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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取经僧遭贬;道清尼陈冤

且说行者变作一只焦栝虫,在梅花庵后院查探无果,惊闻禅房处传来响动,急忙飞将回来,却见八戒正蹲在后墙跟出恭哩!原来那呆子在草榻上睡不多时,腹中作响,如轱辘之声不绝,又感肠胃痉挛,痛疼不能忍,忙翻身下来,赤着脚在禅房中绕了一圈,要找净桶。这禅房平时并不住人,那些尼姑又不曾想得周全,哪里能有恭桶?没奈何,只得出门去,轻声行到禅房后面行将起来,心中道:“我师父果然是个胎里素,这点子油腥味也能尝出来!罢了!罢了!吃斋吃了这些年,肠子里竟见不得荤了!”大圣飞起来看处,那呆子已连行了三五次,正欲起身回去,你看他腿软筋麻,腹空体虚,嘴里呼呼的,着然好笑。大圣一见他嘴脸,心中说道:“走了这些年,这呆子也进益了不少,只是遇事不知防备,早年吃那子母河之水,不知烦累了我老孙多少,如今怎又敢胡乱吃水!我师父一路行来,步步该灾,倘他能警觉些,倒也是个帮手!等我且吓他一吓看。”

好大圣,见他快走近禅房时,飞近他耳朵,假捏声音叫声:“和尚!和尚!”八戒转身见四下无人,心里慌道:“是那个在叫和尚?”行者道:“是我!”呆子道:“晦气呀!我只动了动心思,他怎么就能知道我什么?”忍不住低声哼道:“你是哪个?”行者道:“我是苦陀湾的水神,你吃了我湾里的水,我来封你的嘴!”那呆子慌了道:“不是只一日说不得话吗,怎么又来封我的嘴?”行者道:“岂不知我这苦陀湾又叫做‘苦海’,寻常人吃了,只一日说不得话,你这当和尚的却不同,你不知苦海回头,偏偏要吃苦海之水,难道不该封?”八戒道:“你要怎么封我的嘴?”行者道:“我这里有一把铁剪、一柄铜锤、一根银针、一条金线,须先拿锤敲碎你口里的牙,后用剪子铰去你的舌头,再把双唇合上,用银针穿上金线缝起来。”那呆子闻言大惊,口中咿咿呀呀道:“水神啊,你且先回去,等我回去求求我师兄孙悟空,叫他与你方便方便。”行者道:“胡说!玉帝定下的规矩,哪个敢改!趁早把嘴张开,休要聒噪!”八戒道:“大神,哪里不是方便!你把我的嘴封了,说不得话倒也罢了,却叫我怎么吃斋,如何念佛?我受观音菩萨点化,要保唐僧去西天取经哩,你去屋里看看那些包袱行李,哪个不是我挑?若是只挑担,不吃饭,不上一个月,我就该去阎王那里当差了!”行者暗笑道:“既是菩萨点化你,倒也罢了!只是那五湖四海,小河大泽的水神俱是我兄弟,还有西去路上的山神土地,也都与我交得甚好,我今日放出话去,叫他们都留神些,若是你再敢胡乱贪吃,定不能够饶你!”呆子闻言大喜道:“再不敢了!再不敢了!”行者又道:“还有一事,你须依我。”那呆子道:“依!依!”行者道:“你知何事就只管依?”八戒道:“何事都依,都依!端的何事?”行者道:“我素日最恨懒散之人,今日饶了你去,你要尽心尽力保护师父西去,若是因你一时大意疏忽,铸成大错,等我知晓,定要再去找你!”那呆子信了真实,躬身答应道:“依!依!再不敢怠慢!”行者闻言,急忙飞进屋子里,现原身,走将出来,见八戒仍面朝墙根“依依依”哩。他心中暗喜,佯装不知,近前道:“贤弟,你作甚哩?”八戒抬头一见行者,恐他明白就里,忙摇头摆手不止。行者忍不住哈哈的大笑一声道:“好呆子,你当我不知哩!适才苦陀湾水神来找你,要封上你这张猪嘴,若不是我老孙与你说情,他能走得这样痛快!”八戒信以为真,心中不住称谢。行者笑道:“那水神之言你可记下!倘若今后再有贪玩贪吃、懒散怠慢的,就教他来找你!”那呆子害怕,只得依允。

