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念榕不由得问道,心里其实也猜到了几分,定是府里的众人冷言冷语罢了。
果然,青竹愤然的说道:“那一起嚼舌根的奴才们,都没长人心!”
“随他们去吧。”念榕不以为然的说着,“那毕竟是他们的大小姐,他们自然会心痛万分的。我们置若罔闻就算了!”说完,便剥起了黑漆雕花书桌上的栗子,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倒也觉得畅快。
青竹也摸过几个栗子剥了起来,却继续嘟囔道:“小姐,听闻婆子们说,老爷已前往边塞了。少爷们亲自送他去了。”
“皇上的主意岂能轻易更改?”念榕冷笑着,“父亲倒也遂愿了!他一心盼着能把女儿当成摇钱树,这下可好,我被皇上封为贵人,算是光宗耀祖了!”
青竹打量着念榕的神色,心里知晓念榕的落寞伤怀,故意嘲讽自己的父亲罢了。她叹一口气,幽幽说道:“从古至今,男尊女卑!只可惜,少爷们却并非老爷亲生。这也罢了,偏偏又是仇人家的孩子。这岂不是荒唐?”
“别提那两个没人心的畜生们!”念榕愤恨的说完,然后把一枚栗子掷到了窗外的牡丹丛中,“他们不过都是一些可怜人罢了!”
兰婆子却进来了,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宫里的教习嬷嬷们已经在厅上候着了。请这会儿子就去吧。”说完,便冷着脸,撩起了那副描着岁寒三友的竹帘子。
呆呆的望着地上竹帘底端大红流苏摇曳的影子,心里顿时便烦躁不已,却也不露声色,随手撂下那栗子皮,扶着青竹的手,款步出去了。走了几步,故意回转身,冷言说道:“去,把那些栗子皮都收拾干净了!乱七八糟的成何体统!”
兰婆子脸上滚过一阵羞赧,却也不敢说什么,唯有在心里诅咒念榕罢了。
那晚,念榕正和青竹缩在床帐里做着女工,却见窗纸上似有人影一闪。念榕放下手中的绣活,凝神打量着窗外的动静,低声说道:“窗外好似有人影一晃而过。”
青竹抬起头,打量了一番,准备下床探视,却被念榕一把拉住了。
念榕不安的说道:“也许是树枝晃眼罢了!”说完,心里滚过一阵忐忑。
那晚在府邸中被那醉酒大汉劫持之事蓦然涌现,不由得胆战心惊,随即便拉住了青竹的手。
青竹却随即握住了锦缎褥子上的那把绣剪,炯炯的目光停在那窗纸上,低声说道:“小姐莫怕!”
此言刚落,却听闻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随即便是轻敲窗户的笃笃之音,“小姐,小姐,纳亲王爷身边的跟班詹儿在此!”
那詹儿便是昔日在戒台寺进香后遇见的那小跟班。
念榕稍微定神,却又紧跟着焦灼万分。纳亲可是出了什么闪失?拉着青竹,几步便跑至窗边,低声问道:“你来做什么?可是王爷不好了?”
“王爷给你悄悄送信,他正在京郊戒台寺的山门外等你!”詹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你先开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