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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振金鼓

当初秦玉仁在唐唐杀了唐渊跟日本人,震伤了沐影,和薛壮一起又出了城。出了城之后,秦玉仁却让薛壮自己回去“欻月庵”,只说自己还有另外的事情要办。却是哪里还有另外的事情要办,一是只是因为觉得最近这阵子自己杀薛孽太重,一是自己招惹太多女人的是非,有要杀她的,有恨他的,也有不待见他的,只觉得自己远离才是最好的选择。再说自己一个人也是自在习惯了,以前一直当自己是个不凡人,这倒好,自己一下子倒是造就了那么多的不凡人出来,倒是真觉得跟那么些不凡人在一起有些烦了。关键一点是,在他们身边,除了带着他们去杀人有些牛气外,还真是捞不出别的什么好处了,只有受欺负的份。而且湘桂两境鬼怪太多,要不是自己动了无数的脑筋,哪能得全身而退,还害得自己差点几次丢了小命。

想想还是自在穷摇的日子好过些,所以就下了决心,找别处一路高歌去。

秦玉仁这就改名秦因,一路来到了鄂界西陲边境。秦玉仁就想着,越是偏僻一些的地方,越是能安和些,会少些纷争。自己大风大浪也算是经历了一些,能安安和和的过阵清爽小日子倒是也不错。再说自己倒也真怕再遇上什么冥宗、虫宗或是兽宗的那些妖魔鬼怪,予身斗,必死无疑;予智斗,那也是心力憔悴。都是何苦。

等到了野陇镇,已经换了名字的秦因一看,这倒是个好地方,人业安祥,身行物归。但这小地方,偷啊盗的肯定是不行了,总要找个混饭吃的去处。秦因在小镇上来回溜达了几圈,最后就挑中了“凤凰客栈”。自己以前也就是个使枪杆子的,身无长处,还好当初在军队里干过些文书案头的活,算是识得几个字,一看那“凤凰客栈”的老板娘也挺漂亮,自己管着个柜台,也没有个掌房什么的,便直溜溜的跑过去问凤英要不要收钱记账的,自己可以干那活。

凤英一看此人,风尘满脸胡子拉碴的,哪像个正经干活的人,便不搭理他,让他赶紧走人。秦因一看,自己这明显是不受待见,总不能空手而回吧,既然来了就总得把自己的肚子填填,也好有力气去下家找些活干,就掏出些碎钱,要了些酒菜,自顾在那吃上了。

这镇上有个叫郎二驴的,是个二世主,老子算是比较有些钱,整天干些寻花问柳勾引别人家小媳妇之事。他早就瞄中了凤英,一心想把凤英也给搞到手。凤英能一个人带着女儿撑起这么个店子,也算是个泼辣之人,哪由得他动这个歪心思,每每郎二驴想作那下流之事,都被凤英一顿骂。但郎二驴这人脸皮厚,隔三差五的就带着些家丁过来店里吃上一顿,有时候给钱,有时候说欠着,就这么不知羞耻的骚扰着凤英,想着总有那么一天能把凤英给拐到床上去。

刚好,郎二驴这天又来了,带个三个家丁坐在那一顿好吃。郎二驴边吃,还边拿话调戏着凤英。凤英也不理他,只叫他吃了赶紧结账滚蛋。

等吃完了,郎二驴走去柜台前,伸手就摸着凤英的手,眼里色眯眯说:“结账,看多少钱,看你这双巧手能数得明白不。”

凤英哪里由得他讨这样的便宜,另一只手顺手拿起手边的算盘狠狠砸在郎二驴的爪子上,说:“算账要用手吗?这算盘是最能算清楚账了。”

郎二驴立刻被砸得鬼叫,但也不敢把凤英怎么样,因是知道凤英也有些拳脚功夫,只好耍着无赖说:“今天手被你砸伤了,抵那饭菜钱?”

凤英立刻凤目一瞪,说一句:“你敢?”

郎二驴立刻就又泄了气,但无赖心思还在,改口说:“今天手被你砸伤了,掏不出钱来了,改日再算!”

