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离得太近的缘故吧,司马云脸上虽然有血的痕迹,不影响他那黝黑的皮肤。当灵君炫睁开眼那一刹那,他看到的是司马云白皙的脖颈和水嫩雪白的胳膊。“你的脸是易容的吧!”灵君炫肯定的问道:
司马云明白自己大意了,刚才为他取血去毒,忘了把衣袖拉下来了。知道今日是难以全身而退了,这家伙起了疑心是肯定的了。也罢,既然他起了疑心,还不如坦率面对。树林中非常的安静,除了两人的喘息声,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时间也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灵君炫静静地看着司马云,任思绪飞泻,沉静的心犹如一泓碧绿的泉水在天影映波的飘渺中,轻轻荡漾。
司马云一直不说话,美丽的唇边忽然扬起一丝坏坏的笑意,“灵君炫,把你头上的那根发簪借我用一下!”
灵君炫忽然被点名,下意识道:“干嘛?”
“你不是想看我本来面部吗?,你头上的发簪刚好可以借来一用!”
灵君炫气司马云刚才点了自己的睡穴,心中还是有些不高兴,赌气的讲:“你自己不是也有吗?干嘛要用我的?”
司马云说的话差点没把灵君炫噎死,“因为你头上的那根比较便宜,我头发上的这根发簪可是无价之宝,要是弄坏了谁赔我啊?”
“司马云,你…”灵君炫气得差点说不出来了,一阵咳嗽。他知道自己嘴皮子绝对讲不过司马云。
灵君炫恨恨地拔下头上的发簪,扔给司马云,司马云对灵君炫的怒气视而不见,拾起发簪,用尖锐的一边开始轻轻的从耳朵后轻轻拨开一角,一张如纸张般的人皮脱离。
那是一张,太普通的少年脸,只不过脸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雪白的皮肤有些惨白。只能用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来形容。
满腔的怒气在再次看到露出真面目的司马云的时候忽然就消逝于无形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为什么要易容。”看到真容的司马云,灵君炫有些不解。无法理解司马云为什么要易容。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直直的看着我,这样子让我很难受!”司马云道。
灵君炫盯着司马云,眼眸深沉,“我希望你不要骗我。”
司马云的脸上出现了一刹那的不自在,但是立即恢复了沉静神色,静静地凝视着面前有些诡异的山林。
想起以前,她告诉外公她要做家族中最出色的驱魔人。外公的神色总是意外的深重,“云儿,你还小,以后总会有机会见识的,驱魔捉鬼不应该是女孩子可以去做的!”
那个时候的司马云表面上虽然应承,心中却不以为然,这天下还有她没胆量去的地方吗?
可是当她看着外公受巫术的折磨,自己无法帮到,面对那些道术高等的时候自己不堪一击,还有被刀剑刺破身体的痛楚,她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是司马家族的驱魔人,她身为司马家族的大小姐,要尽最大可能的为家族创造一个安全的生存之道。
她知道遇到了对手,心中没底,想起外公的话,境况分明的时候,要当机立断,因为机会往往转瞬即逝,情况不明的时候,要保持冷静,以不变应万变。
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每次想到外公,都能给她一种力量!
司马云垂下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眸中的无奈。低声对灵君炫道:“灵君炫,你听着,在我不允许你插手时,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插手!”
“为什吗”灵君炫道。
“因为你只会添乱。”
司马云就算不说话的时候,也没人敢忽视他的存在,反而时时刻刻都能感觉空气中流淌着他的霸气!
司马云在打量灵君炫的同时,灵君炫也鹰眸半抬,打量司马云。
司马云和灵君炫足足对视了半晌,双方都无语,最后灵君炫败下阵来,轻咳一声,打破了这种对视的局面。
“在你安全的范围内”
司马云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
“你中了黑巫术的勾魂箭了,今天幸运碰到我会医治。你应该差不多半个时辰便会痊愈,不过身体会有些虚。我感觉我们来此地应该是正确的,此林中有人用黑巫术来阻止我们进人。和控制叶屯村的神秘人定有很大的联系,他们用的都是黑巫术中的精华。”
黑巫术,最为黑暗的非死灵术/通幽术,而且也是最丑恶和最令人厌恶的。多半是进入人的梦境施法。死亡和超自然的神力。而死灵术本身是指人与鬼魂沟通的一种方法。本身此人便是行走在死与生之间。死灵术可以分为两个支派:一派召唤和支配鬼魂(死灵派),这派比较常见;一派掌握死尸回魂大法(死尸派),
死灵派通常以开坛和符咒来作法,而死尸派通过死尸来控鬼魂。
死人是不会返回人间的(鬼魂),而心中有怨或不舍离去的鬼魂,他们会徘徊在去黄泉的路上。死灵派便会支配灵魂强迫进入人的梦乡。圆自己的梦。
灵魂一直都在墓地附近徘徊,不能见到活人想见的东西。
黑巫师们通常都要找怨气中的那种死灵,这样的死灵容易成为恶鬼。
安静中,突然响起“砰”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掉落地面摔碎了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司马云把灵君炫护在身后。准备着迎战。眼睛撇了撇远处那座在层层叠叠的起伏中都显得特别鹤立鸡群的最高山峰。
眼中流转过一抹异样的神采。很美,但是也透着古怪。等了半天也没有动静。
两人放弃。灵君炫虽然有些虚弱。但是体力有了很大部分已经恢复了。于是两人决定向前。司马云说:“在天黑之前在这片林子里找一个安心睡觉的地方。”
灵君炫认为他是痴人说梦。
在俩人走了不到半个时辰,面前出现了一堆白骨腐肉,那不属于任何动物,而是属于人类,并且还不只是一个人类。
灵君炫想到前几日进此山的盗墓贼。应该不会吧,铜镜显示他们是被吸血蝙蝠分吃了,这里不可能有人类进来。难得有人类进来了不成。突然远处一道人影闪过。离得太远,即便是灵君炫的眼力再好,也依稀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这轮廓,却像是一个人影,
应该是属于小孩的人影。
一刹那间,有一阵寒流倏然从头顶灌入,直让灵君炫从头顶凉到了脚底心,甚至于连刚想到那些莫名失踪的人而产生的冰冷杀气都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一些。
灵君炫静静的看着走进自己和司马云面前的小孩。
眼前的小男孩,一身红衣似火,比这满地的枫叶还耀眼,眉如墨画,水翦星眸,顾盼神飞,若有似无的笑容斜斜的挂在嘴角,魅惑众生;一双水灵灵的眼眸不停地转来转去,樱唇不点而红,只是眼底深处却满是冷漠。
一如他也在静静的盯着他们,寻找他认为最合适的攻击时机和角度。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司马云先开了口。看着那男孩,防备着。
对面的那个男孩似乎愣了一下,昏暗中的两点紫光有些闪烁,然后很快又重新归于幽冷,四肢落地的蹲在那儿从喉咙底下发出了一声宛如野兽般的嘶吼,同时还有一个森冷的字从口中溢出:“死!”
