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一天。平对潇说。潇。你还是找另一个适合爱你的男人吧。我不配。
潇很平静。她知道这一天终究是要来临的。从他们买回婚纱的那一天开始。她就知道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已经走到了尽头。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收拾了几件衣服就离开了。
从此以后。平再也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两个月后。平结婚了。新娘是一个叫静的女孩。静声音很沙哑,她的脸已经几乎完全毁掉。一条条红色疤痕裸露在空气中。甚至在左脸颊上还可以看到一小块无法掩饰的森森白骨。
当前来祝贺的人们看到静的时候都惊呆了。一个个不知道说什么好。
送走客人之后。平和静并排坐在床上。
你为什么看到我这模样都还要娶我?静看着平。满脸温柔地问。
不为什么。平轻轻地握着静的手说。
你一定要说。静的话语开始激动起来。
平犹豫了一会。说。好的,我说。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因为我在商场门口看见你低头间温柔的样子像极了我的初恋情人琳。
静定定地看着平。忽然泪流满面。
那一刻。她忽然好想告诉平。
琳在毕业前夕的化学专业实验中不小心让硫酸严重烫伤了脸部。在治疗中又影响了声带。
琳无法把这样的消息告诉平。只好顺从父母的意思出国留学。
琳在国外的三年时间里,无法摆脱平的影子。于是她决心回国看看。她只想在平的身后静静地看他一眼。
静没有想到平会喜欢上她这样一个已经毁了容颜的女子。
静没有想到平会爱她如此之深。
静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平事情的。
今日面目全非的静就是昔日与平有过十年约定的琳。
只因你一百元的爱情故事
One
他在公交车站台上张望着。
站台上的人不多,几个妇人,一个踩着半截几乎快要磨平鞋跟的高跟鞋女人,再过去点,就是他。他的存在在这群人里,格外显眼,穿着一身简单的T恤长裤,衣服边和裤腿上还有星星点点的油彩印记。刚刚入夏,可是他额头上满是亮晶晶的汗,就连帽子下,都可以看见一缕湿漉漉的鬓角。
车来车往。他一次次往路边伸出半截身体张望,一次次又缩回来。
谁都能看见他手里攥着一张折成对折的粉红色钞票,露出一点角来。他把拳头攥得死紧,手心都握出了汗,他也浑然不觉的样子。
又一辆车慢悠悠地靠了站,他伸出去的半截身体,像一个数字7往外努力伸展着,然后,加上一个脚尖,数字7变成一个感叹号,惊喜着迎了上去,他等待许久的人,终于来了。
眼尖的人看见,他趁势把那张红色的钞票,一把塞进了裤兜。
Two
他走在女孩的前面,大步流星,一下也没回头看女孩一眼。但是,他每走十几步,就会稍微地停一停,听着女孩紧跟着的步伐,叩叩叩,像盛夏里来的一场雨,敲得越来越急。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说好了,从这个不大的城市两端会合,来游乐场。
他是学美术的穷小子,她呢,却出身优渥。
女孩第一次见到男孩,是在城市广场上的画摊边。
一长溜的画摊中,只有他,没摆那些素描的明星头像,谁也不知道他到底画得好坏,所以,也没什么客人,他就那样沉默地坐在边角上。
于是她坐了下来。没几笔,他就勾出她的侧影,她坐在那里,问东问西,他也不大回应,只埋头沙沙地画着。看到画的时候,她有点诧异,因为画里面的女孩,看上去有点伤感,还有着特别倔强的下巴,那是她从来不对人展现的一面。一瞬间,她想,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孩是懂得自己的。
男孩看着滑过半个天空的摩天轮。他说上去看看吗,我同学说能看见半个城市呢。女孩低着头,视线正好落在他脚上那双洗得泛白的球鞋上,她说,不。我恐高。
于是男孩陪着女孩,一脸羡慕地坐在花坛边上,看着那些飞在空中的人们,他们的尖叫,他们的笑声,让他俩,也跟着大笑起来。
