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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交心相谈

“小姐,这是那些个络子编成的吧!好漂亮,送去漪兰殿。可是小姐,为什么……”

“你送去她便知晓了。”不愿多说,只因这络子的含义,我只告诉过她一人。这宫中,唯一与她们不同的,也只有林兰。

“恩,奴婢知道了。奴婢马上去。”她盈盈一笑,将手中的端着的盘子放下,接过我手中的结子。“小姐,你身体刚刚好,要多注意身体,这是上次杜大夫拿来的剩下的菜,小姐还是先吃了吧!”

“好了,你先去送吧!路上小心些。”

听多了她的唠叨,才知道原来这也不是说习惯那么简单。她的唠叨,总是无处不在,有时便让我说头痛不已……

不过,即使这样,心里也是暖暖的,让我感觉到了母亲的存在。以前,母亲从未这样对我过,从不会给我太多的感情,更不必说在乎我的做法……

冷宫的生活虽不如以前的每天珍馐美味,但也不是不可下咽,就算每天都是一样的饭菜,一样的无味,可是这种淡淡的生活却让我真真的喜欢。没有每天的勾心斗角,这样的地方,从不会有人肯来。

满院的蒿草,灰暗的宫墙,再加上或多或少或真或假的传言,谁又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呢?自从进入冷宫,还没见有谁能出去的,她们自不会再拿什么来陷害我,每天看日出日落,听鸟鸣虫叫,这样的生活,还真是惬意。

只是,心中那点若有若无的感伤从何而来,淡淡的,却又无时无刻地溢满整个胸膛……

晚间将至,灯火既掌。为了节省些蜡烛,我们不得不将饭菜端到外面的石桌上。

春晓将简单的菜肴端至石桌,并拿了筷子出来,以往这时,我总会起身帮她拿些东西,可每次都会被她阻拦了去。平常不见她有那么多道理,可对于此,她总会搬出一大堆的道理来,我反倒说不过她。

“小姐,天气又凉了许多,以后你不要再吃些凉的东西了。如果杜大夫再来,你就将酒热了再喝。奴婢虽然照顾小姐,可奴婢也要去浣衣局,不可能时时在小姐身边,你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子呀!”她迟疑了好久,才慢慢吐出这些话,看来这些被她憋在腹中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浣衣局的生活,仔细想来也不会那么的简单。有时看着她满脸倦意却还强撑着为我做饭洗衣,心中确实不忍,但我却又帮不上什么忙。

冷宫中的水,是要去外面打的,而我,却又不能出去半步。每天的饭菜,总是春晓从外面带来的,而且每次都少的只够一顿吃的。

“恩,知道了。你在浣衣局那边如何,她们没有欺服你吧?”说完,我便后悔了,欺服了又能怎样,我也帮不了任何忙。望着春晓略显苍白的脸色,不禁苦从心来,对不起,春晓,如果不是我,你也不用受她们的欺服,受她们的辱骂。

“没有,小姐。奴婢在那只是洗衣,并不参与她们的讨论或是活动。”她轻轻道,脸上多了些漠然,“而且奴婢一洗完衣物便回来,她们也没有时间找到我。”

她虽如此说,可我何尝不知其中的苦楚呢?排挤,欺压,辱骂,毒打,这不是这宫中从不会缺少的戏码吗?哪样少了,都不会被称之为宫廷。

“对不起,春晓……”我呢喃,悲伤溢满胸膛,苦涩的,痛楚的。

“小姐,当初是奴婢不对,如果奴婢当时告诉了小姐将军和夫人的计谋,小姐也可以早做打算,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奴婢不仅害了小姐,还害的母亲关进大牢。”泪水流淌,湿了衣衫,更是滴落在我的心上,春晓,你也是个可怜的人呀,我们,能够相依,也算老天可怜……

“春晓……”我拿出手绢拭去她的泪,对她温和一笑,她看着我的眼睛,眸中闪过欣喜,万语千言皆明了。

同是天涯伦落人,相逢既是缘,彼此相依,便也无事……

一顿饭,算是吃进了心里。彼此之间的矛盾在此时才算真正解开,她的心中,总是抱着对我的歉意与愧疚。

以前的我,总是将温仪当作自己如纤纤一样的姐妹,却不想,最终却是害了自己。而春晓,从来只是将她看作势力之人,却不想在这种情景下,却只有她还记挂着我。

天气总是多变,冷空气说来便来,甚至没有半点迟疑与缓冲,昨天还可以盖个单被,今日,却必须添加个被子才可以入睡。

因着我的坚持,春晓将我床上的被褥拿走,为我铺上江音惜送来的锦被。她本不想再盖的被子,可是一个单被如何能平安过这个冬天?无奈,她与我便都妥协,让她将我以往害的拿去……

躺在被窝中,暖和的被褥总是让人很快入睡。这样的温暖,仿佛回到了桃花节上。

那个人明亮的双眸,泠泠中带着光芒,他的眼中有着这万里的江山,这天地的一切都仿佛在他的掌握之中。棱棱如岩下电,电光石火间能够淹没整个天地自然……

“司辰宇,为何你竟如此对我?以往的温柔,以往的宠爱,皆是你的计谋,皆是我的冤孽……”

不知何时,猛然惊醒,只觉全身躁热,仿若置身在炉火中,一种渴望自心底深处慢慢升起。怎么回事?为何这么热?

额上沁出密密的汗滴,我咬住嘴唇,不想让自己呼出声,挣扎着踢去身上的被子,全身的躁热才消去了些许,可心底的渴望却是更加的浓烈……

起身想要找水,可无奈身子软绵无力,根本不能动弹半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得了风寒吗?还是,得了什么怪病,抑或是今晚的饭菜有些问题?不,我不该怀疑春晓,肯定是有人下了毒,连春晓也不知道,那,春晓也是如此的难受吗……

正猜测间,恍惚听到门外有人的脚步声逐渐接近,脚步紊乱却是对着这里仿佛熟悉万分。听那人的脚步愈来愈近,我心中的焦急却是愈加盛起,到底是谁?为何,他半夜到此?难道,这毒是这人下的不成?他来,便是来看我,并将我置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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