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长收徒
康八骂道:”放你娘的屁!”上前一个耳光打得秀忠鼻血长流。打一耳光秀忠可以忍受，却骂他娘，是他最痛心的，抓住康八的手狠狠在小手肚咬了一口，血随手指往下滴。康八怒不可息，抓住秀忠一顿拳打脚踢。
“住手!”一个老头抓住康八的背膀一提扔出七八尺远，说道:“你不怕出人命案吗？”
康八道：“你摆你的药摊，我卖我的打药，互不相干。这个娃儿胡说八道，我教训他与你何干。”
那老头原是右手边月亮台上摆药摊的道人。那道人说道：“你自己看看，这个小孩奄奄一息，如果出了命案，不到过年你就上断头台。”秀忠被一顿拳脚打倒在地没有动，口里也出血。那康八吓住了，抓起衣服，提起布包，装药的口袋都没要，一阵旋风般跑得无影无踪。这一消息却传遍了大街，都道：“一个英俊的小孩被打得半死，不是一个卖药的道长救他，恐怕被打死了。”素娘一听，心里一惊耽心发生在秀忠身上，背起绿豆一趟赶到下场口，一看果然是秀忠，有一个老道正给秀忠喂药。素娘是一个女人，只知道哭。这时顺清听说，八分猜是秀忠，也赶到月亮台，便追问道：“老伯要不要紧？”
道长说道：“还好，只是半个月都将息不起来，如果用药不当就很难说了。刚才我给孩子把了一下脉，已經伤及臓腑，我让他服了一粒止血化於活血丹，暂时无大碍。”
顺清道：“老伯你就帮忙到底，到我家里去医，不要留下遗憾。”
道长说道：“我把药摊收了就给你们去，你找一顶滑干将孩子抬回家治疗。这孩子与我有缘，我尽力治疗。”
顺清对素娘道：“你先回去把饭烧好，轿铺租一顶滑干，也请两个轿夫送杨秀忠，绿豆给我挑。”
道长听得顺清叫孩子杨秀忠，心中大喜，说道:“你们姓杨，我其实也姓杨。”顺清也高兴，一笔写一个杨字，则伯伯前伯伯后的称呼。顺清根杨道长一路很是聊得来，下午未牌时分才到家里。顺清留轿夫一同吃了午饭，付了工钱，他们自去了。秀忠在杨道长的精心治疗下，内服丹药，外摸药酒，三天后秀忠拉了三次黑屎。杨道长说道：“胃肠腑的於血已排出来了。五臓内於伤要坚持服一个月药酒，勉留后患。”有一天晚上，杨道人在饮酒中说道：“顺清，我有一句话想对你说。”
顺清道：“老伯有话请讲。”
杨道长道：“我对相术研究几十年了，我不会看错人。秀忠乃一代奇人，念书也很有天分。只是与文贵无缘，进取功名很难桂杏联芳。秀忠聪过人，生性刚直，就是此次祸根的来原。以后更是劫难重重，男儿有刚无柔，会招来劫身之祸。我想收他为徒，一则把身凭所学倾注于他，造就他一身文武兼备；二则，我的歧黄之术就有了传人。秀忠可以行医济世救人，自己也可以发家治富，衣食无亏。只是......”
