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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绵意浮露

等候多时都不见人影,风越起越大,迫于无奈,门卫将大门关上了。“先生,您去总监的办公室吧~”员工深望了下,见总监还没有来。“我等她就好。”这样的拒绝,不知员工还在执着些什么:“您还是去总监办公室吧~”她们私下里对视了一会:“以总监的性格,我看是不会来了。”“是啊,你看都那么久了。” 罗溪有意识的妥协:“总监办公室在哪?”

听到是敲门的声音,便知道是他来了。“进来。”就如早已暗算好,总监将资料放在了桌上,摆着等他来拿的架势。

可以说他是在忍,为爱而忍。来的一路上他拨了无数次薛柠的手机号,可都是无法接通。他很清楚是被故意回避掉的,于是这就成了他的唯一机会。他僵停在门口,预放下隐忍的怒火,走到了总监的办公桌前:“资料呢?”

“这个,你要的。”总监瞅了瞅眉,双手抱臂。随着她的指引,罗溪谨慎的拿过,翻看到了那个地址。只听她继续说道:“当你选择了一个人,就不应该离开她。”这话说的,让人很不解。合上文件夹,他不解道:“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十指交叉的放在桌上,她低头微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吗?发布会我看过,你说的那个人就是她,对么?”此时的她神色温缓,不像是许久前阴冷的她。

万般不屑道:“是又如何?”想不通,为何总监会对自己的事情指手画脚。但很显然,她的话中并没有恶意,更像是关心。

总监再是看着他的双眼:“牵住她的手,别让她溜走了。”

“对我说这些,有何目的?”

虽然罗溪的话语充满敌意,但她依旧如初:“没有,只是我有一段不顺的经历,让我看不惯本该走在一起的人,错过。”原来,她并不是一个狠角色,只是和很多受过伤害的女人都一样,练就成了如今的她。

不过,他还有很好奇的地方:“从哪里觉得,我们应该在一起?”总监毫不犹豫地给予了答复:“就看你找到了这里,足以说明一切。”窗户噼里啪啦的响起,转眼望过,大雨滂沱。回过神,他再看了眼那个地址:西平路1297弄,2号793室。

那里离他家不远,车程不过于15分钟。

白色的羽绒被覆盖在薛柠的身上,4:06了,她蜷缩在椅子上,静悠的聆听着雨声。她放不下,那美好的时光。也从未想过,自己的未来里会多一个人。凡事都要靠自己,更别提是要遗忘。

憧憬了多种展览馆的模样,有清新脱俗的米色木馆,黑暗风格为主的…想到多年累积下来的存款,就要清空三分之一了,自是有隐隐的不舍。

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家人,还失去了,不想失去的。

暗沉的天际乌云逐渐拢聚,远散的雷鸣愈来愈显著,直到在耳边轰鸣。她满面的憔悴,眼角缓而滑下哀伤的泪痕。

属于儿时的记忆,正蠢蠢欲动:“作为大家闺秀,我不允许你再和那群野孩子玩了。”母亲严而有力地训斥道。结合着雷鸣,她听见了莫名的敲门声。薛柠以为是幻听,于是并没有在意。“咚咚咚~”声音再次传来,掀开羽绒被后的她,多了一份警戒:“谁?”她擦拭着泪痕,对方迟迟没有回应。

出于戒心,她在猫眼里看了看,竟是一片黑暗。随之打开门瞧了眼,顿时被惊懵了。罗溪没有说话,而是放下刚才遮住猫眼的手,入神的凝视着。

或许他是有心机的,但这种心机,只等遇到了薛柠,才会用到。

眼看门就要被关上,罗溪赶忙拦住:“就3分钟,给我3分钟。”门悄悄地敞开了,她不愿直视,冷漠的问:“怎么知道地址的?”“你辞职了,为什么?”间接的,他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想要的…他不做声。

滑动“近期摄影栏”的列表,钟严不可思议的盯凝着一张眼熟的摄影师照片,再而点开:“薛柠?”图下是她的简介,都与摄影有关。“原来,她是一位摄影师。”看完简介后,更是增加了钟严对这位女子的兴趣。

相遇需要偶然,相识需要缘分。无意之中,他找到了偶然相遇的人。有时两个格格不入的人,就是这样走近的。

“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对么?”久而久之,他镇定了心神,心虚地问。薛柠沉默不语,雷声依然还在。等三分钟已到,她丢下最后几句话:“是啊,像以前一样,是朋友。大概你忘了,我们从来都是这种关系。”便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门。之后门外的人,门外发生了何事,她都不知道了。

难道,只是朋友吗?门外的人无动于衷,深陷冷淡的话语:没有说过那三个字,就真的不能算是最重要的人了?我在你心里,究竟算是什么?

