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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凤还巢

琴音一起,万弦拂眉显伶影,千丝犹绕化媚骨,凤佩叮铛响玉环,葱指揉肢作魂迷,其语哀哀,其息绵绵,其心幽幽,浮一处而花开百盛,落一潭而风雨还缠,似故恋初来,似深情早生。

秦因躲在那桌后,正竖着耳朵绷着身子准备作死抗琴,这一番妙音美弦,却是哪有杀气,哪有音击,端是个好听的曲子罢了。秦因试着在桌后慢慢的伸出手来,举在空中晃了晃,确实也没事,当即站起个身子来吐了句粗俗川话:嚇老子一跳!琴弹得不咋滴,倒是学会摆谱了!那话一出,就似一美人在他面前,他不懂怜香惜玉也就罢了,还上去踹了人家屁股两脚。

姚语本来一是想故意吓唬吓唬秦因,二是想借琴音述情心的,哪知道秦语给吐出这么一句大煞风情的话来,当即一收手罢了琴声,嘴里回骂了一句:“还真是对牛弹琴!”秦因一听,也不计较,真不去体人家心思,却是在那好奇的问上一句:“这鬼琴一离那鬼地方就没那鬼毛病了么,怎么没杀劲了?”

姚语一抱琴在怀中,说:“你一粗俗之人,能懂什么琴来。人心若善,琴音便良;人心若恶,琴音便杀。你这人还只能吃些粗食啃些骨头,别的你都不能懂的!”秦因一听,姚语这是在暗骂他是一条狗,还是一条啥都不懂的蠢狗,也不生气,又是大拇指往姚语面前一竖,夸道:“大姐,你终于开窍了,不再光啃骨头死脑筋,有长进!不过学会谈情是好事,但要找对人,你省些力气找你那挑货郎君多说说爱去才是正事!”秦因故意把那“郎君”两个字咬重了说。

姚语一听,立刻气得五脏六腑俱疼,恨不得一举手中的古琴砸死秦因。姚语刚要翻脸,秦因却是早就感觉出不对劲了,一撒腿,侧着身子就从姚语面前夺路而逃,只留姚语一个人站着孤苦难言。

等到了近晚,晓晓却是回醒了过来,虽是显得有些虚弱,却是已经无碍。这把凤英给高兴得,一头又扑进秦因怀里在那喜极而泣。而姚语此时冷冷的看着秦因,脸上极度的不自在。凤英从秦因怀中再一抬头,却是看到了姚语的神色,心头一动,想是明白了什么。而史常亘此时也看到了姚语的神色,心思也是一凉,他却又站在一旁不自在了起来。

吃过晚饭,秦因找了庭院一角落在蹲在地上抽自己的神仙烟,凤英缓步走了过来。凤英在身后静静的看着这个男人,心潮如涌。

上天若是无情,却是为何派了你来;上天若是有意,却又为何让人感觉心迷身离!

凤英突然觉得,于一个女人来说,不是生死两难,而是爱守两困。凤英是一个真正的女人,她能够一下子看懂姚语眼中的心思,而突然有一个姚语出现在她跟秦因中间,她突然觉得自己已经负不起对眼前这个男人所有的真情。秦因这一次救了自己女儿晓晓,凤英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心中的英雄,而秦因一旦成了一个英雄,那他身后必定会有很多美人相随相爱,而自己只是一个平凡女人,凤英一下子就看不到自己会在秦因心中有什么位置了。

有一种爱叫不离不弃生死相随的话,那必定就有另外一种爱叫不烦不扰生死相知。也许前一种叫成长的爱,后一种就叫成熟的爱!

