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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进宫面圣

清晨,我起了个大早,披上长衫,来到院中,想必昨夜雨就停了,地面已经干了,我伸伸懒腰,呼吸着雨后清新的空气。

齐天皓只一面就对我这副面孔心生厌恶,拜堂省去,洞房更是省去,正是跟我预计的差不多。男人都是先看表面再看内在,即使你内在再好,也抵不过蛇蝎心肠的美貌女子。

这袭香院虽然偏僻,但确是清静。

此时李妈走到我身边说:“王妃怎不多睡会儿,老奴这就叫雪云和紫兰来伺候王妃洗漱、用早膳。”

我笑说:“李妈不必,我想坐会儿。”

李妈说:“王妃,这早上还要随王爷进宫面圣,还要给皇太后请安,王妃可要吃饱些才是。”

我诧异说:“今日早上都要进宫去?王爷交代的?”

李妈说:“这是习俗,新媳妇总要见公婆,可是皇家的礼俗更是严谨,咱王爷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王妃自然要去面圣。”

我得听仔细,这进宫可不容小觑,一母同胞?那这齐天皓岂不是比其他王爷高一截,还有皇太后,记得那次茶楼救下上官嫣,那无赖公子说过他是当今皇太后的亲侄子,那这皇太后就是萧将军的姐姐或妹妹,势力定是强大。

我说:“给我说说宫里的情况,我好有个打算?”

李妈说:“王妃进宫要言出谨慎些,皇太后虽不是皇上与王爷的生母,但是皇太后家掌握着齐云国一半兵权,皇上对这位皇太后也要敬畏三分。”

我说:“原来如此。”

李妈顿了顿又说:“王妃,老奴这就去给你准备早膳,王妃先回屋休息会儿。”

我点点头,她就转身去了倒座房,我也起身回到屋里,躺在贵妃榻上,这皇宫也是不一般,连一个皇太后都有一半兵权,还是那无赖公子的姑姑,怪不得狗仗人势,光天化日调戏丞相府三小姐。

以这般容颜进宫,肯定少不了冷言热讽,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世事无常,我又不知深宫险恶,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步步为营。

我至今也不明白皇上为何将我赐婚于八王爷?到底有何居心?这齐天皓绝非善类,对待女人冷若冰霜,待我更是淡然置之。只是为何我是少秋时,他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态度则然不同,难道他只对男人才会平易近人?

“小姐,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说着就把装满水的面盆放在架子上,又朝我走过来。

我坐起来,笑说:“早就起了,毕竟不是自己的床,睡的不习惯些。”

香菱说:“小姐也是,那洗漱完吃好早饭就再睡个回笼觉。”

我说:“香菱,李妈说早上我要随同王爷进宫面圣,还要给皇太后请安,你说我还能睡回笼觉吗?”

香菱吐吐舌头,调皮道:“我忘了小姐嫁给王爷,自然要进宫。”

正说着,小魅顶着两个黑眼圈进来了,接连打了两三个哈欠说:“子萱,我昨夜给你探清楚了,这王爷府目前只有一个姬妾名叫醉柳,住在翠柳居。”

翠柳居?是昨天在双面八爷身边低叫的那名妖娆女子。只有一个姬妾,说他痴情,可是对待那姬妾毫无情义在其中,多的是发泄,莫非他不好女色?

我惊讶道:“小魅,你查清楚了?就只有一名姬妾?”

小魅无奈道:“的确确,昨夜我催眠了一名府中丫头,问了一晚。”

我不屑道:“你一晚就只问出这些?”

小魅说:“哪有,还问道这王爷生性古怪,前些日开始厌恶女人,这名姬妾还是皇上亲自赐予他的。”

我说:“莫非她真的不好女色?”

