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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搬山之雾(三)

保山替徐霞客和乐乐游游引了路,四人一起到了王屋山,只见山上草木繁荣,鸟兽啼鸣,虽有些怪石山洞,但也并无什么特别的地方。四人又走到山顶来到天池旁边,见天池虽不是活水,倒也清澈,铺展开来恰如一面铜镜,映照着周围草木。天池蓄水量颇为充足,每次微风拂来,池水总会拂过岸边,倒也别有一番意境。

“徐兄你们尝尝这池水,甘甜着呢。”保山掬了一捧水喝了一口,并唤徐霞客和乐乐游游饮用。

徐霞客和乐乐游游也掬了一捧水饮了一口,果然是出奇的甘甜清冽,夏天饮上一口果真是痛快十足。四人赞了几句这天池水,却也看不出有何异处,只好又到别处去了。

四人在山上查看了一会儿看不出什么端倪只好就下了山来。虽然寻找混沌之灵没有收获,但是千里他乡遇同乡也是件喜事。

此时保山的妻子已经做好了宴席款待徐霞客和乐乐游游。听徐霞客和保山聊起家乡事情,乐乐听的津津有味,而游游哪管那么多,嘴巴一刻都没有停下,飞奔于盘盏之间品尝各种美食,直看的小小清荷都不敢动筷子。徐霞客和保山两人一聊起家乡的风俗世故和风味特产就仿佛没了完,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夜至深更。

次日,保山夫妇继续忙于播种,徐霞客日间便也在田里帮忙,而乐乐游游便只好承担起了陪伴清荷玩耍的责任。

等田里农活干完徐霞客和乐乐游游则继续上山寻找混沌之灵的迹象,可是一连几天过去除了在山上摘几个熟透的野果与众人分食之外更无新的发现。

因迟迟破解不了王屋山飞行千里之谜,再赶上这几日秋老虎余威,天干地燥,热浪袭人,徐霞客心中也有些焦躁,入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起床偷偷开门来到院里仰望巍峨的王屋山。

晴空皓月,苍穹如一张幽蓝色天幕当空罩下,王屋山矗立在夜幕下更如漆了浓墨一般苍郁迷人。山风拂过,徐徐的草木清香让徐霞客精神为之一爽,便信步走上山去。

此时山林寂静,鸟兽休眠,徐霞客在山间游走纳凉继续思考王屋山飞行之谜,想了半天也无头绪,抬头看看山下,近处便看到保山家的房屋,远处则看到稀稀拉拉的屋舍和散落的农田,看到这些一时间便有了思乡的心思。

“我已离家数月,也不知母亲在家可安好。”徐霞客想了一阵不觉已过夜半终于才有了困意,本想下山休息,见路上有一平坦大石,便和衣在大石上睡了。

徐霞客睡不多时,就梦见和保山一家还有乐乐游游在田间劳作,后又梦见在田间起了石灶烤起地瓜来。那地瓜在火上反复烤了一会就芳香四溢,众人本想分食,不料却无论如何都取不下那地瓜来,眼看那地瓜在火堆里已经冒出糊味,徐霞客一着急从梦里醒了过来。

徐霞客揉揉睡眼,方知是做了一梦,可为何鼻间传来烧焦的糊味?徐霞客诧异的往四周一看才发现身后的山顶竟然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原来此时正是秋季,枯叶堆积,野果腐坏,加上天气干燥炎热,久而久之竟然沤出山火来。徐霞客见山间红光漫天,火头攒动,急忙跑过去查看,只见火焰早已席卷了大片山林。那熊熊火焰足有几丈高,此时山林干燥,火焰所到之处立刻烧着,徐霞客虽然离得很远但是依然能感觉到火光灼面。

“坏了,现在天干地燥,这时起山火可如何扑灭!”徐霞客一边着急一边往山下跑,想通知山下的保山一家快快躲避,才跑到一半忽然想起乐乐游游都有神力,或许可以帮忙扑住火焰。

“乐乐游游,你们快出来!”徐霞客连忙呼唤乐乐游游,但是呼唤了几声也没动静,只好继续呼唤:“乐乐游游,你们两个快别睡了,快快出来救火!”

徐霞客喊完这句乐乐游游才算被叫醒,两个家伙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徐霞客指着身后的山上给他们看,乐乐游游这才发现原来山上正烧着熊熊大火,半个山林已经全部燃进火里了。

“啊!霞客哥哥,着火了!”乐乐游游就像第一个发现火情一样齐声惊呼。

“我早就知道了,我叫你们出来就是救火的!”徐霞客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用安排任务的口吻嘱咐说:“乐乐游游,你们两个好歹是天上下来的,这点小火应该难不倒你们吧?”

“这还叫小火?”乐乐游游一起瞪大眼睛看着徐霞客。

“大火,大火行了吧,你们两个就快别纠结大火小火的问题了,再纠结下去山就快烧没了。你们两个神通广大倒是快说个救火的办法啊!”徐霞客着急的说。

“可是我们都没有救过火啊!”游游说着,乐乐也附和着点头。

“乐乐,你好歹也是火风之灵,如今遇到火灾你总得有点办法吧?”徐霞客只好强行下命令。

“可是我确实没有救过火嘛!”乐乐皱着眉头撅着嘴委屈的说:“都怪游游,要不是因为他贪吃,我们就不会闯入丹房,要不是因为闯入丹房,我们就不会放走混沌之灵……”

乐乐一边说一边看向游游和徐霞客。游游和徐霞客一起瞪了乐乐一眼,乐乐只好纠结的改口道:“好吧,让我试试将能不能将山火吸到我的肚子里。”乐乐说着变成一只巨大的火凤凰翱翔在山林之上。

