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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去田里劳动

当悦之意识到时间这个问题时,已经是半个月后了,这半个月她是怎么过来的,连她自己也记不清了。时间就是这样,当你不在乎它的时候,它便模糊了。

这天,悦之起了个大清早,之妈早已将煮好的粥放在桌上了。之妈煮的粥在村里是有名的,大凡人家有喜事,都会请她去煮上一锅靓粥,然后盛给来贺喜的乡亲们吃。早上这粥不稀不稠,米粒将烂不烂,口感十足,悦之满满地吃了两大碗粥,这是这半个月来第一次她感到自己饿了。吃过粥,收拾好碗筷之后,悦之突然想去外面转转。考完试后,之爸一直不舍得让她去队里干活,之前她想借劳动来是自己身疲历尽好不去想考试的事情,之爸就说了:你要没事就去转转或是在家里做家务,有我和你哥,不差你这几个工分。

还没踏出门口,便听见有鸟儿在叽叽喳喳地叫闹着了,看来今天天气不错。这个时候的阳光尚未毒辣,半遮着一层轻纱似的云层的天空大大方方地展示着它浅蓝的躯体,整个村庄充满朝气。

悦之不知不觉来到了公路边上,没什么车,尘土懒懒散散地躺在地上。而今,或许不用再在这里等车了,唉。过了公路,拐了个弯,就来到寨门口了,寨门口相当于是村里的小广场,村里有什么活动都在这里举行的,但这段时期是没有活动的,在周围密密麻麻的老屋的衬托下,这里显得十分空旷。

要去哪里转呢?大泊,对了,到那里去看看。

大泊是村里的河坝子,筑得老高老高的,像城墙一样。悦之踩着用石条砌成的台阶走上到了泊顶,一条蜿蜒着看不见两头的溪流便展现在眼前了。岸边茂密的各类植物把溪水映成了深绿色。之妈这个时候还在溪边上洗衣服,悦之望见母亲裤管卷得高高的,双腿大半浸在水中,弓着腰在搓衣服。便想走下去帮之妈洗衣服。

“妈!”悦之卷起裤管,准备帮忙。

“哎,不用下来啦,我都快洗好了。”之妈边洗边说。

“哟,悦之呀,大学考上了吧?”在之妈旁边洗衣服的秀婶笑着问道,这一问一下子引起了在溪边洗衣服的妇女的好奇。

“我一直都说悦之这孩子肯定考得上大学的。”

“啥时去上学呀?”

“考上什么学校啦?”

“哈哈,山里飞出凤凰咯,石周村算命的半仙都说我们村今年有好事。”

……

悦之没想到大家的反映会这么剧烈,突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嘿嘿,成绩还要过几天才出来,现在还不知道结果呢。”之妈讪讪地笑。

“哦……肯定考得上的啦。”众妇女哄叫着。

“看来以后悦之是要嫁个官家子弟的了,之妈你到时就享福了哈!”

……

悦之觉得再在这里多呆一秒都会受不了的,就跟之妈说了一声,然后就顺着原来的路走回去。

本来今天的心情还不错的,现在这样有点郁闷了。

走到寨门口,忽然遇见陈小依,她俩从小玩到大的,比亲姐妹还亲。小依见了悦之便神神秘秘地牵着她的手,把她拉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陈小依低声说道:“我跟你说个秘密哈,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哟。”小依总喜欢这样,扮得跟个密探似的,装神秘地跟人说一些早已公开的秘密,悦之对她既感到好笑又无奈。

“我姐跟陈凡好上了。”

陈凡?悦之一时间想不起是哪个了。

“就是溪沙村的那个呀!”小依见悦之一脸疑惑就迫不及待地提示了。

哦,原来是他。悦之是没有什么印象的,只记得好像是他有个叔叔入赘到了山前村,所以他常来。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两个年轻人在一起没啥好奇怪的。

看到悦之没有半点好奇的意思,小依忍不住了,“你知道吗?原来他和我姐已经交往了一个多月了,这才被我发现的。”

“哦,你是怎么发现的呀?”悦之不禁觉得好笑,这小依呀。小依扬起嘴角,“你没见我姐这阵子特好雅么?她总跟那小子眉来眼去的,能逃得出我的法眼么?”小依十分得意。“不跟你说了,我要出山了。记住,不要跟别人说的哈。”说完小依便匆匆地离开了。

悦之越想越觉得好笑,这小依也忒八卦了些。抿完嘴,心情好了许多,细想一下,倒也觉得陈凡跟小依的姐姐陈惜虹还是蛮配的,希望他俩能终成眷属。悦之觉得有必要先回家,想想这段时间该找点啥事做做,要不然真得闷得慌了。穿过公路的时候,迎头碰见惜虹,彼此微笑着打了招呼,留心看了一下,果真惜虹姐是经过精心打扮的:花格子的确良七分裤,淡色的短袖桃领上衣,平时顺便一扎的头发这时也梳成了两条辫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隆江赶集呢。陈家这两姐妹都长得挺水灵的,常惹的外乡的年轻男子搭讪,每次都让惜虹狠狠地把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惜虹的性格烈,在村里是众所周知的,以前悦之和小依一见惜虹发火都要取笑一番:姐,你这么逼性,到时嫁不出你就知道。现在看来,她们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的了。

“悦之呀,这么早要出山呀?姿娘仔是着力相些的。”陈倍发肩上披着片大大的猪肉,刚从外面回来,大大咧咧地打着招呼。

“不是,我是要回家一下的啦。”悦之微微一笑,便拐进小巷里去了。

接下来这段日子要做些什么呢?和小依她们一起出山?不行,父亲已经说过不肯了,况且她自己也对到田里劳动不是那么有兴致的。留在家里看书吗?算时间还好,要是长时间呆在家里看书,还不成傻子了。唉,在学校的时候恨不得把每一分钟掰成两分钟来用,现在大把大把的时间摆在眼前了,却不知该如何去用,真矛盾!

太阳快下山了,生产队的成员们干完活收山归家了。不一会儿,村里炊烟袅袅,妇女们各自叫唤着还在外面玩耍的孩子回家吃晚饭,村里顿时热闹起来了。今晚的饭是之妈和悦之一起做的,以前之妈总不让悦之帮忙做饭,生怕她被烫到,现在眼看女儿也不小了,再不会做饭就要让人家笑了,而悦之也正好闲着无聊。第一次下厨,难免熏得黑头黑脸的,像只花猫一样。之爸看到她这副模样,平时严肃的脸都撑不住笑了,“你先去洗洗脸吧。哈哈”悦之本想用手摸一下脸看看脸是不是真的脏了,谁知双手更脏,做饭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呀。

“爸,我跟你说件事哈。”悦之边吃饭边说。

“啥事呀?”之爸停了下筷子。

“我想明天也到田里劳动去”

“不是跟你说了,不差你这点工分的嘛。”

“不是,我在家里实在闷得慌”悦之笑着说。

“好,那行。”之爸觉得让女儿一直呆在家里确实无聊,年轻人闲不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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