小魅说:“非也,那小丫环说,他还有个青梅竹马,只是一年前嫁去塞外做了王后。”

我叹道:“物是人非情非了,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这八王爷肯定因此受心伤。”

小魅没听我说完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待我洗漱好后,换上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上衣,下着珍珠白湖绉裙,简单的在头顶绾了一个发髻,插着一根碧玉荷花簪子,长发垂及腰,整体还是较为清新脱俗,只是那嫣红的胎记异样的鲜红,犹如钟无艳。

“王妃,刚徐管事前来传话,说让王妃到前厅,随同王爷一起进宫。”李妈面带微笑的说。

我点点头说:“李妈现在就带我去前厅,我已准备妥当。”

小魅似醒非醒说:“王妃早去早回。”

我冲他笑笑,又对香菱说:“香菱你与小魅就回去休息,今日不必做活。”

说罢,我就跟随李妈去了前厅……

前厅,很是宽阔,侍卫也是很多,鲜少见到女人的踪影,我不疾不徐迈步进入厅堂中,就看见双面八爷坐在正中椅子上把玩手中的折扇,似没发现我的到来。

我俯身作揖道:“臣妾给王爷请安。”

他停止把玩折扇,正视着我,上下打量后冰冷说道:“这么晚才到,起吧。本王可是早早就坐在这里等着王妃,只因现在要即刻进宫,本王不与你计较,现在就随本王进宫面圣。”

马车内,我与他虽相对而坐,却不敢抬头看他,还真是有些畏惧他,这双面八爷阴晴不定,随时会发飚。我趴在窗口向外看去,大街上竟区区之众,没有了热闹。

“进了宫,要会察言观色,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带你见过皇兄后,你要独自去给皇太后请安。如若那老太婆存心刁难你,本王爱莫能助,你随机应变就是。”齐天皓语速不快不慢的对我说。

我扭过头看着他说:“王爷为何向臣妾提点这么多。”

这会儿倒是会主动说话了,估计他怕我第一次进宫会紧张,不小心说错话惹祸上身。

双面八爷哼了声说:“莫不是看在你兄长的面子上,我管你死活。”

我笑说:“那臣妾谢过王爷。”

这哪里是关心,就是怕我让他丢失颜面,才会这般好心提点我。我就继续看向窗外,继续发着呆,继续不看他……

到了皇宫内,我与他下了马车,就紧跟着他朝向宫殿走去,我一路上左顾右看,皇宫就是皇宫,金碧辉煌宏伟壮观,好似迷宫,跟紫禁城极为相似。

双面八爷扭头看我,冷言道:“快快跟上,要趁皇兄在内殿时去见他,待会儿皇兄还要上早朝。”

我小跑到他身旁,笑说:“王爷不上朝?”

他直视前方说:“当然上朝,所以你独自去给皇太后请安。”

不一会儿就到了清云殿,想必就是皇帝处理朝政和休息的地方。一个站在门口的公公见我们到来,便上前请安道:“老奴参见八王爷、八王妃。”

“起吧,福海,皇兄可在殿内?”

“回王爷,皇上早早就在清云殿等候王爷与王妃。”

说罢,王爷就大步流星进到殿内,我紧随其后,只见龙椅上坐着一位年纪轻轻的男子正在翻阅手中的奏折,看上去不过二十刚出头,身穿绣着五爪金龙的皇袍,头顶戴着双龙戏珠金冠,看上去气质非凡,散发着帝王之大气,他就是齐云国最年轻的皇帝齐云澈。

“臣叩见皇上。”双面八爷边说边跪,我也依葫芦画瓢跪在地上说;“臣妾叩见皇上。”

“平身。”

只见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朝我们走来,笑着说:“八弟,八弟妹,来,咱们里屋坐,朕很是高兴,八弟终于已成家。”

说着,我与双面八爷跟随皇上进了里屋,坐在雕龙红木椅上,宫女为我们上了茶,皇上与他见面很是亲切,不过那皇上见我这副容颜,竟然一点也不奇怪,也没有嫌弃的目光。

皇上突然对我说:“朕今日一见弟妹,就觉得弟妹气质不凡,虽容颜有些遗憾,只要心地好就是。”

我微微一笑说:“皇上抬举臣妾,臣妾嫁于王爷实在觉得高攀。”

皇上大笑:“弟媳谦虚了不是,欧阳家可是玉照国皇亲国戚,你姑母贵为玉照一国之母,而你怎能说高攀,朕说得对吗,弟妹?”

