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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水晶之伤(2)

“……哦,你好,是青姐吧?请找键听电话!”电话里是几秒钟的静默以后,传来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娇气而生硬,直呼键的名字。

“你,找键有事?”在电话里刨根问底不是青的作风。可是,这次,青感觉到了盛气的挑衅。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孩是个不善的来者。

“青姐,一个女孩找一个男人,你说,还能有什么事呢?”

一个女孩找一个男人,一定有什么事吗?青听见自己心里“咯噔”地响了一下。让青疑惑的并不是一个女人找某个男人一定有什么事,而是这个陌生女孩的说话口气以及她的目的。这时候的青就像正开着车在晴朗的天空下奔跑,突然,不知道从何处飘来了漫天的大雾,让人觉得心稍稍地慌了那么一下。

“哦,他出去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告他,或是我帮你联系他?”青良好的修养以及理智的思维让她明白应该怎么去跟这个不善的来人周旋。

“那不用了,谢谢,我也会找到他的!”

“喀嚓”那头挂断了。青,呆呆地,许久,才慢慢放下手中的话筒。不容置疑,这个女孩与键很熟识!一个陌生的女孩,一个打到家里的电话,毫不尴尬地喊着青姐,直呼键的名字,这样的女孩与键有什么关系呢?青,一直平静的心,泛起了点点微澜。

键和青,是高中的同学。相恋到结婚,然后生了儿子,一直到现在,整整十六年。青也从一个花季的少女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妇人。由于工作的原因,她和键分隔在相距50公里的两个小城,只有周末才能相聚。50公里,不远也不近,就像火炉里面的一把慢火,把他们的爱情慢慢地熬成一锅浓浓的汤。可也有人说,这把慢火会把爱情的营养成分都熬丢了,会蒸发了爱情。对于诸多的说法,青都一笑置之,在她的心里,键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完美。当初,在众多的追求者里,最后下定决心把心里的绣球抛给他,就是因为迷恋了他广博的学识,优雅的谈吐,绅士般的涵养以及那让你看不透的才气。结婚以后,孩子出生了,青就象上了发条的钟,在家务、孩子、工作中不停地奔波,而他,虽然远在50公里之外,可是在电话里,周末回来的相聚中,那份浓浓的爱总是让青沉迷留恋。爱,有时候,仅仅是一个怜惜的眼神,就可以让一个女人为你一生心甘情愿。而青,正是这样的一种傻女人。

不要去想它!也许是哪个疯丫头恶作剧了。青轻轻地拍了拍脑门,如抖落身上的灰尘一样抖落那个电话以及电话里面的女人。

“铃铃铃……”有时候,当上天故意跟你过不去的时候,你是无法躲藏的。正抖落的灰尘,重又蒙了上来。青知道,一定是她。

“你好,青姐,还是我,我叫如,键没跟你说起过我吧!……”

“哦,请您稍停留,让我把话说完。”青打断了这个叫如的女人,她已经能触摸到第二个电话将给她带来的疾风骤雨,她必须在她的面前先强硬起来。

“如,你好。我不管你想跟我说什么,但,我先告诉你两点,第一点,你的电话虽然可能会给我带来震惊,可是不足以危害我的家庭;第二点,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而我又确实能帮你的,那么我将乐意去这么做。”

电话那头,是女孩的抽噎

“青姐,我跟键在一起差不多三年了,我爱他!”她在那头给青扔了个闷雷过来,青的心霎时四分五裂!

“哦,是吗?那他爱你吗?”强压着心里的狂澜,青,表现得那样的平静,好像在听着别人的故事。

“他说过爱我的,说过,跟你离婚娶我的啊……”那边传来了哭泣的声音“可是现在他变卦了,他不要我了……”

“哦……”青的心在颤抖,眼泪如崩跨河堤的水狂涌而出“是这样,你们。这样了……”坚强,如一个不攻而破的城池,眼泪侵蚀了它。“那么,我能帮助你什么呢?让我退出,成全你们吗?”

“我不知道,青姐,我不知道怎么办……”

“你别哭,不要哭,好吗?你应该清楚,你伤害了我,知道吗?我们都不要哭。男人没好东西,不值得我们哭……”青突然同情对面的女孩,她也是个女人啊,爱,错了吗?

