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得很。”竹鸢冲天翻个白眼。
“好了,”颜枳扶正了被震歪的酒盏。“别说了。”
臧娇儿瘪着嘴看着颜枳,见他不理,也不好意思再造作,重新倚在楼钰旁边陪他喝酒。
“臧娇娘其话不虚,这小丫鬟果真是耐看啊。”
刚耐下性子的竹鸢又被扯到话头上。
天哪,她只是想做一个安安静静的美女子怎么这么难?!
端坐一旁的红衣男子执酒发声,一副沉稳磁性的好嗓子。
竹鸢有些不耐烦的望过去。只见那人发如黑缎,柔顺细泽,媚眼如丝,似女人般妖异邪魅,脸庞轮廓分明,高鼻薄唇,齿泛银光,妖冶冠绝。与颜枳表面清冷的气质恰恰相反。
“那是玲景太妃的侄子。”颜枳淡淡的提醒她。
“谢公子夸奖,小女子不胜感激。”竹鸢起身,端端的福了福身子。
“本公子姓墨名沉瑄,”墨沉瑄冲她肆意一笑,微微露出两颗虎牙,“不知竹鸢姑娘能否赏脸同本公子喝一杯啊。”
喝酒?可是她从来没喝过酒,也不会喝酒啊。
竹鸢一脸茫然的望着他,“我不会喝……”
颜枳止住了她剩下的话,抬手斟满了酒盏,站起了身,双手一推,笑意融融,“墨大人身份尊贵,还是由我同大人喝一杯吧。”
墨沉瑄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怎么,连喝杯酒都不行,二爷当真宠爱竹鸢姑娘啊。”
“敬您。”颜枳面不改色,笑意不散,仰头喝尽。
墨沉瑄不好再说话,他琉璃般透亮的眸子深深的看了眼竹鸢,回敬了颜枳一杯。
“我没招惹他啊。”竹鸢小声的对颜枳说,“他为什么突然要和我喝酒。”
颜枳墨眉微皱,桃花眼微微眯起,目中清亮,“我没想到他也会来。”
“没想到没想到,你怎么什么都没想到。”竹鸢瞪他一眼。
颜枳支着脑袋,手臂半露,“我和墨沉瑄不太合得来。”
“他难道想拿我开刀,”竹鸢小手一抖,惊恐的看着她“他不会是要先骗取我的信任,然后趁我不备找人做了我吧。”
颜枳又气又笑的晃了晃酒盏,“你那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他要是想给你使绊子套我的话也得先把我支开吧。”
“我感觉周围冷飕飕的。”竹鸢贼眉鼠眼的看着大声交谈抬手碰酒的公子们,“我看着他们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人。”
颜枳在她头上轻敲一下,坐直了身子。
“既然人都来齐了,就布菜吧。”他拍了拍手,随即就有人向下传话。
托着一叠叠盘子的侍女踏着碎步走了上来,披帛飘荡。
竹鸢学着身边女子的样子,为颜枳重新布好菜。
当然了做个样子而已,不然鬼才管他,竹鸢又不知道他爱吃什么。
玉盘珍馐,色味无穷。
各种交谈的喧嚷声此起彼伏,推杯换盏叮当声不绝于耳。
身边同竹鸢一样陪着男宾客的女子们都已经喝得玉容半酣,面颊泛红。
臧娇儿也不例外,竹鸢打量着她,这女子虽然故作姿态,但不得不承认她有一把好身材,即使隔着衣物,酥胸玉腰仍可隐约看见。
竹鸢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前,不屑地冷哼。
等长到臧娇儿那个年龄,她也会有的,而且肯定比她还大!
宴席过半,菜品早已上全,玉珍海味摆了半张桌子,但此刻是竹鸢一个人拿着各种饼类糕点吃。
颜枳并没有吃多少,倒是不停地喝酒,喝了又喝还变着法的喝。
丝竹雅乐并不停息,但助兴的舞姬并没上来。围成方形的桌子中间空出了一大片地方,此时放了一只长颈的壶,一众公子,包括颜枳,轮流向里面投箭。
竹鸢冷眼看着他们玩这无聊打发时间的游戏,嘁声。
当初自己在王宫后花园里射箭,那可是一箭一个准,从无虚发。
她瞅着颜枳轻松地赢下一局的胜利,又开始喝酒,皱起了眉头。
这人怎么没喝死?
她百无聊赖的拨拉着酒壶,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艳丽丰腴的身影。
哦,又是那个靠妖的。
竹鸢向后挪了挪屁股,“臧娇儿,你要干嘛。”
她妖艳的红唇一张一合,低声说,“既然我二人的恩怨不能私了,那不如就明了吧”
“神经病谁跟你有恩怨。”竹鸢裹了裹衣服,没好气的看她一眼。
“哼,你抢走了本属于我的位子,这难道不算是恩怨?”臧娇儿咬着牙,“你抢走我的位子也就算了,毕竟二爷并未纳你为妾。可是你看看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墨沉瑄对二爷不怀好意,让你喝杯酒这根本不算什么,可你非要把二爷推到风口浪尖上,惹得墨沉瑄以为二爷不愿同他客气。”
“我……”竹鸢一时有些语塞,“我怎么知道他同颜枳不和。”
“你在二爷身边根本形同虚设,我看倒是二爷护着你而不是你护主!”
“待会歌舞助兴,你我一决高下。”臧娇儿眯着眼狠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