这皇上看上去随和,和蔼,虽与齐天皓是一母同胞亲兄弟,可是脾性完全相反,这皇上与四王爷倒是有几分相像。

我说:“可皇上,臣妾生得这般丑颜,实在委屈了八王爷。”

皇上和蔼可亲说:“弟妹,人的容颜总会老去,夫妻不光是只看容颜过日子的,是吧,八弟。“

齐天皓说:“皇兄所言极是。”

皇上说:“弟妹,朕要与八弟上早朝,你就去慈宁宫给皇太后请安去吧。”

我说:“是,皇上。”

皇上又说:“福海,领八王妃到慈宁宫去。”

那公公跪在地上说:“老奴领旨。”

说罢皇上就与八王爷离开清云殿去金銮殿上朝去了。

“王妃,请随老奴这边走。”福海笑着说。

我点点头就随他离开了清云殿,朝向慈宁宫走去……

慈宁宫,一般就是皇太后所居住的宫殿,双面八爷说她是老太婆,想必毕竟不是亲生的,关系不是很亲,要是亲娘,他敢叫老太婆吗?我仔细看着皇宫的一切,看似都是新鲜,华丽却不是极其奢华,看来齐云国皇帝还是比较勤俭。一般皇太后分为两极,非善即恶,看那萧家无赖公子那样,这皇太后也绝非善类,自己弄不好就会惹祸上身。

“王妃,咱们到慈宁宫了,太后娘娘一般早上会在里屋念经,咱们静静进去就是。”福海公公用着尖细的声音说道。

我点点头,随他进到殿内,只见一位嬷嬷走上前说:“想必是八王妃,太后娘娘在里屋等着王妃。”

我笑笑说:“有劳嬷嬷带路。”

福海站在厅堂内等着我,进到屋里,看到一位与爹爹年纪相仿的貌美女人正在打坐念经。

只见嬷嬷走到皇太后身旁俯身在她耳旁说了些话,皇太后在她的搀扶下站立起来向我走来,我仔细打量着她,身穿明黄凤袍,头发梳贵妃髻,头戴一根镂空金凤叉,凤嘴吐着金丝垂落下来,明艳动人,风韵犹存。

我赶紧作揖道:“参见太后娘娘,给太后娘娘请安。”

皇太后笑说:“快快请起,哀家知道今日八王妃要来,便也早早在慈宁宫等着,快过来,让哀家瞧瞧。”

我有些怯怯的走向她,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凶恶,倒是和蔼,也不是什么老太婆,反而一点也不老,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也是花容月貌的极美女子。

我说:“是,太后娘娘。”

我与他坐在软榻上,相对而坐,她上下打量我后,笑着说:“八王妃虽说眼旁生了胎记,却也是个美人坯子,哀家倒是觉得另有一番味道。”

我苦笑说:“太后说笑了,子萱实属羞愧,应是有史以来第一位最丑的皇家儿媳。”

太后笑说:“只要人心底好就是,只要是老八喜欢,那就是最好的。”

喜欢我?可能吗?我看双面八爷尽快休了我才是,这皇家我可是一刻都不想多呆,这皇上说只要心地好,皇太后也是说只要心地好,我看他们是不想当面打击我才是,最主要也是看在姑丈和姑母的面子上。人心叵测,世事难料。

“母后……母后,云萝要吃饭,母后,皇哥哥们都不陪云萝玩儿,母后……”

此时跑跑跳跳进来一个妙龄少女,着一身鹅黄笼纱裙,头顶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斜插着一只金玉花簪,长长的青丝垂落散在腰际,面若桃花,冰肌玉骨,小巧玲珑,只是智商看着不是很正常。

皇太后神情紧张的下了软榻走向少女,柔声细语道:“云萝乖,母后一会儿命人给你拿来好吃的,要乖乖的,这是你八嫂,云萝快来叫声八嫂。”

原来是位公主,想必是皇太后亲生女儿,否则不会这么和蔼慈祥。我走上前对着云萝公主笑了笑,她看见我怯生,躲在皇太后身后,皇太后很无奈的看着我说:“八王妃见笑,这是云萝公主,因五岁那年得了一场大病后就之间只长身体,但是心智却还是停在小时候,唉,造孽啊。”

我说:“太后不必伤感,可否让子萱为公主把下脉,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

皇太后满脸欣喜的说:“八王妃可懂医术?”

我说:“爷爷是大夫,自然跟他学过不少。”

皇太后立刻把云萝拉到我身旁,我握着她的左手腕,开始把脉。脉象实在混乱,想必那场病使她封闭了自己,在这古代,只有靠药理外治和心理内治来治疗。

我放下她的胳膊,叹气道:“太后,公主这个病要治好不敢保证,但是也有可能治好。”

皇太后激动地说:“八王妃,要如何做,你说,哀家定会全力去办。”

我想了想说:“太后,这个病需要外治加内治,这就需要云萝与我同吃同住,我才能尽心治好她。”

皇太后喜上眉梢说:“哀家只有云萝这个宝贝女儿,如果能治好她,哀家什么都愿意。”

我说:“那就让云萝同我住在八王府,我来医治。”

皇太后说:“这个简单,哀家把太医院的名贵药材都给你送到府中,你安心为云萝治病。”

我说:“太后,恕我直言,云萝公主五岁时得了什么大病?”