“我抱歉,键伤害了你。我替他向你道歉!”青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需要安静去想一想,理一理突然乱套的头绪“让我想一想,我要了解你们事情的过程,好吗?”

“嗯,青姐,我对不起你!”

放下电话,青把音乐开得震天响,蜷缩在沙发上,眼泪静静地在脸上流淌,咸咸的,海水的味道。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她多么愿意这样坐着一辈子。心底某点,刺痛如波浪般袭来,抽戳着她的神经。她把头深深地埋在双臂间,时间在她的肩膀上游走,闭上眼睛,就是夜晚,闭上眼睛,太阳就无法看到她的泪水。

手机的铃声清脆而寂寞地响着,她知道,这个时候,一定是他打过来的。

“键,如找过你。”

“……青,你别听她的胡言!等我,我马上回去,我给你解释……青……”键的声音在那边焦急而恐慌,青挂断了。

键急促的声音,让她想起了那年,刚上大一,青和同学一起去踏青。漫山的桃花,粉红了那个春天,风轻扬,水汩汩,成群的蜂蝶,唱着歌的鸟儿,这一切让青陶醉,让青迷失在那美丽的山林中。当风尘仆仆的键找到青时候,就是用这么一种焦急欲哭的声音对青说“青,以后别再走丢了,我害怕!”瞬间,青突然有种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会把自己一生呵护在掌心。

将近黄昏的时候,键轻轻地推开门。

“青,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青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这个男人,自己爱了十六年的男人。早上走出家门的时候,他还轻轻地抱了抱自己,在耳边低声说“老婆,要帮我照顾好自己。”如今想来,谎言他也能演绎得这么逼真,眼泪又如断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地跌落。

“告诉我,怎么回事?”青的声音游离躯体般,从遥远空旷的地方传来。

“三年前……”键点燃了一根烟,在缭绕不断的烟雾中,他和她的故事上演。

三年前的一个晚上,在朋友的聚会中,键邂逅了如。阳光而美丽的如,那年,刚23岁,对爱情充满了憧憬。她被键幽默诙谐的谈吐,成熟男人散发的魅力深深地吸引了。尽管键多次跟她挑明,自己是有妇之夫,不可能给予她未来。而她仍然义无反顾跟随键的身影,最后,键成了她的俘虏。键说,每次跟她在一起,自己都会有深深的内疚,只是自己一直怀着翘幸的心理,以为这对青将是永远的秘密,没想到,如跟键索要婚姻不成,竟跟青全盘托出。

“青,我错了,对不起!原谅我!青……”键不停地懊悔地用手拍打自己的脑袋。青一脸的淡漠,指间的烟,燃烧着悄无声息的时间。

青决定约见如。为了键,为了她,也为了他们的家。

咖啡馆里,悠扬的音乐竟也是张的《画心》。悲戚是爱情的色调,是这个社会的一种流行病,没有治愈的良药,只有在双方无休止的情感搏斗中渐渐地消耗完精力消耗完时间,最后的罢休,仅是无奈的****表现。

约好的时间到了,没看到如,只是手机响了起来,青按下接听键。

“青姐,对不起,我病了,在医院里,不能赴约,下次,好吗?”电话里是如虚弱苍白的声音。

青心里竟然有丝丝的快意,最好一病不起。这样的念头只是在脑海里闪过,青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了羞愧。她错了吗?她只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而已。

“哦,那行……”突然,青想起如是个外地姑娘,病了,谁照顾她呢?她比自己小了八岁,跟妹妹一样的年纪啊,还是个小姑娘呢。

“对了,如,你现在在哪里?我有些话必须跟你说,我过去找你。”

在医院里,青看到了如,一个跟自己一样瘦弱的女孩。她对于青的到来,更多的是害怕和谨慎。而青,目光亲切,关爱与痛惜写在脸上,她对如的病友说,是如的姐姐,刚知道如病了,就赶过来了。如的病友羡慕地对如说,你姐真好!青看到如眼里有晶莹在闪。