两兄弟正要进禅房,却听屋顶传来瓦动之声。行者道:“怪哉!怪哉!这早晚有三更时分,怎么得有人在屋顶上走动?断乎是那贱尼来害我师父了!且看看去。”遂叫八戒道:“你快快进去,莫声张,安心睡觉。”八戒闻言,忙进屋子里去了。行者却仍变作一个焦栝虫,飞到房顶上观看,只见那道清尼姑着一袭夜行衣,腰捥弯弓,悄悄走在屋顶上,俯下身,仔细掀开瓦片,要射箭害死他师徒哩。行者心中暗道:“好尼姑,我师徒与你有什么仇怨,竟叫你下此毒手?正是最毒妇人心!”又见那尼姑取强弓,按上翎毛箭,扯满弓就要射,遂忍不住大叫一声,现了本相,挚铁棒喝道:“住手!”那道清尼本就是个凡人,被行者一声喝,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慌得急转身,不知往何处逃跑,慌乱中一脚踩空,陷进瓦洞之中,重重摔了下去。那呆子正躺在草榻之上,腹空体虚,深夜无热汤米饮,又遭行者惊吓,翻来覆去不曾睡下,一听有响动,忙翻身起来,举起钉钯就要打,早被行者拦住道:“贤弟且莫动手。”又见沙僧也受惊起来,便道:“沙师弟,这伙尼姑不是好人,要害我们师徒哩!你与八戒快去这庵院里四下寻一寻,把贱尼的同伙都找出来,一齐绑起来,待明日天光一同审问!”言毕取出一条绳子,将道清捆将起来,拖在房廊下处,又恐响动过大,扰了三藏安歇,故施个手段,运真气,吐出一团气云,将三藏睡的草榻团团围住,使半点声响也传不进去。沙僧听闻道清不是好人,惊叹道:“正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也!”遂与八戒出了禅房,径入后边去,推开两扇门,见那两个小尼姑团坐在地上正念佛哩。沙僧一见,发狠道:“你们装得倒挺像!还念什么经!”她两个慌了,急起身拿起桌上的壶碗杯盏乱掼,被沙僧横禅杖拦住道:“看你们模样,倒也不像是妖怪,且不打杀你们。”叫八戒道:“二哥,你把她们捆了吧。”八戒依言,取一条绳子,正捆绑,忽听里边一间屋里传出一阵婴儿啼哭。沙僧进里屋去看,果见一个男童,约莫三两岁光景,正躺在榻上啼哭不住,又见屋子北墙边上停放着一口棺材。沙僧心中纳罕,将那孩童抱起来,与八戒押解着两个小尼姑回到禅房之中,看时那长老仍还沉睡哩。行者叫把她两个也拖在房廊下处,又见那孩子道:“怎么又有个小儿?”沙僧道:“我与二哥去拿那帮同伙,不期竟听见了小儿啼哭,是我进里屋探看,果见是这个孩子。那屋里还停着一口棺材哩,正不知何故!”行者道:“无妨,明日审了她们,俱知晓也。”

不多时,太阳星上,行者散了气云,叫三藏道:“师父,天亮了,起来吧。”三藏才醒觉,翻身道:“正是。”穿了衣服,开门出来,忽见道清尼并两个小尼姑俱被绳子捆成个柔狮模样,倒在房廊处,又回头,见沙僧榻上躺着个三两岁的孩童,更加疑惑,大惊道:“呀!你这猴子,怎么这样无理!人家好心收留我们,又给斋饭,还赐床榻叫我们睡觉,纵不是什么真心修行的出家人,却也是好心一片,怎么反叫你给捆了?悟净,榻上那孩子又是怎么说?”行者笑道:“师父还做梦哩!今夜那尼姑来禅房害你,是我老孙收服了。”三藏道:“我怎么不知?”行者道:“我见师父浓睡,使出个隔音的手段,不曾惊动你。”三藏道:“那边榻上睡个孩子,何也?”行者道:“这个却不知,想是那个领头的尼姑养的,如若不然,就是从好人家里骗来的,一会儿审问一问,便知端的。”

