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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因为提前就预约好了,所以向小暖很快直接住进了省医院的住院部。这几个月来病房缺少,她住的那间病房是杂物房腾出来的,是最偏的一间,但别的病房是三张床,而她这间只有两张床,空间算是很宽敞舒服了,当然相应地,住院费也多了些。向妈和小妹留在家,所以是向爸过来陪她。

她坐在病床上看见隔壁床躺着的是一个老奶奶,很瘦很瘦,身上还插着管子,她的老伴陪在她身旁,一直默默地看着她。似乎感觉到她的注视,老人抬起头对着向小暖和蔼地笑了笑,她也回笑,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他,“老爷爷,你们在这里住了多久了啊?”

“很久了噢,”老人的语气中夹含无奈,他叹了口气,“我老伴儿她这病反反复复的,把她折腾得…唉。”

向小暖也担心的看了病床上的老奶奶一眼,安慰了老人几句。

她打开爸爸带来的平板电脑,登了QQ,看见叶欣和杨毅发来的关心她的信息,她笑了笑回复他们,告诉他们让他们放心。杨毅的信息很快又传来:

“什么时候做手术?”

“再过三四天吧,这几天都在做检查。”

“紧张吗?”

“还好。微笑

“加油。”

“好。微笑

她忽然看到盛清风的QQ头像在右下方闪动,内心的欣喜刚涌起,向爸又忽然从外面进来叫她出去,无奈,为了不让向爸看到她的QQ,她只好直接关了平板,跟老人道了声别就跳下床走出门外,向爸告诉她医生要和他们谈论手术详情了,她点点头。

手术的前一天晚上,护士把她带到一个小房间,轻声细语告诉她要手术剪光所有头发,她安静坐着,听见剪刀在耳旁或在脑后咔嚓咔嚓的声响,很清楚的感觉到头发掉落在地上。

她想起盛清风曾经在她身后拽她的头发,美名其曰提醒她专心听讲。不禁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好了,”护士姐姐帮她拍了拍不慎掉落在她脖子间的碎发,“你在这等等,待会要做个皮试,看看你有没有药物过敏。”

向小暖点点头,凉风拂过来时她的头皮对冷的感知强烈了许多,她不适应地伸手碰了碰自己光光的脑袋。低头看到地上一团团的黑发,不禁叹了口气,怎么说那也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啊,齐腰长的头发呢。

护士姐姐给她做皮试时把一根针穿进她手臂的一层皮然后轻轻挑起,她略微皱了皱眉,有些疼痛,但需要保持这样的姿势一段时间,她忽然想到要是一不小心动了动,会不会那层皮就没了…瞬间全身起鸡皮疙瘩,一动也不敢动。直到皮试完,她用无比怜惜的目光看着刚才那块皮肤。

之后她独自回到病房,扭头看到洗手间的镜子中自己的模样,很不好看很不好看。她看着镜中良久,忽然转了个身躺在病床上,不愿再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心情没来由地阴郁起来。又想起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机会上Q去看盛清风发来的信息是什么,内心又好奇又欣喜又有些担忧。

第二天一早,她就被换到一张可以推动的病床上,戴上了蓝色的帽子,开始打吊针,她抬头看着药水一滴一滴落下,很多医生护士围在她身旁谈轮着什么,向爸也在。手术室在五楼,他们现在是在十三楼,要乘电梯下去。

在手术室外,向爸忽然紧紧地握了握她的手,面部明明很紧张却还是对着她微笑,她一副轻松的样子也冲他笑笑,看着手术室的大门一点点关上。电视剧中的场景一幕幕浮在眼前。

和她想象中不同,并不是一进那个门就是手术室,而是里面还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旁才全是手术室。她被推进其中准备好的一间。

没有想象中很刺鼻的药水味,很干净很舒服,她有些紧张,打量着手术室中的物品,手指微微绞着床单。有一个护士拿了一个针筒站在她身旁,输入吊针中。向小暖正好奇那是什么药水的时候,头顶的手术灯忽然亮起来,她不禁紧闭双眼,那是她见过最刺眼的光,明晃晃的,她忽然感到那种灯光似乎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噢,她知道刚才那是什么药水了——麻醉的。

原来打了麻醉是这种感觉,如果这样一睡不醒倒也不错……只可惜……她还不知道盛清风究竟发来了什么,她这样想着,没来得及细细体会这种灵魂似乎脱离肉体的感觉,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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