你想喝点什么呢?男孩取下了帽子,头发上因此有一圈圆圆的痕迹,像一个被挖空的西瓜,倒扣在头上。女孩回头看着他,又笑得前仰后合。
要瓶七喜吧。他嗯了一声,跑到饮料亭,从裤兜里抓出一把零钱,正好有两个硬币,他伸出去的手掌心里,也和衣服上一样,残留着些许粉红色的油彩痕迹。
女孩看着他举在手里的一瓶七喜,有点吃惊。但是他已经把手里的饮料瓶递了过来,一边还挠挠头,说,我不爱喝甜的。
太阳晒得女孩的脸都红了,于是她又要了一根和路雪,这次,男孩还是挠挠头递给她,说,我不爱吃甜的。
回去的车上,男孩面对着售票员,又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钞票,毛票,硬币,当中,还夹杂着一张被折成对折的红色的百元大钞。
他回头,抬眼看了看女孩。
Three
男孩和女孩,刚刚在校园里的湖边接完吻。
那是他们彼此的初吻,有点****,两个人都感觉到一阵电流从舌尖穿过彼此的身体。他们看着对方的眼睛,觉得,这就是爱了。
男孩想给女孩买一份礼物,虽然她推辞着不肯要。他拽着让她随便挑点啥,哪怕是一个卡哇伊的小本子呢,也是一份带着爱意的礼物。
女孩一眼看中的帽子,是外单货,标价九十九元。她站在镜子前,镜子里,站着一个浑身洋溢着爱情的少女。这爱情让她闪闪发光。
男孩又一次掏出了口袋里的钞票。这一次,依旧是一堆零钞中,夹杂着那张对折的整整齐齐的一百元。
他回头看了看女孩,她正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男孩的目光,停在那张钞票上。他的一举一动,从这一刻起,变成了慢动作。
女孩从镜子对着他微笑,然后转身说,算了吧,我不喜欢。
回去的路上,男孩有点讪讪。他还是走得飞快,一边走,一边想,她到底喜不喜欢那顶帽子呢?
Four
他们还是成了一对恋人。起初,有很多人闻讯跑来阻止。他很穷,最糟糕的还是学美术的,除了傲气,简直别无所长,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出人头地。女孩笑了笑,没说什么。
男孩听说了,死死咬住下唇,也没说什么。
好几年过去了。他们认识的恋人早分得七七八八,只有他们还在一起。周末的时候去游乐场看人们在空中尖叫,没事的时候去试各种帽子,女孩依旧在他掏出钱的那一刻说,哎,不要了,我不喜欢。
哪怕他掏出来的钱,变成躺在黑色皮夹里的一沓红色钞票。
Five
他终于向她求婚了,在他的画展即将开始的前夜。时光早已把他裁剪成一个线条分明的男人,他掏出了一张红色的钞票,虽然边角都已经被磨得有点毛躁,但依旧像过去一样对折得整整齐齐。
他问,你还记得它吗?
女人笑着,她当然也从少女变成了女人。我当然记得,当初你每次见我,都带着它。它上面有个痕迹,在那个边角上,有团红色的墨迹。我当时就想,这大概是你所有的家当了。是不是?
男人点点头,说,送给你。
女人接过了钞票。
然后,他们两个人,同时都湿了眼眶。
女人终于明白当年他藏在骄傲背后的那些拘谨和局促不安,面对她时,他谨小慎微地表达着大方,表达着对她的爱,他用那张一百元钞票来与深潜的自卑对抗,以壮大他爱情的雄心。
因为,女人第一次发现,那居然是,一张手绘出来的百元大钞。
已不站在落花深出的时节
可可找到我的时候,我正窝在网吧里的角落处玩游戏。我单纯地以为只要在阴暗地角落处便没有人会找到我。可是可可是不同的,无论我躲在哪个地方她总是能够找到我。
她把我拉了出去,外面的空气很好。这个城市华灯初上,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林小米,你至于吗?不就是失个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就不信你没有他顾斯年就活不下去了。”可可冲着我吼道。
我“噗嗵”一声便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可可一下便慌了,蹲下身来安慰我说:“小米,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放在心上,不哭了,好不好?”
