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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吟咏诗人们曾经唱过:当死亡来临的时候,有人会把你推进死亡,而又人却会把你推出死亡——摘自西岚日记。

我明显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姐姐不是,她了解的比我要多很多,所以相对而言,她的恐惧也要比我更多,她竭尽全力保证身子不再发抖,保证自己还保持着理智。

我看了看窗外:“但是姐姐,但是门和窗户都被封锁了,我们是绝对如何都逃不出去的,而且我也根本不相信所谓恶魔的传说,父亲不会变成恶魔的。”

姐姐摇了摇头,泛白的嘴唇微微颤动着:“西岚,你不懂的…不是我们,是你…你一个人,你必须逃出去,我要继续留下来照顾父亲的…。”

我,不是我们!!!

说实话,我从姐姐说出来的那个瞬间就否定了这个决定,即便我能够逃出去,我能够丢下姐姐一个人吗?

我的腰间依旧别着姐姐给我做的竹剑,我猛的拔出来:“姐姐,我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即便要走,我也会带上你。”

姐姐看到我的竹剑,眼神忽然闪烁了下,连手中的动作也变慢了。

“希望老天爷保佑可怜的西岚吧。”

我猜想当时的姐姐心中一定是这样想的。

而和姐姐预料的一样,在后半夜父亲的的高烧一直不退,还有他的左臂…似乎感染到了什么细菌一般,开始腐烂…不,用变异更加的合适,他的手臂开始变得赤红,就像是抹了一层血然后干透了一样,而且开始长出指甲,生长的速度很快…就像一只魔鬼的利爪一般。

而姐姐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担心,尽管她呡着嘴唇,再也没有说出一个字,但眼神中的那份绝望和凛然是怎么也掩盖不下去的…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睡去的。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似乎已经大亮了,从门缝中传来的光线看来,似乎已经到了日出时分了,父亲依旧躺在那里,但是姐姐却趴在门前,无力的拍打着门,就像是落在悬崖上,抓着最后一根即将裂开的树藤一般,其中绝望震惊还有歇斯底里…

“求你们开开门,我不出去不要紧,但是西岚…他只是个孩子。”

姐姐的声音有些嘶哑,看来她已经和门外的家伙交涉许久了,但是即便哭喊道声音嘶哑,依旧没有人愿意开门。

我透过门缝…

是里克,和特拉德,我的两个哥哥站在门外。

我忽然从心底里生出了一种愤怒,他们即便讨厌我,也不需要这样对姐姐吧,还有,染上卡赞诅咒的似乎只有父亲,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和姐姐隔离起来呢!

“里克,你怎么能够这样子对姐姐呢,你不觉得有些残忍吗?”

不过,此刻里克的语气倒是有些软和了:“西岚,虽然我很讨厌你,但是你毕竟也是我的弟弟,还有姐姐,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把你们和父亲关在一起,我也是没办法,村长下的命令,在教堂里的祭师请来之前,你们必须在里面,我们必须守住,姐姐,再忍忍吧,他们请的是村落里强壮的勇士,用两匹马换乘连夜赶去教堂,我想今天天黑之前应该就能够请到祭师了。”

“哥哥,你和他们说什么呢?快点走吧,省的我们也被连累了。”特拉德的语气更加恶劣一点。

“开门,开门…我们要出去。”姐姐哭喊着。

似乎有些不忍的里克也赶忙拉着特拉德离开了。

门外再也没有人来回应我们的话语还有姐姐的哭喊。

“西岚,你必须活下去,活下去…。”姐姐忽然站起来很严肃的看着我:“西岚,我们是等不到祭师来到这里的,这一点你必须要知道,父亲。。父亲的鬼手已经严重恶化了,等到中午的时候他应该就会醒过来,你知道吗,中了卡赞的诅咒的人都会长出鬼手,然后力量暴增,嗜血暴戾,而且没有人性,只有杀戮,连亲人也会被无差别的杀死…如果没有最正确的控制,是没有办法恢复理智的…这是真的,因为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我瞥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父亲,他依旧闭着眼睛,只不过看到他的时候,总是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我知道这不是幻觉,而是我内心的挣扎…

姐姐稍微整理了下发髻,然后跟我说道:“你必须找个地方先藏起来。”

藏起来,要知道家里的并不大。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经常玩的游戏吗?你先藏起来…。”

“姐姐,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我声音很大,表达了内心的全部。

“我知道…。”姐姐呢喃。

最后协商的办法是我和姐姐都先藏起来。

姐姐也知道,如果她不愿意藏起来的话,我也是不肯的。

我躲藏的地方,是一个衣箱暗格,用平日里放置一些比较私密的类似内衣裤衩之类的衣服的地方,这个地方拥有比较好的通风性,放在这里的衣服也不容易发霉,唯一的缺点就是比较的小,幸好当时十二岁的我身材瘦弱,所以才能够勉强装的进去…

不过,有一点我没想到。

等我整个身子都缩进去的时候,姐姐用一个铁锁将我锁在了里面。

“西岚,听着,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试图出来,不要发出声音。”姐姐用绝望的眼神看着我。

“姐姐。”我哭喊着:“你也要活下去。”

姐姐也藏起来了,但是却远不如我藏的好,因为她的身材要比一般女孩子高大健壮许多,这也是她常年操持家务的原因,而现在她唯一能够躲的地方就是,父亲的床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有些害怕,我试图和姐姐说话。

“不要再说话了,父亲很可能下一秒就醒过来。”姐姐总是这样告诫我。

因为不说话,所以我很快又有些昏昏沉沉了,缩在暗格里实在是有些难受…

直到,一声惊叫…

“恶魔…恶魔苏醒了…天哪,他真的有一双红色的眼睛,还有他的手臂…天哪,真的和教会的插图上描写的一样,村长,怎么办!!!”

“守住,守住,不能开门,不能开门。”我又听到村长歇斯底里的声音。

父亲直挺挺的从床上爬下来。

动作迅速而又敏捷,完全不像是一个因为常年酗酒把身子搞垮掉的人。

“红色的眼睛!!!”我从暗格的的细缝中看到了父亲,还有那一对血红色的眼睛。

卡赞的诅咒…鬼手恶魔吗?

我几乎不敢呼吸,我也期盼时间快一点过去,那该死的祭师早一点过来。

我看着他在房间中焦躁的踱步,就像是一个饿极了的野狼一般…

我在心中祈祷:天哪,保佑我和姐姐吧。

但是我的祈祷,老天爷似乎只听到了一半而已。

我的父亲…那个恶魔,终于发现了姐姐。。

他迅速掀翻了床。

而姐姐就在下面,

此刻的她惊恐的看着父亲。

姐姐惊叫道:“不要啊,父亲,快点醒过来吧…。”

我已经慌了,我几乎是用手指伸进嘴巴中才能够保证自己不叫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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