阵阵的雷鸣,引得他心烦意乱。是人都有情绪,为何自己的宣泄就成了一种罪?沉重的步伐,混乱的心理战,雨里,他走着,想着,人生有多种的不公,都被他遇上了。或许永远对他来说太奢望,不是么,仅是朋友。

任被雨淋,他讽刺的提上嘴角,薛柠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可他还没有。父亲离世的那天,天气很好,不像今天。都说梦是反着的,但他现在觉得,连现实都是反的。而且,是不幸。他停在半途,接到了一通电话:“今天?”“那我,一小时内到。”

即使是一分一秒的交错,也是错过。

窗前,薛柠忧心的朝楼下望了眼,没有人了,空幽幽的。她的目光呆滞,梳理着几日的梦境:中堂内弥漫着淡雅的木香,遥眼一望,才知是薛夫人在调制香料。她对跟随身旁的薛华叮嘱道:“这批香料你等下给老爷送去。”薛华看着倒是诚恳:“好,我一定给送去。”在门口等候多时的薛柠终是按耐不住的走

进:“娘,近日我要常去罗医堂帮忙,您的意思如何?”母亲边操劳着手上的活,边欣慰的笑道:“帮忙好是好,就是别太累了,想去的话就去吧。”身边的薛华突然神色一变,质疑的看着薛琴:“罗医堂?想不到我们薛琴还认识那里的人~”“薛姨这是哪里的话,不过是巧合罢了。”她委婉的随机应变,引得薛姨翻了一个白眼。

薛家上上下下都待薛华不薄,收留她,让她参与家业…可她却总令人摸不透。记得在她搬进来之后的半月之时,薛琴曾劝过薛母:“娘,您是看不清薛姨的为人,不然我相信爹和您都不会同意让她搬进来的。”对于她的劝导,薛母是以和为善:“不管你姨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是一家人。好了,这件事你就不要再说了,我要去调香料了。”不远处的角落那站着一个人影,竟是两人所谈的薛华。虽然那时的薛琴还看似年幼,但她已经很清楚的懂得了什么叫做引狼入室。假如那日她发现了躲在角落偷听的薛华,如今她大概也就会知道为何薛华总和自己对着干。

她们看对方的眼神和最初的一样,从没有改变过,依旧是互相心存恶意。

说明了自己的去意,薛琴很快的叫上了水儿,这是薛家新来的佣人,年纪轻轻,为人朴善。虽没有经过日积月累的磨练,但薛琴凡是想去何地,她便都会叫水儿陪着。

午后的罗医堂很清静,让走进的人有些不适应。薛琴随处找了一个人:“请问罗轩明在么?”未等迷茫的男子回答,便有一个声音猛的冒了出来:“才不出两天,就这么想见到我?”她没有半点被惊到的模样,反是含蓄的轻笑。

见薛琴这么笑,便好奇道:“怎么?很可笑?”“不,只是感觉,有时你像是个孩子。”听完,他也笑了。随后放下布帘,靠近到薛琴的身边。

“你怎么…算了,来,你看看这个。”见到了湿淋淋的罗溪,钟严推了推桌上的文件,对他的黯然毫不在意。“这是什么?”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他不解地问。

待他掀开看了一番,不语的钟严突然发话:“一个人的梦想可能是不值钱的,但一个人的努力,就是无价的。美国著名导演格兰森看中了你之前的一部小说《暗影》,我想他很器重你。”当罗溪翻到最后一面时,他看着夹在里面的机票和所需证件:“你是要让我去美国?”“没错,今晚8:30的飞机。你应该知道的,这次是个很好的机会。”他一脸严肃的劝服着。

琢磨了许久,罗溪垂丧的将文件放回到了原处:“但我想先处理我父亲的一些事情。”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如兄弟,钟严对伯父的感情还是有的:“伯父怎么了?”办公室陷入了某种阴暗的寂静,罗溪一直低着头,面情僵硬:“处理后事。”按理说,相处了那么久的朋友的父亲逝世,他理应是感到悲伤的,可现在的他却对自己的原则不依不饶,丝毫不作妥协:“遇到这样的事,对你来说打击不小,这我知道。后事我帮你办,你就安心的去美国,这样也是种解脱。”此时

的罗溪已下定了决心,他答应了下来,准备迈向美国的影视大门。

雨停了,雷静了,距离产生的不是美,而是诠释了不合适的爱情。罗溪思索着,拦了辆计程车。他想再和薛柠道个别,因为这一去,就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去了,谈成,喜中言悲。去了,被拒,就是不幸则幸。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要在心情差的时候,用决绝的话去伤害最不能失去的人。

