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越是临近二十二号这天,奥特明就越热闹。琳达的丈夫,大忙人威廉·史密斯也匆匆忙忙地赶来了,从琳达那里听来的消息让他吃惊。他对光碟里的故事半信半疑,直觉告诉他,这可能是个赚大钱的好门道。出于商人的机敏,无论如何他也要在二十二日那天看个究竟。
克莱门特的妻子索菲亚也来了,带着一肚子的别扭。这一个月以来,克莱门特在公司里的心情很不好,回到家里总是发些无名火,全家笼罩在一种心烦意乱的气氛中。
另外,沃德先生的老朋友琼斯夫妇,还有象棋教练莱昂斯小姐也来了。对于这次造访,他们预先得到了沃德先生的邀请,要在二十二号这天特别会见呢!
二十二号上午,下了两天的小雨突然停了,看来这是个好兆头。表面上平静的奥特明处处可以看到不安的迹象。人们不时地往窗外张望,期盼着出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詹姆斯·费尔衣冠楚楚地坐着,脸上毫无表情。沃德先生的一家人都在大客厅里就座,每个人都一声不吭。埃米莉捧着那本彩色封面的相册,一张一张地翻看着。
看起来,沃德先生小时候是个很乘的孩子,面对照相机文静可爱,浓密的短发刚好盖住前额,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只小手拉着母亲的衣襟,像是很多妈妈的好孩子一样,让人喜欢。看着相册上的照片,埃米莉有点儿喜欢这个小男孩儿了,“要是爷爷真的变成这样,那一定很有意思。”她心里想。
大客厅的座钟刚刚敲过九点,史蒂文斯就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他一进门就说:“快,快,沃德老爷的座车马上就到,是玛丽亚小姐叫我来报信的。”一句话就像是捅了马蜂窝,整个房子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涌到了门口,一时间人头攒动。
可是人呢?
史蒂文斯轻声地向克莱门特等人解释道:“已经进了庄园的大门,还差一点儿就到了,可是,沃德老爷实在憋不往尿,我们只好把车停下来帮他整理一下,总不能让他穿着湿裤子来见大家。”
原来如此,大伙儿伸长了脖子,往庄园的门口望去。果然不负众望,一辆高级宝马牌嗲曼德[1]201型轿车已经开了过来,特别工艺制作的流线形车身光亮平滑,从不同的角度散射出不同颜色的光芒。玛丽亚轻松地转动着方向盘,看来十分兴奋。一名男童的小脸凑在车窗的玻璃上,把鼻子挤得扁扁的。
“这就是你们带回来的托马斯·沃德?”克莱门特瞪着眼睛质问史蒂文斯说。
史蒂文斯还没想好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小车已经停在了眼前,他急忙上前把门打开。
一个小男孩儿从车上跳了下来,他身穿格子上衣,吊带西装裤,脚登高级皮鞋。大家都惊奇地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凝固的时间方才慢慢融化。最后,还是这个小男孩儿先开始说话了。
“怎么,不认识了?我是托马斯·沃德呀!不过,我可认识你们呢!”看来,这位小托马斯很老练,处理复杂场面游刃有余,一点儿也不像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
这时,他像是有意想证明什么似的转向路易丝:“亲爱的,你看,一切正常,”说着他张开了双臂,像小外孙见到了外婆似的扑到了沃德太太的怀里,“我已经在马尔科姆那里替你挂了号。”沃德太太用手摸了摸小托马斯的面颊,细嫩而平滑。她喊道:“我的上帝!”这的确是太神奇了,倘若没有上帝的参与,这样的杰作是不可能出现的。这时,她已经把克莱门特的警告忘记了,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挺喜欢这个小男孩儿的。
你瞧,小托马斯的眼睛也十分好用,骨碌骨碌地转来转去,这时,他看见了琼斯夫人,他和蔼地说:“您好!琼斯太太,欢迎您来到奥特明。”小托马斯的脸上堆满了十分滑稽的微笑。
在社交场上一向应对自如的琼斯夫人,这时候反倒混身不自在起来,她急忙小鸡啄米式的点了几下头,算是对小托马斯的回答。
小托马斯回头又和琼斯先生聊上了:“您的气色还是那么好,前些日子那盘棋,您要是和我兑掉‘后’,那赢的就是您而不是我了。
“哦……是的,……也许。”琼斯先生结结巴巴地应付着。那是他和沃德先生单独下的一盘棋,没有第三者知道。也许,他不得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奇迹出现了。
