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墨沉瑄挑了挑眉毛,鬓发微动,“你不怕你来花楼,你姐姐责罚你?”
他上下打量了竹鸢一下,啧了啧嘴,“毛头小子一个。”
说谁是小子呢?
“你答不答应?”竹鸢脸一横,冲他晃了晃小虎牙。
“好好好,”墨沉瑄故作无能为力,“反正你姐姐责罚你跟我没关系。”
竹鸢往他跟前凑了凑,挑眉暗笑,“你同意啦?”
墨沉瑄一甩袖子,余光瞟了她一眼,“走吧。”
竹鸢推了推身后的连翘,“走吧。”
连翘有些迷糊的看着她,“万一被颜枳……”
“诶呦不会的,他要是知道了我就说是我怂恿你的,保证让你全身而退。”她大力的拍拍连翘的肩膀,一副哥们样子,“怎样,够义气吧。”
连翘小声的叹了口气,被竹鸢拉了进去。
不知为何,刚才竹鸢的话竟然让她心中产生一丝,悸动。
是,感激吗?连翘微有感触的按住胸口。
这个她鲜少用过的词,应该配的上竹鸢吧。
竹鸢大摇大摆的跟着墨沉瑄走进去,一路见到的都是酥胸粉腰的风尘姑娘,并没有注意到连翘的眼中,晶莹通透的目光。
“哟,这不是墨大官人嘛。”
墨沉瑄果然不是俗人,一进来就有老妈妈招呼着他,松弛多皱却铺满了脂粉的脸堆满了奉承,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不知您今日是听个小曲,还是……”她眯眼笑着,止了口,剩下的意思不言而喻。
“灵瑛吧,本公子喜欢她细润的嗓子。”墨沉瑄理了理袖子,眼睛并不看她。
“诶好咧。”老妈妈眉开眼笑,灵瑛是这暗香院里卖笑的,身价最高,能歌善舞,最得人心,也最讨墨沉瑄喜欢。
她推搡了一把身边的小丫头,似乎是让她给灵瑛姐传个信。
“那不知同您一起来的这两位。”老妈妈探头瞅瞅竹鸢连翘这两个生疏的面孔,疑惑道。
“我们是墨官人的朋友,”竹鸢识时务的站出来,面带微笑,“今日来一睹红儿姑娘芳容。”
“红儿?是红缨吗?”她皱了皱眉头,红缨是花魁,难不成他们两个人嫖一个女人?!
竹鸢看出了老妈子的嫌恶,“我们只是来同红儿姑娘叙个话饱餐秀色。”
“这……”她看了墨沉瑄一眼,有些为难,“可是红缨她不曾接过这种事啊。”
以前曾发生过某位才高八斗面容倜傥的公子同姑娘叙话,叙着叙着出了感情,结果姑娘拼死和心上人跑了的事情。她可不想在自己手头上出了这码子事。
墨沉瑄略一思索,开了口,“陈妈妈,他们的账记在我头上。”
这可就是明摆着了——墨沉瑄既然都能主动为他们埋单,说明三人关系不一般,墨沉瑄可是惹不起的人,他担保的朋友自然也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说不定就是三人在外话事来了兴致来花楼里逛逛也说不定。
既然墨大官人开了口,这见红缨的麻里麻烦的步骤自然省去了许多。
“那好,想必二位公子也不熟悉我们这小院,不如就由我给公子带路?”陈妈妈松了口,笑眯眯的望着二人。
“墨沉瑄,改日谢你。”竹鸢冲他咧嘴,鬼精鬼精的眼神惹人喜爱。
墨沉瑄一笑,眼神却延伸在连翘身上。
这女人真是有趣很。一声不吭气定神闲,是个哑巴?
环佩叮当声中,墨沉瑄走远了,竹鸢和连翘跟随着陈妈妈往后院子走。
要说这暗香院也是个雅致青楼,后面的小园林围绕着姑娘们的香阁,有摸有样的。
潺潺流水,润物无声。鸟语花香,叫人迷醉。
可真是个,温柔富贵乡。
顺着陈妈妈的步子,二人移步到了红缨所居住的小厢间。
“红缨,”陈妈妈站定了,扯着嘶哑的嗓子叫唤,浑似个催魂人。
竹鸢摇摇头,红缨,想必也是个不太招人待见的花魁,空有其表而已。
门吱呀一声开了,里头的姑娘先是唬了一跳。
“妈妈,有客人您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呀。”她直接是红了眼眶,有些委屈,似乎根本不想接这茬事。
“什么提前不提前,”陈妈妈变脸似的,一改对墨沉瑄的恭敬,恶声恶气,“记得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墨大官人的朋友,就是过来同你玩玩叙个话,给我好生招待!”她狠狠地瞪了畏畏缩缩的红缨一眼。
又脸色变化如翻书一般的,扭脸看着竹鸢和连翘,笑嘻嘻道,“你们叙着,我先告辞。”
话罢,她一步作三步的走了,不忘同二人摆个小脸,似乎是要他们常来。
利势之人,竹鸢默默的想,可怜了红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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