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门外的正是方凌高中同学韩越,钱珊宜的前男友,她口中的渣男。
方凌瞪着韩越,语气不善,“你怎么会在这里?”
相比方凌的来者不善,韩越在初见时的惊讶后反倒平静许多,“我在这里上班。”
方凌抱着手肘定定的看着韩越,一言不发。
“真的,我是钟钦的助理,你既然在这间办公室,就应该知道钟钦是谁。”韩越有耐心的解释着。
“你们俩杵在门口是要上演什么年度大戏?”钟钦拎着一个白色纸袋,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办公室门口的两个人,方凌神色不善,而他的助理韩子越则有些无奈。
钟钦侧身走进办公室,“先进来,有什么私人恩怨来我办公室里解决。”
方凌瞪了韩越一眼,跟在钟钦身后走进来,而韩越被瞪的也没脾气,走进办公室,随手关上门。
钟钦将纸袋递给方凌,“先去把衣服换了,战士上战场还要战袍呢。”
方凌看看自己,裹着钟钦的风衣像小孩儿偷穿大人的长袍,确实太有失风度。她接过纸袋,说了声谢谢就走进里间去换衣服。
钟钦走到办公桌坐下,双手撑着在桌面上,“有什么话对我说?”
韩越一脸苦笑,“我和方凌是高中同学。”
“嗯,然后呢?”
韩越撇撇嘴,“她最好的朋友是我高中的女朋友......”
“你脚踏两条船还是甩了人家?”
韩越泛起苦笑,说道,“当时年轻不懂事,一个不小心擦枪走火,珊宜就......”
“你闭嘴,韩越!”方凌换好衣服刚走出了就听见韩越的解释,不禁怒火中烧,冲着韩越喊道,“年轻不懂事?你这个有胆做没胆负责的混蛋!”
钟钦抬头看见方凌昂首挺胸的走过来,眼里燃烧着怒火,闪亮的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星。虽然场合不对,但是眼前这个女战士一般的女人真的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尽管此刻的她紧抿着唇,眉头微皱,眼神犀利而坚毅,尽管她是在为朋友,在为一件往事打抱不平,钟钦觉得她真是太可爱了。自己被泼了一身油腻腻的面条能够不慌不忙的去买一身衣服换掉,却因为朋友的事情恼怒的要动手。
“小凌,我后来找过珊宜,可是她不肯见我。”韩越有些无奈。
方凌将换下衣服的纸袋放在沙发上,抄着手,说道,“珊宜为什么要见你?你觉得你想逃时就逃开,想见时她就要见你吗?你以为你是谁?玉皇大帝吗?”
韩越看着方凌,这个老同学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面了,在他的记忆中,多是珊宜为了方凌而与他人针锋相对,如今是方凌为了珊宜与人争辩不休,虽然这个对象是他,他却依然为两个女孩的友情感动。方凌的语气不善他可以理解,如今想来,当初的自己是太窝囊,太不负责任。
“我没有以为自己是谁,我知道我在你们心中是个什么形象。不过是一个被你们唾弃,被你们不齿的所谓渣男。”韩越解释道,“我只是想见见她,看看她过的好不好,仅此而已。”
“哼。”方凌嗤之以鼻,“对她好不是不应该去打扰她才对吗?你去找她不过是知道珊宜原谅你没有。”
“或许也有你说的原因吧。”韩越并不反驳,“不过她告诉我,她结婚了,以后还是不要联系,就当彼此没有认识过。”说着说着,韩越的情绪也低落下来。
“活该!”方凌说道,她看着士气低落的老同学,心里有隐隐的不忍,可转念又想了想珊宜遭遇的痛苦,遂又坚定起来,却没有再落井下石。
一直没有说话的钟钦,看见垂头丧气的下属和欲言又止的方凌,心里也叹了口气。
“你们私人恩怨算是谈开了吗?”钟钦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不动,似是漫不经心的问道。
“哪有私人恩怨。”方凌小声嘟囔着。
钟钦微微一笑,将手放下,对韩越说,“你来找我什么事?子越。”
韩越茫然的抬起头,想了片刻,说道,“哦,对。我刚从董事会那边过来,永乐嘉顿的收购已经结束了。法务部那边已经在处理相关问题。”他拿起手上的文件翻开,说道,“关于股份方面,我们钟氏贸易占比50%,钟钧董事所在的钟氏地产占比30%,钟铮董事所在的钟氏文化传媒占比10%,剩下的10%是......”韩越停下,看了眼方凌,继续说道,“由美国的J&C所持有。”
方凌瞪大了眼睛,“J&C?”