“您当初怎么没说这家店要不做了?”徐海搬过一边的椅子,拉下门帘,给上面上了锁。

老人望着被锁上的店铺,再欣慰的转身看向潮湿的雨路:“它已经没有存在的义务了。”因为,他们在此生此世,已再次遇见。徐海云里雾里的拽来两个行李箱,作势该走了。回过神,老人叮嘱道:“明天毕业典礼,回去就休息吧。”隔壁店铺里的店主大概是听到了门帘声,就特意出来询问:“唉?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后而再看看两行李箱,似乎是懂了,但还想得到确认。

对所有事情茫然不知的徐海失去了回答的资格,他停在那里,对着外公一脸哀怨。“我等到了我在等的,它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听了老人的话,店主与徐海对视了一眼,表示不理解。对此他只是摊摊手,无奈的耸耸肩。

踏着潮湿的路途,公孙二人寡闻的走回了家。他们虽然没有过多的交流与沟通,但却从不显得需要这些。

重新回到这里,他敲了敲门:“薛柠?”声音很平稳,似是没了期望,被拒之门外已成了定局。庆幸,至少得到了回复:“还有什么事?”扯掉连接在手机上的电源线,薛柠快步赶来,皱着眉:天都快暗下来了,怎么还在这里?

他面对着门,像是在对门说话:“之前是我的不对,我不该在心情差的时候,用冲动的话去伤害你。”门口格外的冷,可他感受不到半点,只在于一心的解释。“我过去的作品被美国导演看中了,今晚8:30的飞机。我希望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每天听的都是音乐,而不是歌词。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记得,等我。”他走了,走得那么果断,决绝。

爱你的人不一定等得起你,但他相信,等得起自己的,一定是爱自己的。

门外没了声音,他走了,刚才说了些什么?今晚8:30的飞机,美国?这一定不是真的,她想,难道真的就这样走了?薛柠紧紧地捏着手机,慌乱的拨打出去。“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对不起,现在开始你不会再见到他了。薛柠,你不是躲他都还来不及么?他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他说,让薛柠等他。

过了很久她才反应过来,这次,是罗溪的道别。

迈进家门槛,把行李硬拖了进去,只见一名中年男子忙从徐海的手里接过:“这么重,怎没叫我去帮你们?”徐海往身后瞅了眼,对父亲不屑道:“没事,不也就把我累着了么?”“瞧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父亲刚提着两行李离开,徐

海便迎来了母亲的训斥。说归说,听归听,他仿佛是没听到似的,不以为然的回了房间。

老人关上了门,瞅徐父打趣道:“看看他都被你宠成什么样了~”“宠归宠,可都没人制止我啊~”他摆出了委屈的表情,摊开两手,继续说道:“平常我很少回来,难得见他几次。”这个月,他也不过就是今天回来了。老人面无表情,停在原地。

机场里人来人往,有跌跌撞撞的白领,与家人告别的留学生等等。罗溪回头望着目送自己的两人,勉强的扯了下笑容,再而越走越远。

“总感觉,他不是真的想去。”凌烟迷茫的看着远走的身影,直觉告诉她,罗溪在逞强。

眼睁睁见着他离开,钟严新生顾虑道:“我也觉得,他变了,变得不再对事业专心。”思前思后,现在的罗溪,看似多了一份对这座城的依恋与不舍。还有他在发布会所述的人,当真是存在的,钟严难以确信。他深视着身旁的凌烟:“会不会有人,可以让我放弃你?”时而,他们就是这样错过的。

千万不要喜欢上一个曾经深爱过你,却最终选择了放手的人。因为当你开始想要抓住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走远了,甚至是再也不会回头。

曾经,他伤透了那颗执着痴恋的心,如今,他再也没能得到像似以前的痴人。

“你看我做什么?”无意间,她察觉到了钟严的眼神,于是不在意的笑着问。双手插进口袋,撇开注意已久的眼眸:“与别人对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这是礼貌。”也就是说,她没礼貌?凌烟尴尬的转回到原来的位置,不动声色。

承认就那么难?偏偏要拒绝付出。他违心的一举一动,都被凌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倘若你真的想要留下我,就不会让我多走几步了。

当前者走了一千步,后者走了五百步的时候,他们终究是遇不到彼此,因为他们没走完这两千步的路程。后者只是犹豫的停顿,前者是真的累了才停下,所以,他们还没有遇见,就已经错过。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之后,薛柠不知道打了多少通电话想要留住他,想要为自己的一时无知道歉。可是他乘上了航班,对这些一无所知。