凤英轻轻在秦因身旁坐了下来,秦因扭头看了一下,裂嘴一笑,继续抽他的神仙烟。凤英便说:“那个姚姑娘好似对你有情,你没看出来吗?”秦因立刻露出一副你还真是吃饱了撑着的表情,毫不在意的说:“就她?那个妖精来的,她没扒了我的皮就算不错了,还有情,禽兽不如还差不多!”凤英认真一看秦因,看他那表情绝对没有一点做作,当即心里又有些奇怪了,奇怪之余,又多了些暗自的开心,但她嘴上还是说:“我是一个过来的女人,我看得懂一个姑娘家的心思!我看她也适合你,人家知书达理,长得也漂亮,又懂医术,去哪里找这么一个佳人儿!”秦因立刻无所顾忌的在那笑了起来,笑完边喘气边说:“你说她还知书达理,你都不知道她骂人从来不带脏字的,就她那样算漂亮,漂亮的我见过了,就没见过这么个妖精模样的,还佳人儿,是假人儿吧!”

“姚姑娘虽然性情清凉些,但绝对不会是会骂人之人,你倒是说说她怎么骂你了为什么骂你?”凤英听了心里又有一惊,想着怎么在秦因那口中的姚语跟自己心目中的姚会是两个人来的,但细一样,仿佛又是有些明白了,用心用情不一样,表露出来的肯定就会不一样了,不过她倒还是奇怪姚语为什么会骂秦因。

秦因也不顾忌,就把给人家嘴对嘴吐气,脱光人家衣服包扎伤口,再嘴对嘴着喂金须草的事给一古脑给说出来了,说完了就在那抱怨自己被砍被打之事。凤英一听,立刻就心知肚明,说,你都这样了,人家对你动了心思也是很正常。秦因说正常什么,我给做这些都是为了救她,那才叫一个正常,她一个行医的难道还想不明白这个事。

凤英就说,人家再怎么是一个行医的,可人家毕竟是首先是一个姑娘,一个姑娘家的身子亲吻都被你给看光得光了,还不允许人家对你有些念想吗?秦因一听到凤英这么说,倒是一下子愣住了,回过头认真的问,“难不成她这就要赖上我了?”“不是赖上你,是爱上你了,你可要对人家好些!”凤英赶紧帮着秦因把话扶正。

“不对!不对!”秦因在那顾自摇摇头说,“怎么照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救人害己了。不行,明个儿我们就带着晓晓回去,这绝对是个事非之地!”

“人家姚姑娘挺好的,你看你不能屈了人家情意才对!”凤英倒是在真心的劝,虽然劝得自己心里也挺难受。

“你不懂,她们都是妖精来的!”秦因不理凤英的话,拍拍屁股赶紧站起身子来。站着了,心里还在那数,妩安一个,汤如絮一个,再加上姚语,自己已经造出三个妖精来了,而自己又不是如来老祖,收不住这些妖精,还是躲为上策。

“她们?还有别人么?”凤英更是惊讶了,赶紧又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你别问这些了,吓人!”秦因弯腰一拉凤英的手,说:“我们回去,守着晓晓,明天没什么大的状况,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凤英就不好意思再问,却是由着秦因拉着她的手,只觉得心里一暖,又是升起了无数的希望,就跟秦因回了房去。

秦因回了房间,刚六神不安的坐了一会,史常亘却过来又找他说话。两人就又去了庭院。史常亘居然一开口也不是说那别的,却还是说起他跟姚语两个人的事来。史常亘说他也看出姚语对秦因有情意来了,说只希望不秦因不要辜负了姚语对他的情意。秦因本是经凤英那么一提点就有些脑袋大,史常亘再这么一说他立刻就开始胡言乱语起来。秦因编了话在那告诉史常亘,说姚语早就告诉过他秦因她只喜欢史常亘,因是两人相识多年了,情意深重,谁也动摇不过,这次虽然自己在采那金须草的时候给姚语包扎伤口的时候逼不得已给姚语除了点衣衫,但紧要地方的都是给遮掩住了非礼勿视的,你史常亘只要不心生芥蒂就好,那姚语是行医之人,对此看得明白,你就应该更能看得明白,就是因为如此,两个人如今见面才会有些尴尬,所以这一切就要看史常亘的表现了,该珍惜就得好好珍惜。他秦因也不在此多留,只待明天晓晓伤情无碍,他就带着她们娘俩下山回客栈了。