却说那道清尼被捆在房廊下面的柱子上,心中悲伤,眼里垂泪,俄而大哭道:“夫君呀,为妻的不能与你报仇,何颜活在世上!你定要在黄泉路上等着我!只可怜我那孩儿,不到三岁便无人照管,可怎么好!”两个小尼也跟着哭将起来。行者请师父高坐,他却高声道:“那尼姑,我师徒与你远日无恨,近日无仇,你缘何歹毒至此,夜里要来加害我等?”道清发狠道:“说什么远日无恨、近日无仇,你们三年前害死我夫君,此仇堪比天高海深。亏我夫君托梦告知,我正没出寻你报仇,你们今日上门纳命,我肯饶你!”三藏闻言,骂行者道:“你这猢狲,原来是你早年闯下的祸根,也不知连累了我多少!”行者大不解,问八戒与沙僧道:“三年前我们走到哪里?”八戒哪里知道?只听沙僧道:“我记得师父与二哥误饮子母河之水,身怀鬼孕,此时正好三载矣。”行者道:“那就是女儿国。”沙僧道:“开春时途经女儿国,后又在毒敌山琵琶洞大战蝎子精。端阳时节,上了一座高山,师父遭一伙剪径的强人索要盘缠,哥哥无状,打死了两个贼首,这贼尼莫不是其中一个的遗孀。”三藏道:“不须讲了,坐定就是如此!”沙僧又将行者拉到一旁,低声道:“大师兄,我记得那时师父甚恼怒,叫二哥筑个坑,把两个尸首埋了,盘做一个坟堆,祷祝一番,叫他二人到阴间森罗殿倒树寻根,只告你一个便罢。那贼尼方才说她夫君给她托梦,想必正是了。”行者大怒道:“那一伙遭瘟的强盗,死又何怜,她又来报仇怎的!”那道清听说她夫君是个强盗,赤耳根子通红骂道:“哪个是强盗!分明你们才是强盗,怎么反诬我家夫君是强盗!”行者道:“你家夫君死在哪里?如何断得是我孙悟空害死了他?”道清道:“我家夫君三年前死在苦陀湾,分明是你与那个猪脸的和尚一起害死的,还赖什么!”行者听罢,哈哈笑道:“三年前我师徒还在万里之外,怎么就能害死你家夫君?你看看这个。”言毕从包袱里取出通关文牒,细细翻给她看。道清看罢,纳罕良久。一旁一个小尼姑恨道:“刻几个官印才几个钱!这些个官印也是假的!”八戒忍不住喝道:“胡说!你倒刻一个给我看看!”沙僧笑道:“二哥,恭喜!恭喜!舌头好使了。”那呆子这才察觉,心中不禁欢喜。道清一见惊道:“你不是个哑巴?”八戒道:“谁是个哑巴!我昨日误吃了那湾里的水,舌头僵硬,喉咙苦涩,才一夜不曾言语,怎么就成了哑巴了!”道清闻言,惊诧半晌。忽一阵风过,天空有雪片降下。道清与两个小尼看见雪落,悲从心中起,依偎在一处放声大哭。行者道:“想是哪路龙王来了,等我老孙去问一问他。”

好猴王,一纵身,跳上云端,早望见东海龙王敖广身着朝服,正领着风婆婆、巽二郎、推云童子施法哩。行者上前道:“老龙王,怎么在此处降雪?”敖广躬身道:“大圣,不想竟在此处相遇!下界梅花庵连日里一股怨气直冲斗牛,玉帝下旨降雪,以消怨气。”行者道:“怨气何来?”敖广道:“小神不知,想是有什么冤屈未能昭雪。”行者闻言,道声“去也”,就按下云头,慌得那龙王并众神起手相送不题。

