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子玉的动作行云流水，若不是他的实力才不过刚刚凡灵境二等，齐老甚至都以为他以前修炼过炼器。
三株灵材的融化提纯，几乎只是一炷香的时间，三团闪烁着不同灵芒的灵液便悬浮在牧子玉的面前。
齐老的表情中终于浮现了一丝得意，到了融合这一步骤，就是打死他也不相信，牧子玉真的可以做到，显然现在齐老的全部想法都是要看牧子玉的笑话。
至于考验什么的，早就已经被他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就牧子玉这种表现早就已经符合了他的要求，最初提出这个要求，也不过就是想难为一下牧子玉，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毕竟最初见面到现在，这小子都没有吃过亏，而且最可恨的是唐柔那丫头，这么护着他，不给他的颜色看看，我的这心难以……咳咳，年轻人嘛，磨练磨练总是没错的。”
本来齐老还想得大义凛然，不过到最后终于发现了，自己的想法好像掺杂了太多私心，即使明知道没人会知道他的心中所想，还是忍不住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然后也是不再言语，看向了那不停观察面前灵液的牧子玉，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子还能有什么办法继续下去。
估计为老不尊这个词汇，用在此时的齐老身上，好像再合适不过了，可惜牧子玉不知道，若是被他知道的话，不指定会在心中怎么骂齐老呢。
说实话，现在的情况就如齐老所想，牧子玉这个炼器麻瓜，就是在聪明也不可能会融合灵液，哪怕他已经看过了太清道长炼制金虹。
且不说当初炼制金虹的时候，仅仅只有一种材料，根本没有融合的过程，更何况太清道长也只不过演示过一次而已，到底要多么天才的人才能做到，至少牧子玉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哪怕此时师父再给他演示一次，他也同样不会。
有些事情并不是看就能看明白的，即使简单的事情，没有亲手做过，永远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也许会与不会之间，就仅仅只是隔着一层纸，做了便能明白，不做即使看一万遍，心中也是没底。
牧子玉狠狠的咬了咬牙齿，就所有的犹豫都抛到了脑后，成败在此一举，不试试就一定会失败，而试了也许还有成功的可能，试都不试就认输，显然不是牧子玉的性格。
双手猛然一引，三团灵液瞬间撞击在一起，但却没有丝豪被撞散的意思，不同灵液之间，仿佛有着一层无形的隔阂，根本没有丝毫相容的意思。
牧子玉的双手灵光闪烁，火红色的灵光，极力的压着着三团灵液，让它们彼此靠近，若是连接触在一起都做不到，那又何提融合之说。
然而三团灵液，就好像磁极相同的磁铁一般，牧子玉越是用力压制，相互之间的排斥感也就越是强烈。
不过短短半柱香的时间，牧子玉的额头上，便已是有着汗水流下，显然是灵力消耗过大的表现，但他却没有丝毫想要放弃的意思。
在一旁一直关注着牧子玉的齐老，却是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果然纵使是天赋再高，终究还是有着极限，如此年纪便已经是凡灵境二等，便已经是天之骄子。
副修的修行若没有名师指导，又岂是他这种小娃娃可以领悟的，虽然齐老出此题目有着刁难他的意思，但何尝没有一丝期盼掺杂在其中。
只见齐老的手掌轻轻抬起，打算阻拦下牧子玉接下来的动作，毕竟就算是一品灵器的灵材，同样是十分珍贵的存在，既然明知道牧子玉已经做不到，再平白无故的浪费掉，就有些暴殄天物了。
然而他的话才刚刚到嘴边，便是再度震惊的看向了面前有些不真实的一幕。
原本只知道使用蛮力将灵液压在一起的牧子玉，双手竟是不知何时在胸前旋转了起来。
而那原本因为他的压制，而有些躁动的灵液，早就已经安稳了下来，而且还随着牧子玉双手的动作，一起缓缓旋转了起来。
相互之间的距离，也是在旋转之中缓缓缩短，原本还相互排斥的灵液，竟是变得温顺了许多。
反观牧子玉的表情，却是愈发凝重了起来，根本没有为面前状况的好转，而露出丝毫的喜悦，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牧子玉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竟是随着面颊滑了下来。
这一幕自然逃不过在场众人的眼睛，看着牧子玉那副摇摇欲坠的样子，都是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这小子是怎么了？怎么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一般。”