顺清道:“老伯请讲。”
道长说道：“他十年之内难以承欢你父母膝下，在这十年之内精心学习，不能有外界干扰，一但茬心，将前功尽弃。寒窗十年可以博取一个状元，很难学一个太医。”
顺清对这件事没有正面答复，说道：“只怕他娘，母子情深难以分离。”道长却叹息一声，在也不提此事。心里却总是不愉快。过了二十多天，秀忠已无大碍。
杨道长对顺清说道：“秀忠已无大碍，将药再泡一次酒，秀忠便自然恢复。我也放心了。我无儿无女，该回到五湖四海去悬壶济世。”
顺清听得出来，道长说话，带有几分凄凉。显然根秀忠分开有关，一老一小相处二三十天却有深厚的情感。
顺清道：“为了忠儿的事，耽误你这么长一段时间，我该怎么谢礼。”
杨道长说道：“其他人我是不会客气的，该收我就要收。我特别喜欢忠儿，我们又是自家人，医药费就别提了。”
顺清感激，说道：“老伯上次说帮我教导忠儿，他娘已經同意了，她们母子难舍难分。想多聚几天，老伯也安心多玩几天。”道长心里领会。这件事却是顺清的主意，素娘根本还不知道。顺清将这件根素娘商量，素娘却哭一场。无赖顺清已答应了大伯，只有忍痛割爱。道长翻阅了黄历，五天后是难得的吉日，杨秀忠正式四礼八拜，敬师学艺。秀忠拜别父母随着师父开劈人生的生涯。秀忠离开父母，一去音信缈无。顺清，素娘后悔莫及，觉得上当受骗了。一定是一个人贩子把孩子骗去卖了。有时候顺清自我安慰，不会的，约定十年，十年后忠儿一定回定来。这件事却苦了素娘，素娘想十年就是忠儿回来都二十三岁了，到哪里去讨老婆。话说秀忠师徒二人没有卖药，却象过客一样，白天行走赶路，晚上投店住宿。多时行五六十里，少者四十多里。师徒走了一个月，早已进入深丘，川北大部份是浅坵，越往南走越是深坵，到了川南边远都是高山峻岭，树木葱浓的山区。远远看见一座大山，正是残秋，山上不知还有多高被雾霾罩住。杨爷对忠儿说道：“我们快到家了，前面有一个小集市，我们去买五十斤大米，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带进山去。师徒来到集市，这个集市实际是一个小山村。有二三户人家。有五六个店面，生活用品还算齐全。只是大米价钱大，比起川南大米要高一半。这些大米都是从川南运进去的。当地的农家都是种玉米为主粮。杨爷把该买的一样买点。师徒又行一天，都是﨑岖羊肠小道，也不是真正开踩
出来的路。只不过避开荆棘制藤，绕来绕去便于好走罢了。一二里路见不人家，渐渐进入遮天弊日的森林，山蹊里两边野草铺满，越走越冷寖，到处都有蛇行。杨爷学有茅山巫术，口中念念术词，把脚一顿，那些蛇儿主动让路。秀忠很好奇的说道：“杨爷把这些法术也教给我？”
二，随师千山
杨爷道：“不可也，这些都是巫艺剑侠中折下来的。你与世有一段富贵缘，你是带有使命来到人世。不能学这些邪魔外道，一身无儿无女方才可也，也很难善终。你诸般可学，唯独与此无缘。”师徒二人边走边聊，太阳快要下山了。
杨爷道：“忠儿，我们不走了。申时已过，毒蛇猛兽已經出巢觅食，我们明天在走。就在这前面有一个山石洞，我们就在那里住一宿，明日天亮在走。”秀忠道：“我们到那里了，应该快要上山了吧。”
杨爷道：“我们早就上山了，这里已經远无人迹。”秀忠和师父来到一个石壁前，石壁五六尺高已經被刺藤遮闭。杨爷扒开青藤，现出一个石洞，把火石打燃，点上油辫纸先进去。秀忠随后跟着师父进洞，里面有几种草香味和夹杂着雄黄味。
杨爷道：“雄黄驱蚁虫，几种草药驱蜈蚣，蜘蛛。”这几种草药种在洞口透光处，地面潮湿。走到里面很是干燥，一大堆櫵木炭。杨爷道我们把东西放在卧室里，说道：“忠儿你没见过四石一张床？”
秀忠看那所为四石一张床，是四块石头顶着一个木架，上面都是干草，铺了一张灯草席，上叠一张粗布棉被，两个稻草枕。
杨爷：“我们把木炭运到洞口，”
秀忠问道：“杨爷，没锅没灶怎么煮饭。”
杨爷道：“我们不是煮饭，在深山里生存，要懂得安全常识，猛兽怕火蛇怕灰。只要升上一堆篝火，半里路的才狼虎豹都会跑得远远的。”
