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的大学文凭总算给了爸爸妈妈一点安慰,他们对保罗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改善,儿子的要求他们也尽力去满足了。
毕业后的保罗没有马上回家。终于完成学业了,他想去旅行,中国不是有句俗话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他先给爸爸写信,说为了将来能够当好外交官,他准备去考察一下欧洲的政治、经济和风土人情。
爸爸觉得保罗的这个主意不错,出门见见世面,无论将来干什么都是大有好处的。他回信表示同意,并问保罗要去哪个国家。
保罗的回信让爸爸大吃一惊。保罗说,他要通过欧洲进入俄国,然后从俄国到巴尔干半岛和中东,对沿途各国都去考察。
爸爸犹豫了,决定先跟妈妈商量一下。
妈妈:“他喜欢去哪儿就让他去哪儿吧,我们干嘛要拦着他呢?”
爸爸:“这可是一大圈的旅游哇,要花很多钱不说,时间也要很久,你不是一直想见到他吗?”
妈妈:“孩子大了,不愿听咱们管了,给他点儿自由吧。”
爸爸:“只怕他越跑越野,变成一个流浪汉也说不定。”
妈妈:“不会的,你还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吗,几天新鲜过去了,他自己就会跑回来的。”
爸爸:“好吧,就给他个机会。”
爸爸给保罗写信,表示支持他的考察计划,并每月给他提供300美元的生活费,按月寄到他所到城市的美国运通银行。
保罗开着一辆旧奔驰车上路了。有了钱,他不愿意再与爸爸妈妈保持太多的联系,这样,爸爸妈妈就没法严密地控制他了。爸爸、妈妈可就不一样了,他们总是为儿子担心,希望时时刻刻都知道保罗在哪里。
保罗很久没有音讯,爸爸又在抱怨了。
“这个孩子,他到底成了脱缰的野马了,真后悔当初把他放出去。”爸爸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又急又气。
“算啦,乔治,别再跟自己的儿子生气,我们该多想想的是他能不能吃得好,住得好。”妈妈的心总是太软。
“都是你,老是那么娇惯着他。他会吃不好,住不好?每月300美元的生活费还不够,还常常另外管我要钱。”
“乔治,你怎么老是心疼钱,你就不心疼你的儿子吗?”
“哼,跟你那宝贝儿子一个腔调。怪我心疼钱吗?他这哪里是在花钱,简直是吃钱嘛。我才不为他担心呢,他在外边的生活一定像个大富翁了。”爸爸跺着脚,大声嚷着。
妈妈白了爸爸一眼,不再跟爸爸争执,她总是这样护着保罗。
欧洲的风光,让保罗无限迷恋,各地的民情也让保罗大开眼界。他觉得在这里收获很大,无论如何,都不想早早地结束这次旅行。
妈妈的思念越来越重,儿子的行程却越来越远。莎拉原本十分虚弱的身体现在变得更糟了。
正在这个时候,盖蒂家族又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情,保罗的叔叔约翰·盖蒂因为生意破产,吸煤气自杀了。一直主管家务的莎拉在为约翰料理完后事之后,终于病倒了。她在一阵阵昏迷之中,反复叨念着保罗的名字。
乔治趁机给保罗写信,让他立即结束旅行,回家陪伴妈妈。他在信中说:“你妈妈已经失去了知觉和记忆,整天语无伦次地叫你的名字……”
妈妈在知道乔治给儿子写信的事后,很不高兴,他对乔治说:
“乔治,你怎么能这样呢?你知道,保罗从小做事就没有耐心,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件他想坚持的事,你干嘛不让他做完呢?”
“可是,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怎么了?我的身体还比儿子的前途重要吗?”
“嗨……”乔治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对这样的母子,他可真是无可奈何。
不久,身在欧洲的保罗,刚刚接到爸爸的信后。又接到了妈妈的电报。
妈妈的电报说:“保罗,妈妈的身体很好,你不要挂念,一定要坚持走完全部的旅程。”
事实上,保罗对妈妈的身体一直是很不放心的,看到爸爸的信,他有些动摇了,正在考虑是否该回家去。等看了妈妈的电报,他又感到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又开着车远行了。
爸爸见保罗没有回来,认为保罗缺少亲情,不是一个好儿子,应该狠狠教训他一下,让这个浪荡子今后收敛收敛。
就要过21岁生日了,保罗早就想着爸爸会给他一件什么生日礼物。汽车?很好。钱?也不错。但他更希望得到一份出乎意料的特别的礼物。很快,爸爸的“礼物”到了,是一个严厉的惩罚,惩罚的方式是收回保罗在明尼荷马公司的1.5万个股份。
这个“礼物”真的很特别,很出乎意料。保罗写信给爸爸,承认自己年轻不懂事,但也抱怨爸爸的惩罚太重。他说,即使再受一次这样的惩罚,他也不会结束旅行的。
保罗的坚决态度让爸爸多少有点后悔,他觉得保罗的不懂事也是可以理解的,真要中断了他的旅行,那才是遗憾呢。
1914年6月,乔治和莎拉来到欧洲,并与保罗通了电话。
乔治:“保罗,我和你妈妈都非常想念你,尤其是你妈妈,她连做梦都梦见飞到你身边去,我们想在汉堡见到你。”、
保罗:“这……爸爸,我不想打乱自己的计划,虽然我也很想念你和妈妈。但现在还不能去见你们,请原谅。”
乔治完全没有想到保罗会这么说,他有点儿不高兴了,说:“你难道还在生我的气吗?”
保罗:“不,爸爸,我早就把那件事忘了。”
乔治:“可是,儿子,我们已经有一年半时间没见过面了。”
保罗:“我的旅程就要走完了,我们很快会见面的。”
乔治放下电话,对莎拉耸耸肩:“你的儿子……”
莎拉苦笑一下:“让他继续走吧。”
旅行并没有像保罗想象的那样顺利。就在他与爸爸妈妈通电话后不久,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了,许多欧洲国家都卷入了战争,保罗的旅程不得不提前结束了。
保罗与父母一同乘坐“路西塔尼亚”号轮船返回美国。在甲板上,他深情地凝望着欧洲大陆,在他目光的尽头,还有一段未完的旅程。
认认真真由始至终地完成一件事情,会让我们有一种成功的体验。其实,并不是做成一件大事才算成功,给自己定一个合适的目标,努力去达到它,你就已经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