秦因的这一胡编乱造,还真是把史常亘给说蒙了,在那缓不过味来。

秦因赶紧又找了话题,打探起史常亘究竟是做什么的。史常亘也不隐瞒,一古脑儿给告诉了秦因。却原来,史常亘是一匠师,而他们这一脉不似平常工匠,一是身负匠艺奇术,一是有护卫天下安平之责。他们两千多年来,做的最主要的事就是守护大秦以后各朝匠址秘密,陵,坛,宫,馆,藏,禁,而且还要联合医师,巫师,跟驭师正道,秘护异杀之物不在人间为祸。而异杀之物包括异术,异物,异人,异兽,异境。天道繁复,人无常,故凡平之境常有异化之事出现,而他们当初的这一道大秦四大禁师,就组成了一队护卫之师,为人间铲除魔瘴。千百年来,新旧更迭,环环续续,前者荣,后者赴,他们一代一代传继,分了又聚,聚了又散,一直散落在民间各处,而一旦王朝更换的时候,就会伴有异杀之物出现,这个时候,他们就又要各处联合,灭讨四方。

他们倒是有自己的宗则:凡之争,不予异!

秦因一听,立刻睁大了嘴巴,赶紧问:“你说的那异化之事真个存在?就如那说书里说的,什么千里眼,顺风耳,腾云驾雾,孙猴子的七十二变,还有什么隐身术,透视眼什么的都有可能?”史常亘摇摇头说,“很多事情要看际遇造化的,只能说有可能存在,但你说的这些好似都夸张了些!”秦因一听有些泄气,因是他最想要的是两个能力,一是隐身术,好助自己去偷东西;一是透视眼,好助自己知道去哪里偷东西,要是哪样,何愁不能发上大财。

“那就说近些的,那个什么武林高手之类的,什么踏雪无痕,飞檐走壁,隔空取物什么的,是不是就是异术,异化之后就能得来的,这个不夸张吧?要是平常人,哪能练就那样逆天的功夫,喝辈子娘奶都做不到吧!”秦因赶紧又问。

“差不多,如果是异过常人之力术,必是得了异化之后而为的,这个倒是真实的!”史常亘倒是没成想秦因会有这么多问题,只好这么回他。

“那就好!那就好!”秦因一听这个,又暗自乐了,他是知道自己练不成这般异术了,但就冲着自己已经造就了一个小妖精的本事,不准哪天就整出这么一个听话的异人来,又是能踏雪无良,又是能飞檐走壁,又是能隔空取物,那就快活了,可以使着帮自己天天去作偷盗之事,到时候,又何愁自己不能一夜暴富。

秦因于是就问,那这异化之物最后最去哪里了。史常亘告诉他,异化之界,正则,立山为派,划地为脉,传正道于后人,所以才会有传说之中的不世高人存在;而邪则,要么沉尸入狱,要么锢地为禁,不予见平常世间,所以世间才会有各种各样的禁地存在。

秦因听了,也不想多问了,拍拍屁股要走,他现在一心想着找去找个异化之人去帮自己偷盗发财去。史常亘这个时候却一把拉住他,开始苦心劝他入道,因是看出他也是个心智过人际遇不凡之人,虽然秦因不肯告诉他是怎么采到那金须草杀了那“铜羽翅鲎”的,但倒是相信他一定也是能力非凡之人,一心想着他能为正道所用。秦因哪肯应他,想着自己要去成立一偷盗之师去,哪能与这所谓的正道之师为伍,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赶紧胡扯了几句就溜腿走人了。