或许她应该明白,现在唯一能挽回的,就是耐心的等待。

掀开携带着的笔记本电脑,罗溪在里面记录道:

现实与我所憧憬的相差甚远,原本,我想带着心里的那个人一起走,可她却选择了无闻。

我想她是会等我的,在我去往美国的这段时间里。时常,我会想最初我们是怎么遇见的。久了,就没有再去想了,到底是安排好的,还是刚好。

说到底,是我将两个人毫不相干的人,硬扯到了一起。不顾这是对是错,只管越陷越深。

邻座的乘客合上了杂志,随后不悦的望着窗外的漆夜。腻了,便顺其的看向旁人,好奇他在做何事:“理想和爱情,最终你会发现,后者才是你真正想要的。”打字的声音停止了,随着传来的声音,罗溪望了眼。

是一位中年男子,身穿白色衬衫,带了一个公文包,手里转着iphone,看起来很干净,简单。

犹豫了一会儿,罗溪看着这个陌生男子,淡淡一笑:“现在…我都不知道理想有何意义。”

“请问您需要喝点什么?”

“咖啡,谢谢。”罗溪短回。

邻座的男子听了他的回答,见了他眼里的暗淡与讽意,心不禁地沉了下来。待自己被询问到,他不自然的答:“不用了。”空姐委婉地笑了笑,继续对下个人问一样的问题。

风在吹,思念在流逝,凌烟看着他上了车,只听:“要我送你回去吗?”千万别问…要不要。顿了会,她勉为其难的笑道:“不用了,我还有事。”

看着车影远去,她微然笑着:如今的我们,会明白,那是再也回不来的爱。

新的一天,新的一年,新的人,新的记忆。我们总会抱怨,因为时间,爱走得太快。

风很冷,却早已不是那个过去了的冬季。她有事,是想再去看看回忆里的校园,她有事,因为学会了怀念。

招了几下手,拦了辆计程车:“司机,源雨路136号。”

披上风衣,随手拿过桌上的钥匙和手机,薛柠看了下时间,赶忙出了门。

桌上的台灯下还摆着一张纸,上面用黑色水笔清晰地写着:惠圆中路117号,咏泉工作室。

这个令人半信半疑的地址是薛柠从百度上抄写下来的,而在那框内她搜索的则是:作家罗溪工作地址。

不管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她只想知道罗溪这一去,要多久。

“妈,今天我稍微晚点回去,你和爸先吃好了。”钟严对着手机里那么说道。他的嘴角渐渐下垂:“可是您也得学会体谅我,我必须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随后,他更是不耐烦:“行了,我还有事,再见。”硬生生的挂断了电话,两眼目露凶恶的瞥了瞥四周。

落地灯散发着微弱的黄光,米色沙发上坐着一个50上下的老人,她戴着一副老花镜,发色灰白。老人默默的挂上了电话,朝站在一边的老伴无奈的摇了摇头。或是因为见惯了,老伴垂气道:“事业蒸蒸日上,就盼他能安个家。”“

也不知,我们还有多少时间能用来等待。”两人一唱一和,心情却都是一样。

九点三十六分,眼前是一栋工作楼,最多似是6层。薛柠两手插在口袋里,向两周望了下。路上近乎没有人了,偶尔来来回回几辆出租车,都亮着绿牌。

太多时候的“以为”,都是单纯的自以为是。她拉开玻璃门,朝远处阴暗的地方走进。

因为楼里一片漆黑,她只有随着灯光走,才能寻找到工作人员。那里有人,她清晰地听着“啪啪”的打字声。

脚步声渐近,钟严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警觉的聆听着。

只见门口走来的女子,他呆滞的看着薛柠轻叹道:“你…”桌上放着一部笔记本电脑,一杯马克杯与一盏台灯。薛柠不自然的走近,微笑着问:“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我想请问下罗溪是在这里工作的吗?”罗溪…等他还未反应过来,就未做思考的回答了薛柠:“呃,可以说是的。”而当他反应过来,不禁皱眉:难不成,又关于罗溪?

心里顿时收紧,前去为她倒了一杯咖啡:“他去美国了,暂时不会回来,你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跟我说。”察觉到她不好开口的样子,便继续劝服:“我是他的朋友,应该说,是关系最为要好的。”“我…”薛柠终因他的话动摇了,她接过咖啡杯:“我来这里,是想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表情瞬间变得有些难堪,钟严重坐回椅子上,十指交叉的摆在桌上:“这件事,我可以很明确的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和美国那方谈成了,就是长久的事情,若是没能谈成,这个月以内就能回来。”叙述得很完整,“谢谢。”她愣了愣,不忘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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