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丞相府
王仲景正若有所思的坐在书桌前,右手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发出当当当的声音,而他那不成材的儿子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神思恍惚。原来自那日坦白后,王怀德时不时的被王仲景教训两句,弄得他现在最烦见到的人,也是最害怕见到的人就是他爹了。
刚刚他爹派人传话,让他过来,可来了半天,他爹好似看不见他似得,把他晾在一边,本来战战兢兢地在旁边等候,时间久了,他也放松下来,可不就现在这幅天马行空的模样。
正在他魂游天际时,他爹的一句话就将他从云霄外拉了回来。
“怀德,再把你二人相遇的过程,那人的相貌、性格细细说来”
他无奈只得再次叙述一遍,“我遇到修远是在春试前后那段时间吧,那时我跟着同窗去酒楼喝酒,先是遇到姚歌,争吵之后,心情不好,没和他们玩多久就让他们回家了,我便一人独自和闷酒,正巧遇到孤身一人的修远,聊了几句发现挺谈得来,就这样一来二去我们便成朋友了,再见他便是叶国使臣来秦的那段时间,至于长相么,俊俏有余,斯斯文文,挺有大家风范,性格也十分爽朗,所以孩儿才能和他交朋友”
“修远怎么听着那么耳熟,修远?”王仲景在心里默默的思索着,忽然想到原来是那人,“元修,叶国使臣,原来如此!这帮杂碎,竟然敢算计我的儿子,岂有此理!”
王仲景的大怒是他不增料到的,本以为是自己又惹到他了,听方才所言,明明是另有缘故,此时他却不敢上前发问,害怕祸水引到他身上。
只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听王仲景怒喊着他的名字,道:“畜生!你是如何惹上叶国的元都尉,还不快说明白”
王怀德一脸无辜的模样,甚是萌萌哒,但他爹却不买他的帐,以为他故意装傻充愣。
“你若是没有惹到元修,他为何算计你,要置你于死地不可,你可知,修远正是叶国都尉元修。叶国使臣来秦的前期,我因忙着春试,并未过多参与,只是派人盯着楚绅,没想到却酿成如今的祸患”
王仲景将话挑明,想让被瞒在鼓里的儿子清醒过来。是以忘却了此刻的王怀德早已并非从前那个意气风发,众星捧月的王怀德。
听到这里若还是不懂的话,真就成了痴傻之人。王怀德反应过来,当初自己本想和他做个君子之交,却没想到修远热情好客,自己抵挡不住,才犯下毒瘾,可是后来他却态度大变,如今想来,不是阴谋是何,不是事前筹谋好算计他的么。可怜自己还把他当成兄弟,看来可怜可恨的不是别人,而是愚笨的自己。
“爹,就算孩儿再不成才,也不会无故惹叶国都尉,更何况儿子之前根本不认识他,如何与他惹麻烦?”
这话有道理,他儿子的品行他自然知晓,不是无故生非之人,确实如王怀德所言,但为何使此行径,实在没有道理。
“爹,孩儿还有事情,先退下了”
王仲景实在对他失望极了,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他下去了。从书房出来后,王怀德好似变了个人似的,眼神里满满的恨,手中的拳头紧紧的握着,仔细听来,还能听到类似骨头断裂的声音,足以见得他有多么的愤怒。
王怀德因秋试期间毒瘾发作,功名自然没有他的份,所以他也不再期许,更何况大仇未报,他咽不下这口气,必须得讨回来。
回到房间,立即吩咐小厮将洪瞻带来,王怀德简单收拾了行囊,留书一封,就出府走人了。
刚出府门口,就看到小厮带着洪瞻正风尘仆仆的赶来,王怀德将小厮打发走,吩咐他不许乱讲话,之后便拉着洪瞻前往那个让他堕落的地狱。
洪瞻只是紧紧地跟在身后,刚走到得意居正门,便停了下来,转过身去对着洪瞻耳语了几句,就走进得意居,洪瞻却并未跟进去,而是直直的向前走,掌柜的见到王怀德,立即上前迎接。
王怀德也不客气,跟着他来到包间,还未点菜,便询问道:“老板,从这里去叶国都城夏丘要多长时间?”
老板眼瞅着王怀德的衣着打扮,还有随身包袱,知道必是急事,皱眉思索了片刻,道:“这要看公子是不是着急赶路,这么说吧,若公子骑马前行,昼夜赶路,半个月内便可到达”
王怀德得到了需要的信息,自然没有必要再留他。掌柜的也是见多识广,明白了他的意思,退出房间。
半个时辰过后,王怀德从窗户看到洪瞻正赶着马车急急忙忙往客栈赶,他知道事情办成了。他也没有耽误立即下楼,与洪瞻汇合。
两人心领神会,二话不说,赶着马车立即往城门方向赶。因为着急赶路,惊扰了不少路人摊贩,惹得众人哀怨纷纷。
叶国皇宫
楚绅正在和皇帝商量大事,只听见外面有人来报,二、三皇子已经回京,此刻正在御书房外等待见驾。
皇帝脸上显露出不悦的神情,却没有多说什么,让张德权宣他们觐见。
两位皇子都已成年,在外多年,见惯了风霜,脸上也越发显得成熟,
只是二皇子透露出却是威武霸气,三皇子则是聪明不足阴险有余。
这也是当初为什么萨哈尔叛乱之前,他却将这两个儿子提前发配到封地的原因,因为他们没有能力平复叛乱,甚至会弄巧成拙。
楚绅知道两位皇子的脾气秉性,知道二人成不了大器,皇帝也断然不会让他二人继承皇位,便没有放心思在他二人身上,淡淡看了几眼,便垂头背手看着地下。
“朕并未召见,无故回京作甚?”语气甚是冷漠,甚至有些厌恶。
二皇子是个藏不住话的人,有啥说啥的性格,立即将来因说明,“父皇,当初王叔挟天子令诸侯,全国征兵,我们奉献出封地的全部金银牛羊,还有千万好儿郎,只因为我以为您终于下定决心要和秦国争个你死我活,不用再守着这贫瘠之地,过着牧牛放羊的苦生活,没想到却是王叔叛乱,当我们得知想要回京支援,您却发来旨意不许我们妄动。还有议和一事儿臣本不同意,却还是懂的大局为重,您仍不许我和三弟参与,只是委派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作为使臣议和,您看看那些内容,哪一条对我国有利,割地赔款,年年供奉,降低入境税收等等。如今与虞国联盟此等要事,您没有交予我和三弟,也没有交付给朝中重臣,而是交给我的六皇弟,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父皇难道您真的老糊涂了吗?”
二皇子一口气说完,怒中带怨,甚是激动,而一旁的二皇子却是不动声色,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漠不关心的模样。
皇帝针对二皇子的发问并未发怒,只是淡淡问道:“三皇儿,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三皇子一副气定神闲、宠辱不惊的模样,面不改色道:“父皇,这只是二哥的想法”
二皇子一愣,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回答,楚绅看得清楚,显然是两人商量好的,事到临头却被三皇子出卖,当然震惊。楚绅却置身事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并没有打算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