这个字从他的口中说出,无形中就带着极深极沉的冷,恍惚中似有鬼风从平地里幽幽的旋起,似要将人连皮带骨同灵魂一起全部都吸扯进去,永世不得超生。
一个小孩,以迷幻的花香吸引人类或者动物前来,并以此为食以此为生。。。
司马云缓缓的握紧了手,身上有冷虐的凶悍之气旋绕,此生以来,从未如此刻这般的煞气翻涌杀气毕现。
那是他从黑暗地狱,从死人堆中,从腥风血海中积累而起的独属于他的气息,黑潮翻滚,凶煞鬼厉,能将人的灵魂直接湮灭!
如此气息盘旋,也让对面的人一阵紧张,然后当即飞扑而起,朝司马云攻击了过来。
攻击已到了面前,那样的凌厉让司马云不敢掉以轻心,忙错身再次避开,并伸出手欲要挡下男孩那已到了他面门的手。
只听“嘶”的一声,司马云忽然闷哼一声迅速收回了手,却见左边袖子已被撕裂,而手臂上,乍然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血肉翻卷的狰狞伤口。
司马云捧着手臂皱了皱眉,但男孩却并不想要给他任何机会,这一次再没有任何的停顿,转身就又朝司马云扑了上来。
紧抿了嘴角,司马云的脚步忽然变得虚幻,形如鬼魅,倏然飘离了男孩的面前,一脚踩在了男孩的头上。
那男孩有些愤怒了再次的冲到了司马云的面前,黑暗中有什么泛着锋利的森芒,直直的朝司马云的咽喉刺来。
“叮”一声,竟是刀剑相击的声音,临危之中灵君炫拔出了宝剑向男孩刺去。把灵君炫宝剑挡下的,竟然是一把幽冷的匕首!
灵君炫顿时眉心一跳,抬头看向那男孩,却只看到面目之下一双紫色的眼睛,幽幽的,冷冷的,就如同是暗夜里被点亮的两点鬼火。
“死!”
他又说了这么一个字,眼中倏然冷光迸射,抵在灵君炫剑上上的匕首用力,恶狠狠的,意图刺穿了灵君炫。
男孩的力气很大,而且似乎体内还有着一股奇怪的内力在经脉中流转,传递到手中的匕首上,竟让灵君炫抵挡的手臂都禁不住微微有些颤抖,左腿上的伤更疼了,他能感觉到那伤口中流出了更多的鲜血。
好像是闻到了新鲜的血腥味让他非常兴奋,他幽冷的眼神中忽而染上了几分疯狂。
便是这个时候,灵君炫突然抬脚,一脚踢在了的那男孩的肚子上,直接将他踢得倒飞了出去。
黑暗中响起他的闷哼,灵君炫却不理他,转身飞快的奔向了身后。
灵君炫瞳孔猛然紧缩,这到底是怎样丧心病狂的人,竟把孩子训练成杀人机器?
这孩子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在这里呆了多久?他的父母亲人呢?
无数的疑问涌入了灵君炫的脑海,但他此刻无暇去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此刻的眼神是怎样的森冷又疯狂,体内尚且还不深厚,但也绝不浅薄的内力疯狂涌动汇入到了他的双臂之中。
左腿上的伤口再次迸裂,灵君炫却恍若未觉,缓缓的举起了双手,运转起了全身的劲道,悍然朝那孩子劈了下去。
尖锐的撞击声伴随着火花四溅响起,在这幽深的山洞中回荡炸响,直炸得人耳中嗡嗡,头晕目眩,连站立的身子也不禁摇晃了几下。
有碎石从头顶落下,似乎整个山林都因为灵君炫的那一劈而被震动了,一副即将要坍塌的模样。
被踢飞出去的男孩刚从地上爬起来,又被直接掀翻到了地上,然后倏然转头看向灵君炫所在的方向,眼中那两点紫光忽然剧烈的闪烁了起来。
只见那男孩在那儿晃了晃脑袋,定了定神,稳住摇晃的身子后,也不顾从头顶掉落的碎石,只盯着那被灵君炫一剑劈出了一个巨大口子的山壁,眼中光芒一闪。
他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就连从头顶掉落的碎石砸到了他也浑然不知,只是静坐在地上仰头看着灵君炫,眼中的紫光忽然间璀璨。有什么忽然抬起了头,紫光乍现中,只见他仰天张嘴,从喉咙深处发出了极其尖锐凄厉的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