凤英又瞪了他一眼,说:“滚,下次再来,一个子都别想给我少了!”因是饭口,也不想闹大动静影响了生意,如若那样,倒是遂了这个无赖的意。

那郎二驴立刻就吊二郎当的领着家丁们往店外走。

秦因一看,表现的机会来了,不准留在这店里谋口饭还有戏。就把那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猛往桌子上一拍,喝了一声:“他大爷的,光天化日之下还敢有人白吃白喝的,想肠穿肚烂还是怎么着!”嘴里就把那口气给说大了。

凤英听了抬头一看,是那个来找事做的人,事没做得成,倒还真是敢给自己找事。便也不动声色,看着他去。

那郎二驴正憋着一肚子委屈呢,美人没调戏成反被砸了一算盘珠子,算是有气无处出,嘿,这下子平白无故的冒出这么一个傻子来,怎么形容来着,对,就叫傻帽。郎二驴立刻就来劲了,带着三个家丁又摇摇晃晃的走了回来。

走到秦因面前,郎二驴驴着个脸左摆右甩的问:“谁啊,谁他娘的敢在我郎二爷面前放屁?”

秦因伸手就给郎二驴一耳光,嘴里说:“吃饭,给钱!放屁,就找抽!”

郎二驴当时被打得给一愣,实在是没想到秦因能这么虎,二话不说给自己一耳光,抽了,又在那说自己的二话。

郎二驴一还过神来,立刻暴跳如雷,冲着秦因一指说:“你它娘的胆子太肥了,找死是吧!”说完一挥手,指使手下家丁上前围殴秦因。

秦因早就一个反应,冲上前去抱住郎二驴,上下一齐手,立刻把郎二驴身上的钱都给偷了过来。那三个家丁围上来打,秦因也不还手,就抱着那个郎二驴在那团团转着躲,那家丁们一失手,倒是有几拳头砸到了郎因的脑袋上。

那凤英一看,这个人倒是个什么怪物来的,没那本事还愣是要充什么英雄好汉,被郎二驴的手下们围着打还手之力都还没有还要强出头,还真是个一傻二愣的人物来的。看着秦因只一会功夫,也是被打了个鼻青脸肿了,实在也看不下去了,赶紧上来喝着郎二驴把手下都给唤住了。

郎二驴却还不解气,人是被分开了,看着躺在地上抱着脑袋的秦因说:“这口气没法出,不能饶过他,老子今天要弄死他。”

秦因躺在地上,也不惧,梗着个脖子说:“来啊,来啊,你躺下来,看老子怎么弄你!”

郎二驴一听,冲身又要上前。

凤英一捋袖子,往前一拦,说:“还要打人,冲我来,看看谁饶得过谁!”

郎二驴一看,心里还真是犯憷,因是他之前就挨过凤英教训。凤英一看郎二驴这神色,只好一摆手,说:“行了,今天这顿就算老娘请你们吃的了,赶紧滚吧,还要闹出人命还是怎么的?老娘这边还要做生意呢!”

郎二驴就又上前狠狠踢了秦因一脚,这才嘴里骂骂咧咧的带人走了。

这时候秦因拍了拍身上的灰从地上爬了起来。凤英觉得有好气又好笑,说:“没有个二斤半,你还要往那称上挂,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

“世道有公平,公义有轻重,这是那种小人物能称得出来的吗!”秦因一昂脑袋,不管凤英的调侃,倒似说得个气灌山河。

“哟哟哟!看你这口气,识过两年书吧,小词儿倒是一套一套的。看把你能耐的,觉得自己吃些草儿就能耕地了是吧,牛啊你!”凤英嘴里虽然这么着说,心里倒是对秦因有些好感了,怎么着说秦因也是为自己出头。

“只要吃口草,不牛也能当成马儿跑,这叫心气,你们女人家不懂!”秦因也话头不减,还在那充着一傻二愣。“去给结账,这年头,也别冤着你给当大头草了,没有吃了抹嘴就跑的道理!”说完,哗啦一声把从郎二驴那偷来的钱都给倒在那桌子上,“这些钱都是那货的,看来以前还没少白吃你的,一并给算了。”

秦因说完,拍拍屁股往店外走。

“站住!”凤英一看,这家伙还真有些能耐,自己一点倒是没看得出来,隐隐约约觉得他刚才那挨揍的模样肯定也是装的。心里就又对秦因多了些好奇。

秦因立马转过身子来,嘴里却放慢着说:“怎么着,还要我上称再称一称啊?”

凤英展颜一笑,说:“你不是刚才要来找活的吗,我那厨房里还缺一个人,可以干些杂活,你倒是干不干?”