等第二天一早,基本上一晚没睡的秦因赶紧爬起床来,他这一晚没睡,倒不是因为别的,因是这背上一道剑伤,胸前一道爪痕,再加上肩上腿上零零碎碎的血口,这床榻上一舒服,倒是显得痛来了,裂着个嘴一晚上没睡好,只好盘着个腿在那打坐静思了一个晚上。秦因一起床,先是跑去凤英娘两的房间,一看晓晓真个恢复得差不多了,也是那金须草厉害,赶紧催促着凤英准备吃些东西走人。

凤英倒是什么都愿意听从他了,一阵拾掇之后,就真的抱了晓晓跟着秦因下山了。史常亘跟姚语本是都要阻挠的,秦因打死也不听,听问晓晓有没有什么问题,一听说晓晓没问题了,立刻就领着那娘俩下山去了。史常亘也没了法子,只好帮抱了晓晓送他们下山去。姚语眼里就对秦因生了恨,也不去送他们,想不明白秦因为什么对自己如此这般情寡意薄。

等回到凤凰客栈,秦因只休养了三五天,便恢复了身子,也是算他有些造化,那“血心丹”别的没给他什么好处,就是这愈合伤口快。秦因身子一好,就转回了厨房。进了厨房,王二把却拉着秦因去一边悄悄告诉他,说最这些天经常有一些看似神秘的人过来吃饭打听那鼓音伤人之事。因是这厨房里,也就王二把心眼最多些,所以他竟然就把这些事给上了心,秦因一回到厨房,立刻就把这事给告诉了他。

等到了晚饭饭口,王二把还在厨房指了指一张桌子上的食客,说就是他们四个,天天过来吃饭,天天揪着这个事情在问。秦因就拿眼仔细瞄了瞄他们,那四个人,个个长得结实粗壮,脸上还隐有杀气。看他们一身黑衣,腰间鼓鼓,竟是藏了短枪,而手上粗筋暴起,一手老茧,一看就是经常在江湖上行走动武之人。秦因看得心中一惊,却是嘱咐王二把子不要声张,自己却在心里琢磨开了。

等都忙完关店,秦因一肚子疑惑回到自己住处,一推门,自己房间里却是放着一口半人高大木桶,里面热汽缭绕。而凤英正捧着一叠新衣跟毛巾在房间里等着他。一见秦因进门,凤英放下手中衣服,温情一笑,说:“赶紧脱了衣服洗洗吧,这几天你也没能好好洗个澡!”虽说是这几天没有洗澡,但第天凤英都按时过来给秦因擦身子,秦因倒是也习惯了。

“好好好!,是该好好洗个热水澡了。”秦因一听,心中也是直夸这女人贤惠。就等着凤英出去自己痛痛快快的洗上一番。

但一扭头,那凤英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并没有要走的意思。秦因就问:“你这不用出去的?我这可是要洗澡了!”凤英听了一笑,风情万种,只说:“你那身子我又不是没见过,还是我侍候你洗吧!”秦因一听,倒是老实了,说:“这哪行,我伤都好了,自己能行!”凤英却坚定了,说:“说了我帮你洗,就必须我帮你洗,我又不吃人!”

秦因有些发愣,因是他知道凤英对自己的心思,一下子竟就不知道如何去拒绝了。

凤英也不管他,上来轻轻的帮秦因除去衣物,推着秦因赶紧入桶。秦因心一横,也不管了,想着洗就洗吧,确实如凤英所说的,该见的她哪里没见过。秦因一入浴桶,凤英却是又轻轻除去了自己身上的衣物,秦因偷眼一瞅,那一身水色漫玉肢,琼脂满香怀,身而紧致,难增难减,端端的一个清熟美人来的。凤英一抬玉腿,也跨入浴桶中。凤英一入浴桶,呼吸一丝紧促,贴身就紧紧抱了过来。秦因低头一看,凤英双目之中满眼情意,秦因突然觉得胸前一窒,立刻呼吸一紧。而这时凤英一偏臻首,举唇就吻了上来。

一声微叹凤还巢,一道雷鸣龙作云。窗外突然雨声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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