皇太后叹气说:“那年云萝五岁,哀家只是一个贵妃。有一天哀家没看着云萝,她独自去玩耍,回来后竟双眼发愣,呆呆傻傻,太医们束手无策,我也就死心了。一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想过她还能恢复正常。”

我说:“太后容许我稍加时日,定会尽心尽力去医治公主。”

这种病,不是靠药物就能治好,云萝得的应该是心理病,因小时候受到惊吓或什么,患上自闭,麻痹自我的症状,把自己永远封存在一个时间,我想她现在的智商顶多有五岁,虽然外貌美若天仙,唉,可惜啊。只有试试看,能不能治好她,还要靠她自己。

皇太后说:“哀家这就叫人收拾东西,一会儿命人送你们到清云殿,老八定在皇上那里。”

我说:“太后,这个病一半需要靠云萝公主,所以成败在云萝公主身上。”

皇太后眼中已是泛着泪水,她抱着云萝轻声说:“云萝乖,让你八嫂好好给你治病,要听你八嫂的话,知道吗?”

云萝公主傻笑说:“母后,云萝要去八哥家玩,云萝要和八哥一起玩耍,云萝会乖乖。”

等到宫女把东西收拾好,我手牵着云萝在福海的带领下又回到清云殿,等候皇上和双面八爷下朝……

慈宁宫。

“娘娘,这八王妃跟芸娘长得一模一样,我以为看花眼了。”嬷嬷说道。

皇太后笑说:“没想到铭哥与她的孩子竟然长这么大了,当年要不是她,嫁给铭哥的应该是哀家,不过她的孩子怎会面生胎记,把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完全糟蹋了。”

嬷嬷说:“这八王妃与芸娘完全不同,个性完全不一样,八王妃带着一股英气。”

皇太后说:“只要这孩子能把云萝治好,芸娘都死去十几年前了,可是铭哥心里就只有芸娘,容不下别人,就是这点哀家很是不服气。”

嬷嬷说:“娘娘,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先让八王妃治好公主才是最重要的。”

皇太后邪魅一笑说:“哼,机会?哀家虽贵为皇太后,那皇上与八王爷什么时候把哀家当母后了,这老账新账是该找时机算算了,去告诉大哥,再过一个月皇上就要选皇后和妃子,让他选一个女儿进宫。

嬷嬷笑说:“是,娘娘。”

清云殿。

“皇上下早朝。”

福海说:“八王妃,皇上下朝了,八王爷将会随同皇上过来。”

刚说完,皇上他们就进来了,四王爷也在,只见八王爷看到我何云萝公主在一起,便怒气冲冲的走到我身边,一只胳膊紧紧拥着我,轻轻在我耳旁说:“你怎么把云萝带过来了,你找死吗?”

我没有吭声,皇上倒是说话了:“八弟,夫妻要亲热就回家去,朕与老四看了岂不是要眼红。”说罢便放声大笑。

我面色绯红,怎么皇上也会说笑。皇上看到云萝,表情犹如变天,英眉紧蹙,淡淡说:“弟妹,怎么会把云萝带进清云殿?”

我很是尴尬说:“臣妾帮云萝公主把过脉,觉得有可能会治好,就带她回府上治病。”

皇上说:“弟妹真是有心了,这云萝都病了十一年,真能治好?”

我说:“臣妾尽力。”

此时我正要看前方时,与四王爷正好对目而望,他冲我微微一笑,我想他怎么也料不到我就是他的异性结拜兄弟。

四王爷齐月晗看着我说:“想必这就是弟妹,与少秋老弟长得实在是像。”

我笑说:“四王爷见笑,我哪里及得上兄长的模样。”

八王爷怒光凶狠的瞟了我一眼,冷冷的说:“皇兄,臣今日就先回府。”

皇上说:“准……”

双面八爷拉起我就往外走,云萝就紧紧跟着我们,一跳一蹦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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