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根燃香燃起,略带微微古朴香味的烟雾透出,弥漫在屋内,这种香气也使得这间房子充斥着一种古朴庄重,香头燃着的火没有立即熄灭,烧了好一会儿才熄灭,之后,季言一脸的严肃庄重双手持香插于香炉正中,不过他没有做出跪拜躬身之类的动作,插完香负手而立于案桌前闭着双目不知在想些什么。
“吉兆吗,看来此剑日后也会演化成吉剑!七剑中四把吉剑,三把凶剑,不知道之后的两把剑会成为什么剑!吉各有不同,凶又有不同,不过,自有其缘,自有其主!”许久许久,大约一盏茶之后吧,季言离开置有香炉的案桌前,正坐在椅子上,翻开了一本书,此书无名,其内也无字,不过季言却不时翻过一页对着空白的页仔细看着,许久,再次翻过一页,这个样子,看起来好似是书上有字,他正看得津津有味。
“何为路,何为道!修仙者,亦是修道,吸取天地的力量,明悟自我,识得本我,追求超我,人世有诸多宗教,道教,佛教,等等,他们所言虽有不同,但最终的结果也只是在寻求道之一字,或许他们对道的字语不一样,可结果还是万江归一,寻求天地之道而已!”季言合上书手抵下巴喃喃说道。
“苍生道下多枯骨,可依旧还是有那么多人向着那遥不可及的大道寻求着,向着人问道,向着仙问道,向着天问道,最终所求也只是跟古代那些俗世真正的大贤者一样,不过一个悟了,却死了,一个未悟,却没死!真亦是假,假亦是真,因果有道,自成圆!”
“我悟了吗?”季言起身站起目光向上说道,从他的目光来看,好似他所看的并不是房顶,而是天!亦或者是天之上的道!
此刻,在一个庞大的宗门内,有一二十来岁左右的年轻人正负手而立站在宗门主殿房顶,抬头看着天空,双目带着淡然之色。这名年轻人的样貌不是那种非常的俊,比平凡却又帅上一些,一身蓝袍在风中舞动着,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天变了!”年轻人看着万里无云的蓝色天空喃喃说道,不过这天,一直如此,并从没有什么变化,在他站在屋顶之前这天是万里无云,在他站在屋顶上之时,这天还是万里无云,在过了许久许久之时,这天更是依旧如此,万里无云。
“师兄,天还是如此呀,根本就没有什么变化呀!连那乌云都是没有一朵!”这个年轻人的身旁有一十二三岁的微胖道童,此时他正坐在房顶,一脸不解的神情看着天空说道,说话间,咬了口手中的大饼,在他想来,师兄说的天变了,应该就是从晴天变成雷雨天或者阴天的那种。
“你还小,不懂!”年轻人偏头看着道童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
“有个有趣的人,看来我该去看看!顺带了结下一段因果!”年轻人掐指一算说道。
“师兄,师兄,因果真的不能吃吗?”道童带着天真的神情,用那极为清澈的眼神看着年轻人说道。
“因果,真的不能吃!就算能吃也莫沾,莫沾!”年轻人摇了摇头,带着温柔的笑声说道。
“师兄,可是,我想吃!我还想吃你常说的大道,还有那天上的云……,早点能飞就好了,我要好好修炼!”道童咽了下口水,看着手中的大饼再次咬了一口说道,一堆莫名其妙的物品从他口中说出来,总之,就是想吃。
“……”年轻人一步跃起,离开了这里,去了另外一座次殿的屋顶之上,负着双手看着天。
“可不要让我失望!”
话先不说这里,再回季言那边。
此时,季言正再次翻着那本无字书,津津有味的看着,只是霎然间,从房子的四面八方有那如实质一般的黑暗袭来,这黑暗是那纯粹至极的黑,随着黑暗的一点点向前,屋顶,墙,香炉,七把剑,等等这间房子内所拥有的一切东西都消失不见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被这至极的黑暗吞噬了,不过这黑暗在这间房子中心点的位置,也就是季言所在的位置停下不发,反而是向后散开,不过散开之后也是没有了其余物品的影子,甚至墙,空间变得宽广,不在是那一间房子般的狭小,而是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许久,黑暗的天空中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繁星,一轮弯月出现,给这黑暗带来了些许光明,不过在那极为遥远的地方却是出现了太阳,阳光挥洒,驱散着黑暗,蓝天出现,大地出现,奔腾的水出现,花草树木拔地而起,温暖的阳光一点点的过来,但却在季言的身后却停下,不再向前一步,此时的场景是季言身后是阳光普照的大地,万物一点点的出现,繁衍着生息,身前是那被无尽的黑夜笼罩的大地,大地上的万物一点点的灭亡,枯萎,一片荒凉。
“你悟了吗?”一双巨大的眼睛在这半黑半蓝天空中睁开紧紧盯着季言,一道平淡的男子声音飘荡出,回荡在这片天空之下,形成不绝的回音。
“悟或者非悟!反正不是你想要的悟!”季言抬起头直视这双眼睛,清澈的双目没有丝毫的闪躲,声音淡然,不带着丝毫的感情。
“你又是什么?”突然间,季言双目释放出一丝凌厉反问道。
“我既是道!”黑暗中沉默了一下,传出平淡的声音。
“不,我师兄说过,你不是,你只是自认为的道,其实你不是!”季言摇了摇头带着坚定的语气说道。
“是谁创造了你,让诸天认为你是道!你从何来!你到底是什么!”
“我既是道!你应该明白的!你师兄的心理恐怕也很明白!”一个巨大的人影出现,他负手而立低头看着季言说道。
“你停顿了,看来这次我们又没有什么好说的!”季言放下手中的书说道。
“你和你师兄总是如此固执!下次希望你能真正的悟!百道随行者!”巨大的人影化作点点光芒,如那千万只萤火虫聚在一起一般,不过这光没有停留,一点点的消失于这片天空之下。
随着人影消失,这片天空和大地,万物也是开始一点点消失,怎么来的,怎么去,天空压缩,至纯的黑暗再次出现围绕着季言所在的位置,然后再次向后退去,不过这次退去,却不是变广空间,而是将房间内的物品一点点吐出来,房间内的一切都如之前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香也是依旧在燃烧,黑暗退到四周的墙角,一点点的变小,直至消失不见,又或者是变小到人眼看不到。
黑暗退去,季言也是合上书,收拾了一下桌子,起身离开这间房子,只是在他打开门离开之时,回头看了眼这间房子喃喃自语说了句话。
“我真的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