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们班不幸发生几起意外事故,请同学务必保持冷静!不要在意流言蜚语,更不要散播流言蜚语。同学们活动时,也务必小心留意,此外,放松心态,乐观生活!散会!”为了安抚人心,班导师特意召开了一次班会。班上的同学都出席了这次,除了单莨。结束之时,所有人脸上显露的,不是放松,而是忧郁、恐惧。对死亡,深入心底的恐惧。
一如既往地躲着所有的人,就像是间接地向所有人宣告,他,单莨,是最近所有事件发生背后的凶手。凶手这个词,似乎还不够确切,在我看来,凶手是暴徒,可他却是个心思缜密、甚至变态到极致的暴徒。班里那些已经死去或是即将死去的人,都是悬垂在厨房里待宰的猪肉,而他则像一把屠刀,眼花缭乱地在人前挥舞着,再将猪肉一片一片缓缓割下。
我一定要抓到他。但是,让我寸步难行的,不是和其他人一样,对死亡的恐惧,而是我,没有一点证据,连医生、警察都心甘情愿地承认,那几个同学的死仅仅是单纯的意外。
“同学你好,我们是区电视台的记者。请问你能和我们讲讲你们学校最近的几起诅咒事件吗?”
一个三十岁左右模样的女人拦住我的去路,在她身后还站着个青年男人,是摄像师。
“对不起,我还有事,请采访其他同学吧。”我能告诉他们什么呢?死去的同学的名字?意外的事情经过?还是那个神秘的凶手?即便我将所有我所知道的细枝末节告知他们,他们又能为此做些什么呢?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只不过变成一堆僵硬的文字,在电视画面上匆匆停留几秒,然后便从人们冗杂的记忆中被替代、被遗忘。那些真正明白这些名字背后意义的人,却仍旧在不停地痛苦着,害怕着。这是无意义的举动,我实在不想在此浪费时间。
我从两人身边擦肩而过,继续往昨日出事的教室走去,现在,是调查线索的最好时机,因为那里只会有我一个人。
“滴——”一声持续而响亮的汽车鸣笛穿过长长的道路,钻入我的耳膜,我转过身,刚才那两个想要采访我的记者和摄影师已经死死被压在横躺在道路中的校车巴士之下。
校车司机缓缓从车里头爬出,跌跌撞撞,鲜血模糊了他的双眼,全身负满伤痕,附近的同学急忙上前帮着搀扶。
“不好,快跑!要炸了!”
校车的侧翻撞破了油箱,汽油缓缓流淌着,在不远处,是司机师傅掉下的烟头。
伴随着一阵巨响,巴士烧成了火球,熊熊的火焰,肆无忌惮地吞噬着车下脆弱的生命。
周围的人愈来愈多,无情的大火似乎没能料到,自己竟然非但没能吓走人类,反而吸引了更多的人,来欣赏它饱餐一顿时的残忍。
“现在,是要轮到我们了吗?”
“那个人,我见过,是那个班的!”
“我刚才看到了,他本来是要接受他们采访的,可他拒绝了,本来死的应该是他!”
“他们,是替那个班的人死的!”
“他们必须离开这个学校!”
……
当我回过神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了我的身上。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似乎此时只有我躺在火里,而不是那两个陌不相识的记者,才能平复他们心中的怨言、恐慌。
“你是傻了吗?”一只纤嫩光滑的手突然拉住我的左手,“赶紧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