“嗯,我知道了。”钟钦接过韩越递与的文件,飞快的扫了一眼后在文件末页签了名字交还给韩越,“没什么问题。董事会那边处理完以后,把永乐嘉顿的相关资料带回来,然后通知各部门主管经理、副理明天开会。”
韩越接过文件夹,“那我先去办事了。”
钟钦点头,“去吧。”
韩越转身要走,没走两步,停下,回头说道,“小凌,其实我亲口对珊宜说声对不起而已。如果......”他停下,似是犹豫,“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帮我约一下珊宜。”
方凌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韩越转身离开。
看着方凌,钟钦问道,“怎么不拒绝?”
“我不知道珊宜是不是真的不想见到他。”方凌低声说道,她没有权利去左右别人的事,尽管那个人是她最好的朋友。
“你呀......”钟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方凌甩甩头,“不说这个了。刚刚我听韩越跟你报告的时候,说J&C也在永乐嘉顿的项目中有投资占股?”
“是啊。”钟钦点点头,戏谑道,“不然你以为Mars为什么急吼吼的就回西雅图去,难不成还真是想念他的梦中情人。”
方凌微微皱眉,愤愤然道,“居然把我一个蒙在鼓里。”
钟钦哈哈笑道,“Mars也太不仗义了,怎么说你也是他的特助。不然,你跳槽到我们公司吧,做我的特助。”
“我做你的特助,韩越怎么办?”方凌才不理会这个男人时不时的幽默感。
“你不是正看他不顺眼吗?我帮你出气。”钟钦一本正经的说道。
“呵呵呵,一点都不好笑。”方凌假笑几声,“我是看不起他曾经做过的事,但是并没有否定他的工作能力。”
“方女侠果然侠之大者。”钟钦竖起大拇指称赞。
方凌却认真起来,“来了半天,正事儿没谈。你今天找我来公司不会是为了参观你的办公室吧?”
见方凌如此认真,钟钦也不好再嬉皮笑脸,正色道,“本来就是想通知你永乐嘉顿这件事的。虽然原本这个消息应该有Mars或者程以媛通知你,不过既然他们把你留在夏城,想必今后J&C对于永乐嘉顿的参与主导人也会是你。所以,想让你来谈谈,之前关于诺微的代理权,我觉得我们也可以换一种方式合作。”
方凌点头,这和她预料中是一样的。Mars平时看着疯疯癫癫嬉笑怒骂的,可是公事上可一点不含糊,会这么随意就把她留在夏城,必定也是有他的考虑。
“我觉得这个问题还是等Mars回来再谈比较妥当。”
钟钦认同,“不出意外的话,Mars这两天就会回夏城,对你的任命也会马上下来。怎么样?你想要留在夏城还是回去J&C?”
方凌诧异钟钦的问题,“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不想念家乡吗?”钟钦说道,“我喜欢夏城。虽然也去过很多国家,看过很多风景,走过很多片沙滩,却仍旧觉得夏城很美。你呢?你喜欢这个城市吗?”
方凌怔怔出神。
“小凌,你知道吗?夏城的海边日落是全世界最美的。”
“小凌,你听到海浪的声音了吗?它在帮我一起说爱你。”
“小凌,等我们白发苍苍的时候,还要来这片海滩,看太阳落到海的那一边,看潮水退到大洋彼岸。”
“凌?你怎么了?”方凌回过神,看见钟钦手在她眼前晃动。
方凌摇摇头,“没事。”
“还以为你魔怔了呢。”钟钦放下手,说道,“中午一起吃饭?”
方凌想了想,拒绝了,“不了,我想去找一下珊宜。”
又是珊宜。钟钦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他没有强求,“好的,那下次再约。”
“那我先告辞了。”方凌起身,看到身上穿着的钟钦买的鹅黄色连衣裙,“对了,衣服下次还你。”
钟钦笑了起来,“我又没有女朋友,衣服给我也是放着。送给你,就当见面礼吧。你穿着很漂亮。”
方凌没有再拒绝,“那谢谢。我先走了,下回请你吃饭。”她拿起沙发上的纸袋和包包,还未走到门口,听到钟钦问道,“你们说的珊宜是姓钱吗?”
方凌转身。
钟钦重复一遍,“你的好朋友是叫钱珊宜吗?”
方凌点头,“是啊,钱珊宜,你也认识吗?”
钟钦但笑不语,“要约午饭就快一点,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
方凌看表,果然已经十点五十二分了,匆匆道了声再见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