哦,我的可可,没有顾斯年我是不会死,但是我会比死还要难过。我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1)为什么那个人会是你
再次见到顾斯年就是在那晚之后的第二天。毕竟一个学校,一个班级,再怎么逃避亦是枉然。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顾斯年,早上好。”
我看见他的笑迅速僵在了嘴角,毕竟曾经相互陪着对方走的那么多路都是“小斯”“小米”这样叫过来的。可如今竟然会生疏到叫对方全名这种地步。
没有等到他回答,上课铃便突兀的响了起来。绕过他走过教室便看见可可那张担忧的脸。我知道她看到了我和顾斯年说话的那一幕,我走过去跟她说我没有事。
其实分手是我提出来的,像顾斯年那般干净美好地男子又怎么会提出“分手”这样残忍地字眼。
我依旧记得那天的天气很好。我站在公交站牌下,忽然间一个熟悉地身影出现在对面的马路上。几乎就在那同一瞬间我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顾斯年的号码。我看着对街的那个人也同样拿出了手机来,G大调的铃声瞬间变得悲伤起来。
我听见手机里传来的顾斯年熟悉地声音,那么近又是那么的遥远。
我毅然地说道:“顾斯年,我们分手吧!”
来不及听到他的声音便狠心地挂了电话。顾斯年,为什么那个人会是你?我分明地看到了挽在你手臂上的那个漂亮女生。
我想我是一个病孩子,禁受不起别人的背叛。更何况那个人是你顾斯年。
(2)那么样邪魅的一个少年
星期天的时候,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坐在地板上安静地想着以前的一些往事,空荡地房间里跳动着寂寞的心。
不知道以这样的姿势坐了多久,只知道我起身接可可电话的时候太阳已经隐没下了地平线。
“小米,你快出来啊,我现在在“地中海”酒吧。今天这里可是有过High的。”可可兴奋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我不想去。”我说。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我连想玩的心情都没有了。
“我说林小米同学,你什么时候便得这么乖了啊!你天天待在家难道就不嫌闷得慌?难得你的好姐妹我想带你出来High—High,你都不领情。太不仗义了吧!”
我的可可,我知道你是希望我高兴起来。可是,你却不知道我现在是多么得想让自己变成蜗牛,因为那样就可以不用出门不去面对那些无奈和悲哀。
可最终我还是在可可的狂轰烂炸下出了门去“地中海”酒吧。
那是一所地下酒吧,经常有未成年的学生出入。或许是因为星期天的缘故,今天这里的人显得尤其多。
刚走进去便看到了可可,她似乎也看到了我,使劲地向我这招手。我走了过去却发现身后还跟着一个男生。
原来可可刚才是在像他招手,我不高兴的撇了撇嘴。
坐下之后可可向我介绍道:“小米,这是我很好的一哥们,程小北。”我点了点头,可可又继续向程小北介绍起我来,她说:“小北,这是我很好的一姐们,林小米。”
我在心里暗暗叹气,这就是莫可可啊!我最好的朋友啊!她的语言能力未免也太贫乏了一点吧!怎么介绍的词都一样。
少年伸出手来,我这才仔细的打量起来。
很,该怎么说呢!应该可以用邪魅来形容他。亚麻色的中长发,宝蓝色的瞳孔里闪着冷漠的光亮,坚挺的鼻梁和紧抿着的薄薄的嘴唇。连在他右耳骨上的钻石耳钉也闪着异常邪魅地光芒。
(3)突如其来的告白
“你真得跟那些女生不一样。”程小北坐在我的旁边用一种戏谑的口吻说道。
我望向他,他的眼里写满了嘲讽。我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对方?
“那些女生每次见到我都会跟我说这说那的,而你和她们不一样的是你从进来到现在就只望过我一眼,难道我就真的那么让人讨厌吗?”他自嘲道。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这个男生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不就是没有看他用得着说得这么悲伤吗?
走的时候,可可特意嘱咐程小北一定要把我送到家。我一个劲地推辞,可谁知道可可那个小妮子竟然甩都不甩我一下。
沉默在空气中肆意地蔓延。程小北突然说道:“你是叫林小米吧!”
我点了点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我这么样的一个问题。
过了大约两分钟,程小北忽然转过头来,他说:“林小米,做我女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