如是急性阑尾炎住进医院的,手术后7天才可以出院。青跟单位请了假,对键说,有事要出差7天。然后,她搬来了医院,成了如的姐姐。

在医院里,青做着姐姐应该做的事情,好像已经忘记了,她们还爱着同一个男人,几天前,她们还在心里相互抗争着。

明天早上,如就要出院了。出了这个医院,她们就不再是姐妹,或许仍然是敌人。青想着。她不知道,自己骨子里面的善良,逼迫自己去做着会被别人讥笑的事情,会不会得到自己预期的结果?可不管事情的结局如何,青心底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没错。

该吃饭了,青结束了自己的沉思,去给自己和如打饭。当她像往常那样打来饭盒的时候,却发现如的床位空了。只有一封信静静地躺在如原来躺着的地方。

“青姐,对不起!我离开这个城市了,键爱的是你,只是我蛊惑了他……”

青呆呆地站着,夕阳的余晖暖暖地照她的身上,眼睛缓缓地湿润,突然间,青好像卸下了千斤的重担,整个身子仿佛要飘了起来。

该回家了。身后不知道谁家的音乐传来

“一场风,一场爱,爱是生命的没测,你的心到底被什么蛊惑?……”

石头的水晶心

石头在茫茫的夜空下,仰望着天上的星星。她执著地等待着月神能将一丝的光洒在她的身上。

月神骄傲的在夜空巡游,星星伴随他的左右。他可曾知道,黑色笼罩着的大地,有一枚思念着他的石头。石头孤独的守在草丛里,任由小草淹没着她。每天,她用一双无助的眼睛、崇拜的眼睛,看着月神。月神有了嫦娥的守侯,有着星星的爱抚,他一定很幸福吧。石头痴痴的想着。

或许月神从未注意过她,星星是那么的多,土地是那么的广袤。只是一枚小小的、被小草淹没的石头,却有着自己的理想,她不求能象沙砾那样变成珍珠,也不想象丑小鸭那样变成了白天鹅,她想要的,只是月神的一缕月光,能够照耀在她的身上。

是的,的确是有很多人更向往太阳的光芒,可是石头,她坚持自己的所爱,还是那样的注视着月神,不眨一下眼睛。石头是不会发光的,她不能象星星那样用光辉吸引月神,不能象嫦娥那样永伴月神左右。她要的只是月神的目光,只是那么一点点目光。

月神还是那样骄傲的拥有着自己的骄傲,他偶尔也会俯瞰一下大地,可是,他不会注意到石头,那么一枚小小的石头,也许他看见过,他的目光只是从石头的身上一掠而过,并没有做片刻的停留。可是石头,还是为了这一掠而过的眼神而欣喜。而后,依然那样执著的等待着月神下一次的目光。

月神的阴晴圆缺是他的表情,是他的喜怒哀乐。石头也有她的欢笑与忧愁。只是,石头的忧愁都在她的心里,欢笑都留在了她的脸上。千万年过去了,月神还是永恒的月神,他不知道石头的心,装着的都是什么。

终于有一天,月神注意到了石头,他问,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点都没变吗?看尽沧海桑田的石头,对着月神,还是那样的微笑,她的心里,依然装着月神。她回答,是的,我没变,我还是那个千万年前,被大地上的小草淹没的石头,我用一颗执著而热情的心,等待着你的那一丝月光,能照耀到我的身上。我终于等到了,月神,你从没注意过我,你以为,我只是一枚石头,我没有哀伤与忧愁,在我脸上的总是欢笑。可是,你知道吗,在我坚强的外表之下,我也有脆弱的心,那是水晶的心,透明且纯净,我就是用这颗心,等待着你的照耀。现在,你的光芒照到了我,我这颗坚强的心,千万年来一直坚强的心,只为你刚才的那一句问候,碎了。

石头碎了,她的碎片带给月神的是震惊。月神茫然了,他不知道,其实石头的心是早就碎了,只为等待着他的到来,才一直苦苦的支撑着。

嫦娥在月宫里看着这一切,是的,月神是她深爱的人,可是,她还是为石头惋惜着。她走到月神身边,轻轻的拾起了石头的碎片,然后深情的望着月神,对他说,记住,石头的心是为了你而碎的,你忘了星星不要紧,千万不要忘记石头。因为,石头的心,是水晶做的。

石头的水晶心,为了她深爱着的人,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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