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芍间。
一扇宽大的木制屏风将卧房和正室隔绝开来,屏风边站着几人,等待吩咐。
颜枳负手而立,眸色深深。
竹鸢倚靠在蓬松的枕头上,扭曲着面颊。
靠,跳个舞把头给摔破了,真是穿了道袍都撞鬼!
也不知是不是颜枳又动动嘴巴威胁人了,那大夫风驰电掣般的赶到了醉烟阁,二话不说的就开始给她诊脉查看伤口。
“怎么样?”颜枳声音中带着些微的冷意,似有些担心。
慌里慌张跑上来的陈大夫默默擦了把汗,“不要紧不要紧,就是伤口一定要好生保养,不能感染。”
话罢,身着白衣大袖的陈大夫麻利的清理竹鸢头上的伤口,一旁醉烟阁的侍女用热水给她擦洗面颊。
半晌,陈大夫终于给伤口敷好了药用纱布小心的覆盖以后,正欲清理她身上的擦伤,颜枳却抬手制止。
“您辛苦了,剩下的事就不劳驾您了。”
一副中年慈善面孔的陈大夫有些惊讶,“可……可是……”
“乌木,”他冷淡的抬了抬手,“付账送客。”
乌木见势上前,拍了拍大夫的肩膀,一小袋银钱落入他的手中。
陈大夫掂量了一下手中沉甸甸的银子,识趣的退了出去。
颜枳坐在了竹鸢床边的椅子上,“让所有人出去。”
“是。”
一声过后,赤芍间内再无他人。
白竹鸢有些尴尬的在床上坐直了身子,“你搞什么幺蛾子……”
颜枳垂了垂头,有碎发搭在他清俊的面庞上,“你没事吧。”
竹鸢咧嘴一笑,还顺带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我屁事没有,好得很。”
颜枳没好气的皱了皱眉,看她一眼,“你现在别老是拧脖子,万一动了伤口就不好了。”
“我可是流水的伤痛铁打的鸟儿。”竹鸢得意的冲他挑眉,完全忘记了刚才摔倒时疼的倒抽凉气的虚弱样子。
“看来你确实是屁事没有。”颜枳淡淡的白了她一眼,拉起的她的手臂就开始将她的衣服向下拉扯。
竹鸢大眼一睁,“我才一生病你就想非礼我?!”
她小手一抖,一个激灵,直接挣脱出来在他头上甩了一道。
“……”
颜枳沉着脸,咬了咬牙,“你手臂上还有伤,不把上衣解了怎么上药!”
竹鸢蓦的耳根一红,“不行!”
“为什么?”颜枳干脆使了蛮力,直接把衣服扯了下来。
“如果伤在手臂的话你把袖子往上撸撸不就行了,干嘛要把外衣解了!”竹鸢咬着牙,闲着的另一只手“啪啪”的抽打在颜枳的手臂上。
虽说没了外衣她里面还有里衣。
但是人家都说了,色能使人嗜,上次被颜枳看了去,万一看着看着看上瘾怎么办?!
“再动你这个月就没有月例了。”颜枳紧了紧手上的力道,一句话从牙缝里冒出来。
“诶诶额别啊,”竹鸢话锋一转,冲他谄媚的,极其不要脸的微笑了一下,顺便还给他理了理袖子,“您随便扯,想怎么扯怎么扯,您要是不高兴的话就把另一边也扯了吧。”
“……”
颜枳重新捏紧了她的手腕,几下就让她莹白如玉的小臂展露无疑,竹鸢有些不适应的动动手腕,没再挣扎。
他凝神看了看,手臂上的擦伤并不严重,即使不上药也没有大碍。
“看好了吧,小伤,无所谓的。”竹鸢撇撇嘴,想用力把手抽回来,她并不喜欢颜枳盯着自己一条胳膊使劲的看,尤其是她身上的皮肉虽然细嫩,但并不是白玉色。
“小伤也要注意,绝对不能感染。”颜枳显然并不觉得她可以随便搪塞过去,手腕上加大力度,钳紧了她。
颜枳脸上无笑意,此刻显得清清冷冷,敛去了平日里对她温和的气性。他沾着药霜,小心而均匀的涂抹在竹鸢的手臂上。
竹鸢看了他低头认真的模样,心中泛起了些微的苦涩。
“颜枳……”咬了咬牙,她忽然出声。
“怎么了?”颜枳并没有抬头。
“对不起……”竹鸢鼻尖染上了红色,“我给你丢人了是不是?”
他闻言皱眉,直视着她紧张而带着愧色的小脸,“谁跟你说的。”
她继续说道,“虽然……”
“不许再提这件事,你没给我丢人,你很给我长脸,你要是再敢说这样的话你永远都没月例了!”
颜枳手上的力道加大,有些不耐的提高了声调。
她怎么觉得这话听着像反讽一样?
而且这该死的颜枳成天就知道扣月例扣月例,和着他发家全都是因为随便克扣员工月例啊!
“好好好,不提不提,反正我就是最后那一下没有转好摔了个狗啃泥,毕竟蛇都有七寸,我肯定也会有个把失误啦。”竹鸢又换上了一副哼哼唧唧的声调。
“不过,我现在在想……”竹鸢眉头紧锁,“到底是谁想害我?”
颜枳放下了她的手臂,重新捋好袖子,并不言语。
竹鸢继续说道,“我很肯定我当时踩到的东西绝对不是地板上本来就有的,那东西很软,又滑,我在想会不会是饭桌上油腻的糕点。”
颜枳思索了一下,“我抱着你时低头看了看,并没有见到大片的残渣。”
“那就奇怪了,”竹鸢用另一只手抚摸着下巴,做深沉状,“作案工具这么容易销毁吗?”
“与其想这个,倒不如想想谁想害你。”颜枳坐起了身子走到桌子边上,开始悠然自得的泡茶。
竹鸢摸了摸自己压根就没有的胡子,长叹,“唉,可惜老夫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终究是造奸人嫉恨呐!”
“你发什么神经。”颜枳瞟她一眼。
竹鸢眼珠子滴溜一转,俨乎其然的压低了声音,正色道,“颜枳,看你是我主子,根据我女人的直觉,我告诉你,绝对是臧娇儿,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哇,”颜枳一脸淡漠的配合着她,“你好厉害呦,鸟儿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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