师徒一切就绪，杨爷打开包裹取出烧饼说道：“我们师徒开夜餐了。”
杨爷取出一包牛肉干，打开水葫芦，喝点凉开水，算是开了晚饭。
次日天明，师徒收实了篝火干净。师徒二人在无边际的松林中转来转去，转了一天。饿了吃点干饼，喝点凉开水。师徒又在一根四叉古树上夜宿，这次比昨晚简单舒服。大树四方有四根细绳索穿在树根上，上头拴在小树枝上，从下到上围着大树有十多楠竹板子圈的竹环，这些竹环四方都扣在四根绳子上，不管什么动物要上树，树枝上的铃铛会响起来。这是杨道长精心打造的驿站。师徒上山两天多了，这又是第四天开始行程，走到一处沙滩上。杨道长坐下卷烟抽，说道：“忠儿，你捡两斤指头大的石子装在我这个烟袋里，我自有用处。”
杨爷吸过烟，慢慢收实行装，叫秀忠把石子提好：“我用的时候打开递到我面前。”师徒又行了二三里路，前面有一个茂密的松树林，不但树叶碧绿，野草也没有枯萎。突然，树林里哇哇一阵怪叫。杨爷道：“不好，孽障来了。忠儿快把石子袋打开，站在我身前来。正是：江河湖海多怪事，深山老林怪事多。
只见松林里飞起一群黑鸟，哇哇大叫。秀忠将口袋打开站师父侧面，杨爷伸手抓一把石子在手，约有一二十粒劲力运至掌中。一群亡命之徒，箭一般射向师徒二人射来。说时迟，那时快。杨爷一扬手，带着劲风的石子，粒粒无空。只闻黑鸟一阵惨叫，纷纷落地有声。前面遭劫刚着地，有是一阵惨叫。两把石子镇住了这群黑鸦，后面的回头溜之大吉，自知老敌手回来了。秀忠贪玩，便去捉那受伤的。杨爷急道：“危险，忠儿别管它。此鸟可历害，就是身披皮甲的野牛遇上，也要变成一腔白骨。别看它脑壳小，智力非凡，它那铁嘴象尖刀一样锋利，专喙眼睛。”秀忠又随师父走了好半天已到山边，四周都是峭壁悬崖。秀忠问道：“杨爷，还有多远才到家。”
杨爷道：“没有路了，我们从天门口进去就到家了。”师徒来到一个岩石俏壁前，石壁三丈多高处有一个天生的石台，石台不大，约七八尺长，三四尺宽。石台上有一个天然的石洞，洞口侧面有几条交差，约五六寸宽的水缝。一株爬壁古树的几条树根揷在石缝里，与岩缝合为一体。杨爷一手提包裹，一手提大米，身子矮半立，往上一个纵身跳了上去，将东西放好，又跳下崖来，两个脚尖先着地，身子摇晃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道：“秀忠呀，师父老了。”
秀忠道：“杨爷没老，没老，就是神仙也没有这样的功夫。”
杨爷左手抓住秀忠的背膀，说道：“我喊起，你用力往上跳。”果然，师徒很轻松的上了天门石。杨爷把油辫纸点然，一手扛米，一手拿油纸照路，秀忠揹包裹跟在后面。进去却是一个溶洞，却不知干了多少年，地面干燥白色，只是时宽时窄，时高时矮，弯弯曲曲有好几百米远。大洞突然被园木封住了，这些园木不用问，是杨爷花费了不少功夫才搞得天衣无缝，水都透不过。杨爷伸手一推，一道小门打开了，师徒进去。杨爷放手，小门自动关闭，还真看不出有一道门。进去是一条直通道，两边都是木板蔷，每边分割成四间木屋，两边就是八间屋，最后通道进入大厅却很宽，三丈多的建方。杨爷把大门和窗门打开，大厅阳光充足。秀忠一看，大门窗户正是洞口。门外两岸山坵一坵比一坵高，前山一样远高近低的山坵。门前是一个七八丈宽四五十丈的乱石沙滩，沙滩出口有一湖清水。秀忠没出门，想拉屎。杨爷道：“忠儿，这里已經是你的家，一切家务劳动和生活都靠自已。里面有八间屋，你自已去找马桶。杨爷忙着烧饭，泡点木耳，竹笋菌菇做菜。”秀忠却每间都打开，将油纸到处照。一间是书房，书房里两个大书柜，都放得十分整齐。一间柴房，一间工具房，工具房里有木工用的斧头，锯子，刨子，钻子，凿子，锄头，背筐各种各样的工具都有。一间是练功房，练功房里奇形怪狀兵器样样齐全，房顶上还吊着一个小木箱不知是什么东西。两间卧房，一间生活储臧室，最后一间毛房。里面有两个马桶，都盖得严实，旁边放着一大堆刮屁股小竹黄块。秀忠憋了半天，蹲了毛厕舒畅多了，不觉念了两句对偶：“进门三步紧，蹲下一时松。”