“我看是灵力使用过度了，这中旋转融合灵液的方式，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想来对灵力的消耗也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就算牧子玉这次真的失败了，也足以自傲了，第一次提炼就成功将灵材融化成了灵液，而且从其色泽和灵芒来看，品质还不是一般的高，真是天才啊。”
一声声的感叹，从观众席传出，真是没有想到，仅仅只是观看了一场炼器，众人的态度从最初的轻蔑，到现在的惋惜，由此可见，牧子玉的天赋是真正征服了在场的所有弟子。
“真是没有想到，竟然还有旋转这种想法，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就连一想眼高于顶的齐老，都是不禁发出感叹，只是话音刚落，他的表情就是一变，继续说道：“只是可惜，凡灵境二等修为的灵力，根本不足以支持他玩成这个器胚，看来他也只能是以失败告终。”
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就连普通弟子都可以看出来，齐老更是不在话下，一眼就可以看出牧子玉此时的状态，已经处在了灵力崩溃的边缘。
之所以他现在的炼制还没有停止下来，显然是因为他的意志力强大，但这种逞强，显然也不会帮助他坚持多久。
牧子玉的牙关紧咬，身体控制不住得有些颤抖，但他却丝毫不顾，此时在他的眼中，只有那不断靠近着的灵液，就在三团灵液终于靠近在一起时，牧子玉突然一声大喊。
“给我融。”
声音仿佛在牙缝中挤出一般，力量之感即使在最外围的观众，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显然牧子玉是真的拼命了。
嗡嗡
牧子玉胸前正在相互融合在一起的灵液，突然发出了嗡鸣之声，就像是在抗议着什么一般，光芒忽明忽暗，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真是没有想到，才不过时隔半月的时间，牧子玉就再次体会到了灵力枯竭的痛苦，然而他却没有放弃的打算，眼皮中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仿佛随时都要闭合在一起。
双臂的颤抖也已经彻底失控，现在只要不是傻瓜，都可以看出牧子玉灵力的使用，已经超过了极限，若是再不阻止他，后果不堪设想。
“牧子玉，停下！”一声怒喝从齐老的嘴中传出，周围的弟子都是被瞬间惊醒，这才反应过来，必须阻止此时的牧子玉才行。
然而，对于齐老的怒喝，牧子玉却是仿佛丝毫未闻一般，继续着手中的融合，眼看着就还只差一点，灵液便全部融合再一起，只要所有灵液融合在一起之后，器胚自然是瞬间便可以成型。
可以说牧子玉此时距离成功，只还差一步，若是就此放弃，这牧子玉如何甘心，他那倔强的性格，在此时却是完全的体现了出来。
可惜齐老怎么可能就这么看着他肆意乱来，身体一个闪烁，便出现在了牧子玉的面前，想都没想便将自己的手掌伸向了牧子玉的双手，寓意打断他的炼制，口中还不忘疑惑的问道：“你这又是何必，成败乃兵家常事，若是这么点失败你都不能承受，未来又如何能成大器。”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牧子玉那仿佛带着几丝血丝的双目，竟是紧紧得将他锁定。
看着那坚毅的目光，不知为何，齐老的手却是顿在了原地，仿佛心中都是被震撼到了一般，竟是不忍就这么伸手打断，拥有着这种眼神的男孩。
与此同时一道微微颤抖，但却刚强有力的声音，却是缓缓的传入了齐老的耳中。
“这与失败与否，承受与否都没有关系，唐柔师姐如此拼劲全力换来的机会，怎么可以就这么白白浪费，有时信念比活着更加重要。”
声音并不是很大，可却是传遍了整个炼器室，在场的众人，都是回味着牧子玉的话，心中一片感慨，这也许就是天才与庸才的不同之处。
不轻言放弃，哪怕是双腿折断也要前进的信念，说起来也许人人会说，可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个。
“好，好一个信念，牧子玉你小子我喜欢，你尽管继续炼制下去，我齐啸华今日便收你为徒，哪怕是耗尽我余生，也定然将你培养成大陆顶尖的炼器宗师。”
哈哈大笑了一声，齐老的情绪有些激动，更是有些振奋，全场的弟子，都是随着齐老的声音一起注目着，牧子玉那丝毫没有停下来的颤抖身体，竟是有些肃然起敬。
不愧是宫主的弟子，不愧是敢于拜齐老为师的弟子，这种胆魄与毅力，配得起他那股傲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