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寂寥,让关花影变得异常的清醒,她毫无睡意,似乎还沉浸在原来的书海当中,但那透露着妖异的眸光,却说明着此刻的她似乎被某种疯狂笼罩着。
两个破碎的家庭合并在一起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这是一段艰难的磨合期,但这一切对于关花影来说似乎并不是如此难以接受,她的思维方式和别人不同,和正常人不同,是一种无法揣摩的诡异。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她的房间还没有准备好,有好多东西需要收拾,也因此她暂时住在了叶知雪的房间,叶知雪已经不知多久没回来了,她是否已经切确知晓了自己的父亲已经不再是那个邋遢的酒鬼?她是否知道了自己不知觉间已经多了一个继母和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她应该是知道的吧?只是这个家并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叶知雪的房间即使没了她的身影,也因为着她曾经在此居住过而显得十分清雅,她的房间没有一丝华丽的色彩,十分的普通,一米五宽的床铺,两旁整齐的摆放了相同的床头柜,靠外侧有一台台灯,还有一方书桌,书桌上摆着几本书籍,其实也都是一些以前的教科书,床头对着的是一个木衣柜,衣柜旁边摆着一个还算大的落地镜。
这个房间十分普通,但依旧像是烈日一般要灼伤关花影的皮肤,她忍受了几天之后,终于可以搬入到自己的房间了,这里留着那个叫做叶知雪的女人的气息,那种让关花影无法忍受的光芒,就如书桌上,那相框内的照片一般。
她响起了,自己的一本书还遗漏在了叶知雪的房间里,深夜的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睡意,她要享受这种黑暗,她猫着身子,只是穿着一条薄薄的睡裙,悄悄的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她就这样推开了叶知雪的房门,房子的空间不大,只有床铺、书桌和衣柜就显得有些拥挤,天花板上的灯是关着的,但里面却并非是漆黑着,床头柜上那盏灯开着,灯罩透露出一丝黄晕,橙黄色一般的灯光柔和的散发开来,在周围撑起了一小片光亮。
她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唇角翘起了微妙的弧度,将房门慢慢的关上,她直接做到了书桌前,她原本遗漏的书本正好在书桌上,但此刻的她已经对书本失去了兴趣。
那个人,或者是那个人影,昏黄的灯光无法掩盖脸上的苍白色,一身洁白的涟衣裙,和书桌上那张照片,那个叶知雪一般,十分的清淡,但就是光彩夺目。
落地镜内映衬到的是,那个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床身的身影,和叶知雪不同的,只是那个身影没有即腰长发,但都齐耳的短发理顺后也显得十分可爱。
关花影是第一次见到叶知雨的容颜,或者说是隐藏在杂乱头发和黑框眼镜下的真实容颜,但此刻的他没有带眼镜,他的眼睛可是高度近视,不过关花影知道,他一定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到来,但他的动作丝毫不停止。
“你心里的病已经开始向大脑那里蔓延了。”
关花影笑着开口说道,但叶知雨依旧没有去理会他,他要看到镜中的那个身影,一袭白裙飘飘,美丽的容颜,精致的五官,所以他不能戴着那副宽大的黑眼镜,但此刻的他高度近视,他的脸颊要十分靠近落地镜,才能看清那个镜中的身影,他的手依旧在裙中动作着。
这根本就不是有病,这绝对是疯了,他旁若无人的,身穿着叶知雪留在家里的连衣裙,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自渎着,他的眼神有迷离,也有疯狂,更有意思若有若无的死气。
这个场景关花影并未能够欣赏多久,没过两分钟,蹲坐在地上的叶知雨已经开始浑身颤抖,他旁边的一包抽纸还没来得及抽出纸巾,他就已经无力的靠在了床边,从开始到现在也就经历不久,他显然已经泄了身了。
粘稠的液体沾染了他的手掌,也沾湿了地板,还有身上那一袭洁白的的连衣裙,再稍远些,就是那个落地镜上面也有两三点的痕迹。
一股奇怪的味道弥漫在这个昏暗而较为狭小的房间之中,叶知雨浑然不觉一般,他恍如奄奄一息,就这样一动不动,他的臀部未曾离开地板,他的背依旧靠在床沿,他的头仰躺在床铺上,他的双眸紧紧的逼着,他在那儿无力的喘息着,苍白的脸上有些潮红。
关花影细细打量了一下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他的形象和第一次见到的简直录天差地别,那时候的他一身宽大的运动服,毫无特色,一点也不起眼,头发乱糟糟的,黑框眼镜盖住了整个脸,个子相对于男生来说有些矮,露出运动服的四肢十分纤细。
此刻,那个人的身子在连衣裙下更显消瘦,暴露着更多的肌肤透露出一种苍色的白皙,他的手脚依旧可以用小巧来形容,失去了黑框眼镜,如同女生部样梳理了短短的黑发,借着昏黄色的灯光,还是可以看见那是一张五官精致的脸蛋,眉目微闲,脸色潮红之中又有惨白交替,鼻子有些娇小,他的唇角泛起了优美的弧度,但却不是盛开的笑颜,而是无尽的妻冷一般。
关花影确认自己已经看痴了,她收起了玩味的笑容,她同样被一种落寞的莫明情感所牵引着,静静的,这个房间中,黑暗和昏黄色的灯光交替在两人之间,他们都陷入了这寂静的深渊之中。
“你知道触摸死亡的感觉是什么样子吗?”
叶知雨的声音有了干涩,轻微的沙哑显示着他的疲惫,从心里到身体都是这样的感觉,叶知雨觉得他刚才已经攀登到了最为临近死亡的巅峰。
“死亡吗?”
关花影带着嘲讽的语气“多么无聊的东西啊,我都不知道和它拥抱多少次了。”
她手腕上,有着太多的伤口遗留下来的痕迹,叶知雨不清楚具体多少,但能够产生致命影响的似乎不止一道,也是,关花影本身就是各精神病患者。
“当我感觉自己表现得越是正常,就越要濒临死亡,但好多人都说我不正常,后来我才发现,正常的我是无法活下去的,所以我大部分会装成不正常的样子,和所有人保持一样,这样的话,我内心里想要看到死亡的欲望就会暂时消失了,他们就会承认我是各正常人了。”
关花影难得的和叶知雨聊起了天来,她诉说着不明说以的话,透漏着绝非是正常人的思维,但叶知雨不去理会,他毫无动作,如同死尸一样的一动不动,关花影后面的话语让他要陷入沉睡一般,试图去逃避。
“你呢?这才是正常的你?白天的你是非正常的?我们或许是同类也说不定。”
叶知雨不知要如何否定,有人说他是神经病,他没有去否认,但此刻一个精神病的家伙说他是同类,他真的是精神病患者?
不,他的身体很健康,他的思维很正常才对,他的思路也很清晰,他只是有些神经的庸才而已,他应该是各正常人才对。
不正常的,是那个人吧,她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优秀,那样的聪慧,他几乎就没有找到过叶知雪的缺点,她一个人夺走了所有人的光辉,她是属于少数的那一些人,我们这些被遗弃的大多数,才能被称之为正常人啊。
对,天才是非常人的,他们就这样让我们这些愚蠢的庸才疯狂的嫉妒迷恋着,或许一生一世都无法摆脱的那种异常的情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