三，世外仙境
杨爷烧饭，秀忠也不能闲着，帮忙掭柴火，要学习自我生存。师徒二人忙了一阵子，还是三菜一汤；木耳，菌菇，竹笋，一个酸菜汤。师徒几天来都是奔走山路，这下舒畅，放心，有了安全感人反而疲倦，杨爷道：“忠儿，我们就睡了，明天我带你看看这山青水秀”次日，已經日上三干，师徒方才醒来。吃过早饭，洗好餐具。杨爷道：“忠儿，我们就在这人间天堂走走，弄两份荤菜回来。”秀忠跟师父走出大门，抬头一看，果然是另外一个小天地。八方山蛮连环遮天，完全是一个天地设造的小盆地，盆地内都是一个个小坵。也不是能看见山坵，只能看见高高矮矮，层层叠叠葱葱郁郁的树林识别土坵的分隔。杂草萝藤依旧碧绿。一片片野菊黄花到处可见，门前是一个乱石沙滩，是两岸山脚夹着沙滩，沙滩两岸重重叠叠黄菊盛开。沙滩约七八丈宽，二三十丈长就连接小湖。沙滩上乱石不均，大的有一间屋那么大，小的二三十斤。石墩下缝口里，密密麻麻躲着螃蟹。秀忠回顾，山洞是一个山嘴，是两山夹着的石土半月台圆。两边都是夹沟，两夹沟上接一条山溪，但山溪不知通往何处，溪里有清清泉水流来，有可能地下喷泉的地方应该是山溪的源头。溪水在月台后分开，到洞前合流到沙滩上，慢慢浸进湖里。杨爷对秀忠说道：“这里是一个世外桃园，没有大署，也没有严寒。没有干旱，也没有雨涝，最多六七天一次雨，雨后便晴。这湖里的水有多深谁也不知道，水也不见涨也不见退。湖面不大，不过两百亩面积。其实它的真名叫‘天池’。池中有两个神物，它是我的老朋友了。一个叫‘青龙’。一个叫‘玄武’。它们都在水下石窟里休眠。南面高山处，我命名它叫‘南山’。世间所说的南山，是指秦岭的终南山。这个小南山比终南山更神奇，山上也有两个神物，一个叫‘白虎’一个叫‘朱雀’，也是我的朋友。每年六月六它们都到东北面那个草坪上聚会半天。那草坪数十丈方圆，四方有八个石土丘，当中一片浅短柔戎的绿草。我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天池阁’。明年六月六我叫它们与你见上一面。今天我们就到杂木林中捕几只山鸡回去做菜。”
师徒二人走到草藤茂盛的林子里，没有费多大的劲就找山鸡喜欢的住所，“卟、卟、卟”从草丛中飞起两只野鸡。杨爷右手一扬，两只野鸡卟卟又掉落在草丛里。秀忠心想我师父究竟是人还是仙。
杨爷道：“忠儿，去拾回来，我们师徒算是打牙祭了。”
秀忠道：“不知它跑掉没有。”
杨爷道：“它已死了，还往那里跑。我要打它的眼睛，不会打到鼻子。这两只已經够我们师徒吃几顿。”
秀忠跑去，两只野鸡趴在厥基草上一动也不动。秀忠捡起来看，果然两只野鸡都打中右眼。秀忠想，我是学得杨爷的本事该有多好啊。秀忠蹦蹦跳跳，高喊：“杨爷了不起，了不起，两只鸡都打中右眼。”
杨爷道：“忠儿，在山林间生存不容易，要学会捕猎，摘果，识菌菇，储存，腌制禽畜；要把食物的季节掌握好，如：红枣，核桃，板栗，山茶，木耳，菌菇，黄花，黄精，这些都是储蔵的干品，各生长的地方也有所不同；桃，李，杏，柿子，樱桃，桂圆这些鲜果生长地都去熟习一下，到时候想吃鲜果就到山上去采摘。该储存的要储存，要防着饿肚子。”
半个月，师徒游遍了整个山林，杨爷说道：“这个山的顶上，传说是一千个岭蛮，所以这里又叫‘千山’。这些山蛮给天池阁盆地带来气候不同。天池阁四季差距不大。花繁草茂，四季常青；桃，李，杏树四季都要出现花朵。半个月后，杨爷正式按排秀忠的课程授艺。早上练气熬力，上午练功，下午看书识字。秀忠习文练武算是对门了，缘份得天独厚。杨爷用功指点，秀忠克苦学习。光阴如梭，很快就到六月六，半年来却打下了深厚的基础。六月六，天气晴朗。师徒吃过早饭来到天池阁塝边的土坵上坐着聊社会上作人的大道理，等待龙虎风云际会。大约辰时初刻，只见湖水翻滚，从水中嗄的一声，一个怪物飞出水面，正是：博览群书才学富，出门熬游见识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