却说道清并两个小尼姑见行者一筋斗跳将起去,忽又从天上降下,真好似如梦初醒,都跪在地上磕头道:“原来是腾云驾雾的神圣下界,恨我几个不识人,使心用心,反害了自己,险些铸成大错,万望长老饶恕!”三藏叫行者道:“徒弟啊,你看这如何是好?”行者道:“师父,此乃一场误会,不必深责她们几个女流。”遂叫八戒、沙僧道:“给她们解开绳子吧。”沙僧与八戒依言,为三个女尼解开绳子。她三个复又跪在尘埃,千恩万谢,叩头不止。三藏道:“你们不须拜了。只是你方才说我两个徒弟害了你家夫君,何也?”道清起身,将他们师徒迎进禅房里坐下,又抱起那孩子来,泪流满面,泣曰:“长老细听我说。弟子叶氏,家住呾蜜国浔阴县府,夫君姓任,浔阴之贾也。三年前开春,我夫与其兄往潭阳经商未回。过期数月,忽梦见夫君披发裸形,流血满身,告与我说:‘我与兄长途中遇盗,皆已死矣。只因含冤而亡,大仇未报,魂堕枉死城,久不得超生。阎王洪恩,于阴间查明了盗贼名姓,特许假托此梦,将贼名告知。然阴司之律,不得显言,故只得将隐语报汝,诚能思而复之,吾亦何恨。’遂道:‘杀我者,车中猴,门东草,春秋皆不热,有心亦不善,有口不能言。’弟子梦中恸哭,为嫂所呼觉,泣告嫂嫂,阖家大骇。隔一日,于苦陀湾岸上寻得尸首。念其隐语,杳不可知。访于邻叟及乡闾之有知者,皆不能解。嫂嫂不堪伤悲,自挂房梁。弟子亦痛不欲生,几欲自尽。冬日,来此梅花庵里拜佛,发觉年节岁末,多有游人来此赏梅,自思其中或有醒吾惑者,于是领两个侄女来此,将实情告于院主妙法长老,院主慈悲,收留下我三个。那时节,弟子正好有孕在身,半年后,诞下此子。又半年,妙法长老圆寂,其余几个尼姑或还俗回家,或远游他方,只剩下了我三个在此苦苦等候,见高冠博带,吟啸而来者,必拜而问。居两年,无能辨者。半月前,暑气尚存,忽一阵风过,簌簌降下雪来,不多日,又连降几场大雪,催开了墙内的几株老梅。弟子心中感应,知是上天护佑,要助我报这血海深仇。昨日天晚,我正要关门,果见长老在此赏梅。我看长老相貌不凡,又闻得从东土上邦而来,必是个有学识的,故苦苦相留,要求长老参悟。谁知天下竟有这样的奇事,等高徒们进了门,我观这毛脸的长老像个猴子,长嘴的长老不能言语,猛记起夫君的隐语,误以为盗贼自家送上门来,故此才有了这桩桩件件。弟子无端造孽,还乞长老们莫怪。”八戒闻言道:“原来如此!你看我老猪不说话,以为是个哑巴。噫,也难怪你。”沙僧道:“我见你卧房之中还有一口棺材,可是你家夫君还未下葬?”道清道:“非也,那口棺木乃是为自身备下的。弟子曾发下誓愿,若是在丈夫三年祭日前仍未参透隐语,必自撞南墙,与我夫同在阴间受苦。”三藏道:“不知离你丈夫三年祭日还有多少时日?”道清垂泪道:“就在明日!”三藏大惊,沉思良久道:“我早年在大唐洪福寺中,也曾为人解疑。今蒙院主收留我师徒,当为思之。”道清再拜。

三藏默行几步,诵念那隐语数遍,众家不敢打扰。少时,只见圣僧喜笑颜开,叫道清尼道:“贫僧或得之矣!”道清闻言,悲喜呜咽,上前拜问其说。三藏道:“不知你这里可有一人姓申名兰?”道清大惊,呼道:“有!有!他是我家旧邻,长老却怎么知道?”三藏又问道:“可有一人姓秦名亚?”道清更加惊愕,只道:“有!有!他是申兰的女婿。长老自东而来,初到此地,如何知道他二人姓名?”三藏笑道:“此乃汝夫所言。”道清不解,三藏道:“夫猴,申生也。车去两头而言猴,故申字耳。草而门,门而东,非兰(蘭)字耶?想是鬼神欲惑人,故交错其言。”众人又问起秦亚是怎么说,三藏道:“春秋皆不热,乃是春字去日,秋字去火,正好是个秦字;不善即为恶,不言即为哑,恶字无心,哑字无口,正好都是一个亚。杀你夫者,乃此二人无疑!”一个小尼姑恨道:“我记得那年出殡之时,申兰老贼见咱家男丁不足,还假惺惺叫秦亚来抬棺哩!”另一个道:“他是怕父亲与叔叔找他雪冤报仇!”道清悲喜,若不自胜,久而掩涕拜谢道:“长老果然是有道之士,大养之人也!贼名既彰,雪冤有路,苟或释惑,誓报深恩。弟子无他,唯洁诚奉佛,祈增福海。”