这时,小托马斯又有了新发现:“早上好!莱昂斯小姐,”小托马斯殷勤地向前走了几步,把脚尖踮起,“几天没见,您越来越漂亮了。”他托着莱昂斯小姐的纤纤玉手轻轻一吻。那女人手指间散发出的、沁人心脾的幽香,使得他格外兴奋。
看来,现在的小托马斯比起原来的老沃德来说,除了体形外貌变小了以外,并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他说话时的口气,习惯和老沃德也差不多,只是口齿还不是很清楚,说话的速度也比较慢。
终于,转过身来的小托马斯总算看见了克莱门特兄妹,他仰起头来亲切地说:“孩子们,你们好!”说着他扬起了两只小手,想和他们几个做一次热烈的拥抱。
这时候的克莱门特几乎要被小托马斯俘虏了。就在他正要伸出手的那一瞬间,他改变主意了。
“且慢!”克莱门特严肃地说,“根椐生活常理,眼前发生的事是不可能的;我们无法想象,一个年愈八旬的老翁,如何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儿童?我们有理由怀疑,有人诱拐了托马斯;他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他不得不说出绑架者感兴趣的信息;不能排除这个孩子是受人教唆而来的;我们必须把事情弄清楚,我认为应当立即向警方报告。”
对于克莱门特的反叛行动,他的妻子索菲亚原则上并不反对,但是,她也着实地为他捏了一把汗。
“克莱门特,你怎么能这么说?”小托马斯气急败坏地嚷着。他气愤地向前冲去,可是克莱门特的一双大手牢牢地卡住了他的双肩。
“你是从哪儿来的?你的这些表演都是谁教你的?”文森特也在一旁帮腔。
对于这一情节的发生,老沃德一定没有料到。他大约已经后悔,没事先把事情办好。
小托马斯踢着双脚,用力地反抗着,但是,他的力量太小了。情急之下,他想起了他的管家。
“詹姆斯,詹姆斯·费尔,你在哪儿?”他大声喊着。
在一旁观战的费尔,这时如梦初醒,他急忙上前拦开了克莱门特说:“你们不能这么对待沃德先生。”
路易丝也前来劝解:“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嘛。”
第一次危机暂时缓解了,小托马斯抻了抻自己的上衣,以主人的口吻问道:“詹姆斯,你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吗?”
“不,您走后的第三天,我就将您留下的光盘交给了您的家人。”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问题?”小托马斯自信地问道。
其实,无论真相如何,克莱门特都不愿意承认这个小男孩儿是自己的爸爸。要是让他占领了家族领导人的地位,恐怕克莱门特永远也不会再有机会接过沃德联合实业公司的头把交椅了。出于类似的原因,琳达和文森特也站在克莱门特这一边。战争既然已经开始了,那么就必须打下去,克莱门特别无选择。
“沃德先生作为长者、朋友、父亲、丈夫等等,所给我们的印象,已经牢固地生根于我们的脑海里;除此以外,我们不承认任何其它人,无论他伪装得多么巧妙,学舌学得多么像,我们都不承认。”克莱门特坚定地说。
小托马斯怒气冲冲地瞪着克莱门特,他的心里很后悔,为什么临行之前没有想到这些可能产生麻烦呢?以至于现在,使自己陷入了困境。他大声地嚷着:“你想造反?我马上召开董事局会议,撤消你总经理的职务,我取消你的继承权。”
继承权,等这个小东西上西天吗?克莱门特感到很可笑。他针锋相对地说:“你根本不是托马斯·沃德,你没有这个权力!”他说完把手一挥,几个手下立即扑上前来。
“詹姆斯!詹姆斯!”小托马斯又叫了起来。费尔明白,如果一切都让克莱门特控制了,对他是没有好处的。他连忙跑上前去,同时示意自己的几个走卒前来助战。两批人马都想得到小托马斯,于是,一时间里七手八脚,你拉我拽,直扯得小托马斯嗷嗷直叫。
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儿,骨头还没长结实,怎么经得起这些人的狂拉乱扯?
“你们都住手!”路易丝再也忍不住了,她生气地大声喝道,“不管他是谁,你们都不能这么蛮干,就算沃德不算数,还有我呢!在奥特明,你们也得听听我的意见;在这件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凡是需要我丈夫做决定的事,均暂时由我来代行处理!”