“干!”秦因立刻应声,“管吃管饱,管睡管足管工钱就成!”那话里,哪还有什么气灌山河,差不多有奶便是娘了已经。

凤英就真的把秦因给留了下来,放在厨房里打杂。后来又发现,秦因真的读过些书,便又讨着些巧让秦因抽着时间教自己识字写字。秦因也无所谓,没两天就跟厨房里混在了一块,自己厨房里的活不会干不要紧,关键自己有的是能耐。这厨房里的人哪个不是吃喝嫖赌抽的,别的不说,这个赌立刻就被秦因给活动了起来。只要一发工钱,立刻摆了赌具收了这些人的工钱,但也不贪着,反正使着他们帮自己干活再给他们,他倒是在后厨房里成了个真正的人物来了,比那掌大勺的还牛,到处使唤。

凤英开始还惊讶,怎么这个秦因一来,就把厨房那些人给使得团团转,后来自己才知道秦因使那赌的那个伎俩。凤英也当成不知道,由得他们去,因是她也知道秦因没贪那些人的钱,这倒是对秦因又多了一层看法。

其实郎二驴回去之后知道自己钱被偷了之后,又找回客栈来讨说法。凤英便把那钱还给了他,只说是打架时候掉在了地上。郎二驴也没得借口了,反正钱是要回来了,就只好认了。

再后来郎二驴还过来想磨蹭凤英的时候,秦因就又使了个歪招。郎二驴一过来吃饭,他就领着厨房里的人一人拎着一把菜刀从郎二驴面前排着队晃一圈,郎二驴骂过秦因几次,秦因也不搭理他,反正手中明晃晃的菜刀是真家伙。后来郎二驴就真个儿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怎么说他也只是个二世主,算不上什么恶棍,讨了几次没趣之后,就来得越来越少了,这倒是又给凤英省了不少心。

秦因确实也偷看过人家凤英洗澡,凤英虽然心里暗自对秦因有些喜欢,但开始的时候嘴上面上从来没对秦因露过,该凶的时候还是凶,该吼的时候也是吼。秦因被凶吼得急了,就偷偷扒着门缝里偷看了几次凤英洗澡。因是凤英住在最楼上,这店里也只有秦因要给凤英女儿晓晓教字才能上得去。有一次,秦因跟厨房几个喝酒喝大了,不小心说漏了嘴,就把这事给一不小心说了出去,这就成了那几个人的把柄。再跟秦因讨钱的时候就拿这事来反过来使唤秦因。

凤英看着女儿晓晓也是越来越喜欢秦因,慢慢的自己就真的动了心思,觉得秦因该是自己能托付的人。凤英本是个四川女人,三年前,自己男人突然不明不白的离开自己,只留下一些家业跟一个女儿。凤英心里实在想不通,自己就带着女儿一路出来寻找,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要得一个明白。可是一个大男人这人海茫茫要去哪里去找。后来凤英就在这野陇镇里落了脚,用身上剩余的钱开了这间“凤凰客栈”谋生。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还要自己谋生,也算是孤苦。这次遇到了秦因,倒是心里又有了些念想。

秦因在“凤凰客栈”呆了三四个月,觉得还算自在,也没打算着往别处去了,就这么晃着一天算一天。

这次,秦因在厨房里帮着做菜,凤英忙着跟跑堂的一起招呼客人。凤晓晓就一个人在店外玩耍。

这时候店前走过一个挑货郎。那挑货郎也算彪壮,前面挑的一是面货担,后面压担的却是一面鼓。那鼓看着铁不似铁铜不似铜,鼓上面也没有鼓皮,上下一秃噜都是一种材料,只不过那鼓四周也是封了鼓钉,所以才看得出来是一面鼓。那鼓身上还镌刻着两个大字“振金”,看着倒像是个老样的古董。别的挑货郎都是一面锣打响卖哟喝,这个挑货郎却是用着手中的也是看着铁不似铁铜不似铜的棒槌打响卖吆喝。那鼓也是能敲得响,一敲,就“咚咚”出一串串的闷声。

晓晓一看有挑货郎过来,立刻上前给拦着了,然后回来找凤英要钱买糖吃。凤英就出了来,给晓晓买了几块糖,自己又在那要挑钱针线。

晓晓这边嘴里含了糖,一看那挂在扁担绳子上的棒槌,觉得有些意思,直接拿了就往那鼓上敲。本说那棒槌是有些重量的,但晓晓这么一拿,却立刻轻飘飘的举起来了,然后再使劲往那棒上一砸,只见晓晓手上突然流出几道金线,那鼓里面却突然转出一道雷鸣来,只听得轰的一声,一圈绪金热流绕鼓而起,晓晓跟凤英立刻被震飞出去。

而四周立刻又腾起一股热浪,店里门楣桌椅齐倒。

那挑货郎站在那里一愣,嘴里不自觉吐了一声:“振金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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