遂起身,将怀中孩儿交给两个小尼,拾起强弓,就要出门。行者忙拦住她道:“你往哪里去?”道清道:“找那二厮报仇!”行者道:“你要怎么报仇?”道:“我在庵里三年,日日苦练射箭,如今已是弹无虚发,怎么不能报?”行者笑道:“你能射出个一箭双雕否?”道:“这个却难。”行者道:“既是不能,你射杀了一个,必惊了另一个,倘他逃了,是你的造化,倘他不逃,告到官衙,问你个杀人灭口之罪,你不是死了?到那时,你这两个侄女和你儿子谁来看管?”道清闻言,大梦初醒,泣道:“长老所言甚是,妇人家见识短浅,未能顾虑许多,还求长老指点。”行者问道:“你家夫君三年前出去经商,死在苦陀湾,那尸首上可短了什么物件?”道清道:“那时节也不曾仔细查点,只是我夫君随身佩戴一块祖传的玉佩,不曾找见,像是还丢了几件换洗的衣物。”行者道:“那年案发,你可曾去府里报案?”道:“怎么不曾去!那老爷与我家夫君旧日里也有些来往,见我夫君惨死,也曾立下案,差人追究,只是那苦陀湾岸上全无贼人踪迹,故此三年来不曾结案。”行者道:“如此说,你只管去蒸些米饭,整治些好素菜,与我师徒饱餐一顿。等我老孙去他家里走动走动。俗语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家里必定有杀人的罪证,等我老孙找出来与你,你去报官可也!”

道清大喜,忙叫两个侄女安排斋饭,又向三藏道:“不知长老身体可痊愈了。”三藏道:“贫僧无恙,怎个痊愈?”道清道:“昨夜用斋,长老说是马上颠簸,身子不适,不知可曾痊愈。”三藏起身道:“实不瞒院主,昨夜是斋饭有些油腻,贫僧吃不消,又怕院主多心,故打了个诳语,说是马上颠簸的。”道清闻言,满脸愧疚道:“是了!只因两个侄女年幼,不喜整日吃斋,故每隔几日,常用油煎些豆腐与她们吃。我这庵院每年都有不少访客前来用斋,更不曾有一个尝出油腥味,长老果然是圣僧也!”三藏忙道:“不敢!不敢!”道清便叫两个侄女用火烧去油腻,洗了又洗,刷了又刷,却仍按在灶上,将些山地榆叶子、竹笋、木耳洗净,着水煎做茶汤,然后将些黄粱粟米,煮起饭来,又把些干菜煮熟,盛了两碗,拿出来铺在桌上,请长老与他兄弟三个一齐用斋。

吃了午饭,收了盘碗,行者叫八戒道:“八戒,随我走走去来!”八戒道:“哥哥,你要弄精神,怎的攀扯我?”行者道:“我只问你,去是不去?”八戒道:“我晓得你,若是说个不去,就是一顿孤拐!”行者笑道:“我不打你。”八戒道:“不打却要怎的?”行者道:“我只把那苦陀湾水神唤来也就罢了。”八戒闻言,心中大惊道:“莫叫他!莫叫他!”行者道:“我再问一句,你去是不去?”那呆子慌了道:“我何尝说个不去?”又叫沙僧道:“师弟,你好生看顾师父,我与师兄耍耍去来。”沙僧笑道:“二哥放心。”好大圣,问明了申兰家住处,与八戒出门去,借土遁之术行不多时,早望见一座门楼,甚气派。正看时,只听吱呀一声门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家丁,贴在墙上一张纸榜,上写道:“雇人使用,愿者来投。”行者大喜道:“造化!造化!正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八戒道:“哥哥,路在哪里?”行者如此这般说了一通。毕竟不知他两个要怎么探查,道清之仇是否得报,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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