哟!看不出来,路易丝还真有这么两下子,关键时刻,字字句句掷地有声。以前,事情都由沃德先生处理,她的才华被掩盖了。
当着路易丝的面儿,费尔当然不敢放肆,克莱门特虽然十分不情愿,但也无计可施,小托马斯重新获得了自由。他揉着自己的胳膊和大腿,愤怒地瞪着克莱门特等人。由于路易丝的及时干涉,第二次危机又缓解了。
正当这时,警察来了。也许是谁多事,偷偷通知了警察。
“您好夫人,我是负责本地区治安的洛克警官。我提醒在场的各位不要找麻烦,至于这位先生,……”他把眼光转向了小托马斯,“我们希望向他了解一些情况。”随洛克警官一起进来的,还有两个便衣,其中一人手持小型录相机。
“我不去警察局。”小托马斯大声地喊着,躲到了沃德太太的身后,他现在已经体会到了大人的可怕。
“小家伙,没人来抓你,我们是例行公事,向你了解些情况而已。”
实际上,洛克警官一行是联邦政府派来的,其中一名便衣是生物学教授,另一名是联邦政府的秘密调察员。
小托马斯在沃德家人的陪同下接受了这次访问,费尔、史蒂文斯和玛丽亚不时地与以补充。对于这次访问,小托马斯有些不乐意,他不愿意这样受人摆布,但是,当他看到克莱门特那张有些扭曲了的脸和文森特等人严峻的面容时,他感到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月以前了,他只能老老实实地予以配合。洛克警官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便开始着重调查沃德先生离开奥特明的经过。
史蒂文斯说:“本来这件事情与我无关,普罗蒂厄斯[2]偏偏那几天肚子痛得很厉害,沃德老爷临时决定让我替代他……。
“那天,是上个月的二十二日凌晨,司机备好车开到大厅门口,费尔管家提了两个箱子放在汽车后面的行李箱内;我记得,沃德老爷还特别让我带上了几套头天才从市场买来的童装,当时我不明白是为什么;后来,玛丽亚小姐陪着沃德老爷上了车;按照沃德老爷的吩咐,我把车开到了机场;在那里,我们遇见了马尔科姆先生,他陪同我们一起登上了一架专机;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我们来到一个远离大陆的小岛上,椐马尔科姆先生说,那是尼古拉斯[3]岛。然后,我们乘车来到一所白色的楼房,看结构很像是一所医学研究机构。
“我们住在那里,一连几天都是为沃德老爷检查身体的事;马尔科姆先生还陪同一位名叫谢尔曼的大夫,前来看望沃德老爷;那位谢尔曼博士还说,要不是我们老爷慷慨解囊,他们的研究也不会这么快就得到结果;后来,在上个月二十六号上午,我们用平推车将沃德老爷……”
“是二十七号上午。”玛丽亚小姐纠正道。
“对!是二十七号;我们将沃德老爷推到电梯间门口,在那儿被武装警卫拦了下来,我和玛丽亚小姐被告知,不得入内,沃德老爷的推车就被他们内部的护理人员推走了;大约过了五个小时,平推车又重新从电梯里出来了,车上躺着的就是现在这位托马斯·沃德先生了。”
“这么说,你们并没有看见沃德先生的变化过程了?”洛克警官问道。
“是的,没看见。”史蒂文斯与玛丽亚异口同声地答道。
“难道你们没有要求和沃德先生在一起吗?”
“不,我们要求了,”玛丽亚小姐说,“我说,我是合格的护士,我要求陪同沃德先生一起前往;但是,试验室有位叫巴克的先生说,正式的工作场所尚未投入使用,他们的内部实验室禁止外人入内;沃德先生也向谢尔曼博士提了要求,但是谢尔曼博士说,涉及高级商业机密,除当事人以外,其它任何人员不得接近,就连马尔科姆先生也无权干预,他客气地要求我们给予合作;后来沃德先生说,让我们放心,我们只好放弃了这个要求。”
洛克警官思考了一会儿,转向小托马斯问道:“你能说说你和玛丽亚小姐分手以后的经历吗?”
“真是烦死了,又要回答这种问题,我非说不可吗?”
“沃德先生,这很重要,如果你不说,我们便无法结束今天的调查。”
“其实很平常,他们把我送到一间手术室,给我打了镇静剂,又在我的脸上、脚上扎了些针……”
“针?”洛克警官打断他问道。“什么针?”
“我从来没见过,一种带柄的很细的针;他们说,那是‘银针’,是中国针灸术里的医疗器械;扎了这些针以后,我就失去了知觉,等我再醒过来时,我就变了。”
“这么简单?”
“本来就不复杂。”
“刚才你说过,‘又要回答这种问题’,是不是在我们之前还有人问过你类似的问题?”
“是的。”
“他是谁?”
“他的个子很高,那是在拿骚,嗯……”
小托马斯的眼睛转了一下,他不想说出克拉克的名字,“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你怎么回答他的?”
“同回答你们的一样。”
“嗯,那么你能不能说得祥细一点儿,比如那个实验室有多大,有些什么东西,他们怎么对待你,越祥细越好,现在开始吧!”
