么漂亮的一战!饭饱酒足洗漱过后他们三个围着桌子钦点战果,包括零零碎碎的硬币销售总额近3300,扣除600块成本,净利2700。这一战果令蒋学文十分震撼,就像是第一次参与捕猎的小狼闻到了猎物的血鲜味,十分激动。平均下来一个人能分到900块钱,半年前他还在餐馆当服务员,为了一个小时八块钱的工资拼死拼活,还被嫌工资太高了,如今一天挣的钱了比以前一个月挣的还多,真是天差地别。眼看着高帅他们美滋滋的数着钱,马泽山那叫一个羡慕,肠子都悔青了,他们这一天挣的钱快抵上半年的助学金了。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清点时唐英发现了几张假钱,两张100整的,一张50的,20块的竟有6张,也就是他们总共收到了370块假钱。真是纳了闷了,哪来的这么多假钱啊?唐英百思不得其解。蒋学文努力的回忆着他总共收了几张一百的,回忆渐渐清晰起来,他皱着眉头说:“今天有件事到是挺怪的,有几个老太婆上来就要买十个八个,也不砍价钱,都是拿着100元大钞,换走了一堆零钱。”经蒋学文这么一说,高帅好像也想起来点什么线索,说他也遇到这个情况。唐英马上就判断出问题就出在这些老太婆的身上,这些老头也找过唐英买帽子,不过唐英生性警惕没卖给他们,他从小随着家族四处经商多少也学了点商人该有的警惕。从小和钱打交道的唐英一眼就认出那些老头手上拿的百元大钞是假钱,五十块的也是假的,令他防不胜防的是二十块的也有假。他的疏忽在于没有及时提醒蒋学文和高帅防备假钱,没想到他们俩会辨别不出假钱,尤其是蒋学文,那两张100的都是他收的,唐英只收到一张20的假币。

扣除着370元假币的损失也还能算得上的收获颇丰,剩下那些没卖完的帽子干脆也不退了,和假币一起留着当作纪念品。既然挣钱了,请客吃饭是避免不了的,蒋学文他们毫不吝啬的各自掏出一百块钱在北苑的美食城请127宿舍和19#307宿舍吃了一顿大餐。

苏颖抱怨蒋学文不让她去看圣火,她并不知道蒋学文有多担忧她的学习。蒋学文虽然嘴上没说,但他心理清楚,高考谁都不敢有百分百打包票,如果苏颖再次高考失利那后果将不堪设想,真是那样的话所有人都会认为这和蒋学文脱不了干系,包括他自己。苏颖那么优秀,她和蒋学文从小一起长大是他挚爱的小妹,她已经在高考的门槛上摔了一跤,这次她必须跨过去。蒋学文非常紧张苏颖的学习,他努力为俗颖营造安静的学习环境,隔三差五的交代王丽颖、刘敏他们在宿舍不能打扰她学习,三天两头在自习室陪读,苏颖十分满意这小公主般的待遇。

蒋学文很庆幸自己遇上了白婕。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十万八千里,白婕绝对是万中无一的睿智女子,抛开他们之间的暧昧关系不说,蒋学文和白婕可谓是高山流水的知音。蒋学文十分认同白婕的理念,在她的观念里,生命中没有一秒钟可以用来挥霍,无论处在哪个人生阶段都应该有自己的追求,每天都应该为自己的追求而感到充实,无论你的追求是学业、是爱情还是事业。蒋学文虽然不能十分准确是用文字来概括自己的追求是什么,但是白婕描述的这种状态正是他想要的并且正努力为之奋斗的生活状态。蒋学文常泡图书馆,白婕赞赏;他努力去挣钱到社会上去实践,白婕支持。

蒋学文从家里带来一个小情敌苏颖,远见卓识的白婕没有敌对排斥苏颖,虽然她心里都明白苏颖在暗自跟她较劲。白婕不但人长的漂亮,学习成绩还特别优秀,苏颖不想在学习上也输给了白婕,至少在学习态度上不能输给了她,每天晚上都要比白婕晚几分钟上床睡觉,早上白婕一起床她马上就起床。白婕非常聪明,她从来不会在苏颖面前表露出一丁点对蒋学文的情愫,反而像个大姐姐一样关照苏颖,关心她的生活督促她的学习。苏颖的敌意很快就被白婕的善良给融化了,开始从心里接受白婕,接受白婕出现在她和蒋学文的世界里,连她自己都喜欢上了白婕这个女孩,何况蒋学文呢?

