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乔装打扮成普通百姓,一路打听终于来到图田,目前图田正处于战争时期,故而街上并不繁华,百姓也都裹紧衣服匆匆奔走。
“果真是战争祸害人啊”凌菲摇了摇头,收起叹息,直接往城门方向走,也不再理会城中百姓。
来到城东门,凌菲停住脚步,远远望去百姓正在排着长龙等待出门。她倒是理解,虞国大举来犯,图田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百姓自然是选择迁徙,毕竟远离这里才是上策。
她也只能排在队尾默默等待,刚刚站立不久便听到后面传来交谈的声音,微微转头,洗耳倾听,只听得那两人道:“你听到消息没,姚将军也失败了,还受了不轻的伤,我看啊图田是守不住了,还是早早离开,免得连累我们”
“可不是嘛,我还听说这次姚将军命能不能保住也悬,唉,可惜,算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若是图田守不住,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恐怕也没什么好下场”
她不由得一怔,原来他竟落入如此困境,看来虞国必是倾尽国力。转念一想,这次可不能再弄错闹出乌龙,谨慎起见,她转过头细细打问,那二人也都一一回答,当确定是他的一刹那,她还是心有不忍,心里十分焦急,眼前只能尽量赶往军营,别无他法。
终于从东门出来,便直接赶往大军驻扎之地,路上她想起当初与他一同在军营时的点点滴滴,心里顿时泛起泪花,兜兜转转仍旧是回到原地。
与虞国一战,大秦损失不小,再加上姚歌受伤,军营顿时戒备比往日要严谨许多。巡逻的、守卫的士兵各司其职,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落魄,看来这一战并没有对士兵造成多大影响。
凌菲并不知与虞国交战这么久,两方你输我赢是常事,从未有哪一方能够彻底战胜对方,故而士兵早已习惯,这才是常态。
“你是何人,快快离去,军营重地不允许普通百姓进入”守卫士兵拦住凌菲。
“大哥你好,我想找一下姚歌姚将军,我和他是旧友,还望通禀一声”如今她也只能借口希望能够见到姚歌。
却不料守卫并不买账,脸色也变得难看,“将军也是你能见得,赶紧滚,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她实在觉得冤枉,通禀一声而已,能费多大事,就不信见不到人。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打定主意,双手叉腰,扬起头,气势凌厉,道:“我走不走还不是你能做得主,滚进去告诉姚歌,凌菲来见”
守卫也是见惯了风雨,这点本事要是能唬得住他,也不会安然无恙这么多年,当即回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小子若是再不滚,别怪小爷我手中这把刀无情”
凌菲无语至极,软硬不吃她也无奈,正愁无计可施之时,只看见崔岩脸色凝重,骑上马欲出军营,凌菲急忙喊住他,崔岩与凌菲也算的故交,便让守卫让他进来。
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交代身边的人将凌菲带往姚歌营帐便急匆匆离去。
姚歌重伤,恐有加重趋势,江民担忧,便急忙赶往城中去请大夫,看样子连军医都束手无策,否则他也不会这幅脸色,还要外出请医。
二话不说跟着那位士兵来到姚歌营帐,帐外早已有人围得是水泄不通,账内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不容易挤到门口,远远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瑟瑟抖抖,她心痛,痛的不能呼吸,没想到竟然伤的这么重,看那状况,明显是中了毒,怪不得那两人会说可能连命都保不住。每向前一步,都觉得像一根针慢慢扎在身上、心上。
“姚。。。姚歌”停在床边,竭尽全力喊出他的名字。
看着他慢慢转过头看向自己,她的泪止不住的留下来,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当初那个生龙活虎,谈笑风生的他如今竟是这副模样。
忍住疼痛,勉强挤出笑容,“你。。。你终于。。。来了,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别哭。。。我没事”
擦干泪水,低下身子,紧紧握住那双冰冷的手,微笑道:“嗯嗯,我来了,这次我们不会再分开,所以你如果不好起来,我会恨你,除了恨你,我还会马上回去找他,然后幸福的过一辈子,让你后悔一辈子,还有下辈子”
听着如此安慰人的话语,即便如姚歌也不由得失笑,或许牵扯到伤口,他失笑之余,脸上也添了一抹苦痛。
凌菲见状立即明白,急忙说道:“是不是很痛,军医怎么说?”
被二人晾在一旁的诸位将领,此刻早已明白二人的关系,一个个都是在战场上经历风雨的老狐狸,连这点都看不出,怕是早已死伤千百次。而其中也有知道他们关系的江民、石番。
“咳咳,我们还在这里,还是注意一点为好”说此话之人自然是江民。
看众人脸上的表情,她方才察觉自己的行为,“诸位将军,刚刚是我失礼了,还望见谅”
江民举手示意大家出去,这才缓缓道来:“大哥受伤并不重,只是剑上有毒,有些麻烦,军医已经尽力,现在只能看天意了”
天意?那就是无法可医,呵呵,好不容易才能够在一起,难道注定要生离死别,老天方才满意么。除了呐喊,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这么多年的努力,最后关头化为虚无,真是天意弄人。
见她崩溃的哭泣着,姚歌有心无力,他也怨天,经历这么多,终究不能有情人成眷属,他还能如何呢?
尽全力握住她的手,“这辈子。。。我。。。我终是。。。负了你,如有来世。。。我定不负你”
凌菲苦笑,来世?这不已经是来世了么,可还是一场空。
江民对他们二人的事情一清二楚,除了叹息,他也无能为力,除了为他二人留出时间。他默默的退出去,守在帐门口。
“你已经欠了我一世,现在还要欠我一世,你究竟有多少来世欠我,又有多少来世还我?”凌菲苦笑道。
是啊,自己都不相信刚刚的话,又如何让她相信,他闭上眼睛,不愿看到她失望的脸庞,更不愿看到若是自己不在了,她伤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