“哎呀,真是烦死了!”小托马斯回来以后,一直处在这种令人不快的气氛中还没有休息一下,他感到十分不耐烦。他坐在那只硕大的沙发里,显得很小。他的两条腿太短,够不到地面,这时他厌倦地踢着那两只悬空的小脚抱怨着。
“听着孩子,你必须认真回答这个问题,不然的话,我们只好无限期地延长调查时间。”
小托马斯无奈了,他必须老老实实地回答完问题,才能摆脱烦恼。
“你们想知道什么?”小托马斯问。
“从进那间实验室开始。”
我看见实验室的门口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SICR几个缩写字母。”
“很好,说下去。”洛克警官鼓励道。
“那间实验室大约有五十平方码[4]那么大,有一张手术台,还有几台电脑,还有许多电线。”
“他们给你开刀了吗?”洛克警官继续问道。
“难道你看到了我身上有刀疤?”
“好好回答问题,不要耍花招。”
“没有给我开刀,他们让我把衣服脱光。”
“你不是说,他们给你扎了针吗?”
“是的,他们拿了一些细金属针过来。”
“后来呢?”
“后来,他们叫我放松,然后在我的双脚,面颊等处都刺上了这种针,他们把带小夹子的电线夹在那些针柄上;快开始的时候有个大夫问:‘001电压?’有人回答:‘001电压正常。’那个大夫又说:‘013准备。’有人回答说:‘013准备完毕’……。折腾了好一阵子,像是在卡那维拉尔角[5]上起飞太空梭似的,当时我真有点儿害怕;那大夫说:‘别害怕,放松……,放松……,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开始’……”
“发生了什么?”
“从他说‘开始’起,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眼睛看不见,脑子不会想,一切都停了下来。”
“后来呢?”
“后来我就醒了。”
“你知道吗?史蒂文斯说这当中过了五个小时呢!”
“可我觉得没有那么久,好像就是几秒钟。”
“那些针呢?”
“那些针还在,不过我发现我小了许多,我还是光着身子躺在手术台上,后来我就哭起来。”
“为什么哭?”
“我感到很沮丧。”
“为什么沮丧?”
小托马斯闭上双唇停了下来。
大家都关注地等着他的回答。在洛克警官的摧促下,他问道:“我必须回答这个问题吗?”
“你必须回答这个问题。”洛克警官不容置疑地说。
小托马斯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到洛克警官身边,附在他的耳边小声告诉他:“我发现我的***缩小了许多,比小姆指还要细。”
洛克警官听着,忍不住笑了一声说,:“明白了。”
接着小托马斯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继续说:“那个大夫说,别担心,它会随着你渐渐长大的。”
房间里的其它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谁也没弄明白小托马斯后面这句话的意思。
小托马斯接着说:“那个大夫问我:‘你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托马斯·沃德。’他又问:‘你多大年纪了?’我说:‘我八十五岁了。’他说:‘不,不,不,你应该说你六岁了’后来他笑着伸出三个手指头说:‘OK’。”
“后来呢?”
“后来他们把我身上的针全拔了,接着就把我推出了试验室。”
“嗯,”洛克警官接着又问了其他的问题,“既然你们上个月二十六号就完成了变化过程,为什么还要等到这个月二十二号才回来,在这当中你们做了些什么?我想让玛丽亚小姐来谈谈。”
“沃德先生变小了以后,”玛丽亚说,“我感到很惊奇,一直对此持怀疑态度;我一直试图找出其中的漏洞,但是没有成功;我过去受过的教育,现在看来有问题了;当时我们发现,他的动作有些不协调,说话时的口齿也不清;谢尔曼博士告诉我们,沃德先生还必须在他们那里休养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还需要服用一种药片……”
“是什么药片,现在还有吗?”
“很遗憾,我们不知道是什么药,离开那里之前就全部吃完了。”
“请继续。”
“经过二十多天的治疗,沃德先生的大部分机能都正常了;谢尔曼告诉我,再过一个月,他就可以完全像正常人那样了,后来,我们在那里一直住到这个月的十九号才离开,到了拿骚以后,我们又玩了两天。”
“你认为,你们去的那个小岛离拿骚很远吗?”
“我想,好像有相当一段距离。”
“好了,今天的调查就进行到这里,”洛克警官说,“沃德太太,请您注意,在没有得到警方允许的情况下,请不要让这位小男孩,也就是托马斯·沃德先生,离开奥特明;我将留下两名警员负责他的安全,有什么问题请随时与他们联系,再见。”
注:[1]“嗲曼德”是英语钻石的音译。
[2]普罗蒂厄斯,希腊神话中变幻无定的海神的名字,西方人的姓氏。
[3]“尼古拉斯”在希腊语中是民族胜利之意。
[4]五十平方码是英制面积单位,约四十一平方米。
[5]卡那维拉尔角位于美国佛罗里达洲的南部,是太空船发射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