苏颖常会感觉很矛盾,白婕就像个贵族公主完美的无可挑剔,而她自己呢?顶多只能算是一只大山里飞出的凤凰,不!她现在还没有蜕变成凤凰,现在还只是蜕变之前的小麻雀。在白婕出现之前,她坚定的认为这个世界上能配得上蒋学文的女孩必须是她苏颖,但是自从白婕的出现,十几年的信仰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她对白婕根本敌对不起来,她找不出任何理由去责备蒋学文撇开她苏颖喜欢上了白婕,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复习,先从小麻雀蜕变成金凤凰,至少目前蒋学文还像以前那样爱护着她。有时候她也会在夜里偷偷的抹眼泪,成长是痛苦的,永远活在童年的岁月只是一场梦,梦总会有清醒的时候。

白婕的母亲已经看出女儿的心思,在三亚这几天白婕有点心不在焉,她总是坐在沙滩上望着深邃的海洋发呆,发着呆就想起了蒋学文阳光帅气的脸庞,想起蒋学文说过的笑话,想着蒋学文又可能有在闹什么幺蛾子。

白婕很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样的爱情,蒋学文是她现在唯一考查的对象,现在突然跳出一个拦路虎苏颖挡在他们中间,她和蒋学文之间的“地下恋情”像熬中药一样不温不火的炖着,白婕像个技艺精湛的厨师恰到好处的控制着火候。

高帅好像很关心蒋学文和白姑娘之间的进展,他问:“蒋学文,你小子到底有戏没戏?你们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你可真有耐心!这都大半年了连手都没牵过吧?我还以为你是什么情场高手呢,我看你也就和我差不多水平。你看看人家肖博宇,都经常夜不归宿了。”

大舌头的马泽山也跟着挤兑蒋学文,“就是啊!我看你还不如我呢,好歹我还送过《红楼梦》。”

“一边凉快去,你们这帮俗人懂什么呀!”蒋学文不屑一顾

高帅:“哎呦喂!俗人?我们是俗人?你都快成僧人了吧?”

唐英也对蒋学文感情起了兴趣:“大蒋,你跟白婕到底怎么样了?说一说嘛!”

看来是时候给这帮俗人上一课了,蒋学文叹了口气:“唉!说了你们也不懂,不是一个境界,什么是爱情你知道吗,胖子?”

高帅:“哎呦我去!还境界呢!说的跟真的似的,你到说来我听听,什么是爱情?”

蒋学文放下书本,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居高临下对着高帅,然后说道:“举个例子,这就好比是做菜,用热油炸,用武火爆炒,再佐以各种香料,很快就能做好一道色香俱全的菜,而且味道还不错。但是通过这种方式做出来的菜有什么特点呢?入口时口感很不错,不过很容易吃腻了,还容易上火,食材还没有来得及发挥出本身的鲜美味道就已经被炒好端上桌了,营养价值体现不出来,这样做的菜吃过一次两次就不想再吃第三次了。还有另一种做法是用小火炖,用文火慢慢熬,经过长时间的煎熬,食材的美味才能散发出来,营养价值得才能到体现,通过这种方式做出来的菜入口清爽、不油腻、令人回味无穷,永远都吃不腻。这就是为什么中药只能通过煎熬的方式服用,感情也是一样的道理,就看你想要哪种爱情,这个世界上唯一急不来的东西就是感情,速成的爱情总是乏味的,如昙花一现,爱情结束了也不会惋惜的。”蒋学文如同才华横溢的诗人,灵感机关触发诗兴大起侃侃而谈,发表自己对爱情的理解。唐英对蒋学文的这段话点头赞赏,草民高帅哪能理解蒋学文的深沉啊!在他看来蒋学文这是在装深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还没成熟,他对蒋学文这套理论的评价是“蒋学文你选择学中医太对了!你都能用中医理论来解释泡妞哲学了。”

过完五一劳动节,苏颖急急忙忙收拾行李准备回去高考,她要提前回去报考。火车站门口,蒋学文目送着苏颖淹没在人群中,他真心希望这个疯丫头这次能跨过门槛考出好成绩,可他的内心又是矛盾的,要是苏颖真的也报考了华中医大,以后的日子又会是怎么样?白婕、他、苏颖,难道以后的生活就得三个人都揉在一起过吗?如果没有带苏颖来读这几个月的大学,也许他蒋学文已经和白婕在一起了。这几个月他像走钢丝绳一样小心翼翼的处着和白婕和苏颖的关系,一边十几年的手足之情,一边的是恋人,无论那一方他都不愿意伤害。好在总算平稳的度过了这段危险期,蒋学文着实捏了一把冷汗,没有影响到苏颖的学习也没有耽误到与白婕之间的暧昧恋情,他已经很满意了。苏颖的离开,蒋学文获得短暂的轻松,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他无法预测,“唉!车到山前必有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蒋学文长舒一口气,乘车回到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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