只见乐乐猛呼一口气,再奋力一吸,滚滚的火焰就全部吸到了乐乐肚子里,原本火光冲天的王屋山立刻陷入了一片黑暗。

“好啦!”乐乐吸光了火焰重新变回原形飞回徐霞客和游游身边,一说话,喷出一口烟气,呛得徐霞客和游游连连咳嗽。

“山火这就灭了?”徐霞客和游游不敢相信这么乐乐这么轻松就破灭了山火。

“那可不,再多的火焰我也能吸的了。”乐乐一说话,又是一阵烟气。

“厉害厉害。”徐霞客和游游一边咳嗽一边夸奖乐乐,只不过话还没说完只能“轰”的一声大火再次重新燃起。原来虽然没了火焰,但是山火的余烬仍然通红,不消一会那火之余烬又立刻死灰复燃了起来。

徐霞客和游游见火焰重新燃起只能再看向乐乐,乐乐只好再次化成一只火凤飞进火里,仍然是猛吸一口气再度将火焰全部收到腹中。

只不过三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大火却又再次燃了起来,乐乐只好再次飞回火中。就这样乐乐一而再,再而三的吸,但是大火却同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起。最后乐乐从一只红色的火凤凰变成了一只黑色的冒着烟的黑凤凰也没把山火彻底扑灭。

“看来灭火要从治本着手才行。”徐霞客说。

“都怪游游……”见自己无法扑灭山火,乐乐又开始了絮叨。这一絮叨就像给游游念了紧箍咒一样,游游立马自告奋勇的说:“换我来!我试试能不能去哪里吸一口水将火扑灭吧。”游游说完但是又犯了难:“可是哪里有水呢?”

“山顶上,天池里,有水啊!”乐乐用沙哑的声音说,一边说还一边咳嗽,一句话还带出一口烟,再次呛得徐霞客和游游也连连咳嗽。

“乐乐你嗓子都哑了快别说话了。”徐霞客一边咳嗽一边劝道。

游游听了乐乐的提醒也想起来原来这王屋山上有一片天池。于是便对徐霞客和乐乐说:“这回看我的吧。”说着化作一条金龙飞上了山顶。

徐霞客和乐乐在原地等了一会就听见一声龙吟,一阵大雨就当空下了起来。原来那大雨正是乐乐从山顶吸了天池的水喷了下来。

那雨落到山火上发出嗞嗞的声音,熊熊的大火不消一会就被水浇灭只留下阵阵青烟伴着水汽从半个山体上冒出来。

“这回大火是真的灭了。”游游从金龙变回原形,又领着徐霞客和乐乐沿着烧焦的山林检查了一遍,这才长舒一口气叹道。

“是啊,半点火星子都没有了。”乐乐一说话还是一口烟气。

“乐乐,你还是省省你的嗓子吧。”徐霞客说完又看看自己身上的一身水,三人互相一看每一个人都很狼狈,不禁都哈哈大笑起来。

大火扑灭了,徐霞客的心也放下了,这才又终于感觉到困倦了,乐乐游游刚才也费了不少力气,了却心事之后立刻也是困意袭来,于是徐霞客下山,乐乐游游回龙凤杯,三人各自都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保山起了床出门拾柴做饭,才出门外见两眼一片煞白,整个天空已经是浓雾弥漫。

“起,起雾了……”保山喃喃说着,然后伸出手去感受了一下空气中的潮湿,接着又闻道一股烧焦的气味扑鼻而来。

“这是怎么回事?”保山诧异着忽然想起要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徐霞客,于是连忙折身回去敲徐霞客的卧室门。

“徐贤弟,徐贤弟,你快起来看看,起了大雾了!”保山一边敲门一边喊,喊了几遍才把才睡下不久的徐霞客吵醒。

“保山兄,你说的是烟气吧。昨晚山上着了一场大火,不过已经被扑灭了。”徐霞客揉揉惺忪的睡眼立刻闻到一股烧焦的糊味便以为是昨夜灭火后的烟气飘到了山下。

“不是烟气,是雾,是雾!”保山一着急把全家都吵了起来。

徐霞客穿好衣服出来发现保山和保山妻子还有清荷并排站在门口,雾气正像流云一样不断的飘进屋里。

“真,真的是雾……”徐霞客走出门外,立刻感觉冰凉的水汽扑面而来:“奇怪,这么多年都不再有这奇怪的雾,为什么偏偏山火之后就起了雾呢?”徐霞客疑惑着,觉得应该再去山上调查一下,于是连忙唤出乐乐游游和保山一起上山查看。

四人也不怕雾气弥漫,只是凭着印象往山上跑,到了王屋山才发现王屋山并没有飞走。二人继续往山顶走,浓雾中渐渐传来烧焦的气味。

“昨夜真的起了山火?”保山问。

“那当然,我的嗓子现在还哑着呢。”乐乐说。

“可不是,昨晚喝了太多水,现在肚子还打嗝呢。”游游说。

于是徐霞客就将昨晚的事情跟保山一起讲了一遍。看保山将信将疑,徐霞客就领着保山到了山顶的天池去看,到了天池就见天池的水已经下了大半,浓浓的雾气正在水面上徐徐升起。

“看,我们没骗你吧,这天池里的水就是我喝的。”游游自豪的说完看了看天池里的水却发现比昨晚少了很多,于是疑惑的问:“咦,这天池里的水怎么又少了,难道又被别人喝了不成?”

游游说完乐乐也发现了端倪,然后忽然一拍手吓了众人一跳。

“我知道王屋山飞行的秘密了。”乐乐恍然大悟的说。

“快说说是怎么回事?”徐霞客和保山还有游游一齐望向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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