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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去上课

下午不用割稻了,悦之喘了口大气,要不今晚睡下去明天肯定起不来了。但下午需要打稻,所谓打稻,就是将早上割下来的稻株放到打稻机中,将稻杆上的稻粒打下来。打稻机其实只是一台简单的人力机械,有点像健身房里的健身单车,但没有轮子,后齿轮连接着一个装在木箱里的大滚筒,大滚筒上插着密密麻麻的倒U型的粗铁圈,当将稻穗伸进木箱里,稻粒就会被滚动着的大滚筒上的倒U型铁圈打落到箱底中,这样就成功将稻谷从稻株上分离出来了。

打稻这活算是比较轻松的了,一名队员负责踩打稻机,几名队员则负责将散布在田野各处割好的稻株抱到打稻机便,另几名队员站在打稻机边,将稻株伸进箱中,其余的队员则将箱底的稻粒清出来,倒进麻袋中。自然,悦之是被分配到“抱稻”的队伍之中的。而陈士和仲良轮流踩打稻机,青年人有的是脚力。

待到太阳渐疲惫的时候,一大片金黄色的稻田已浓缩成堆得小山似的鼓得饱饱的麻袋了,当然,还有一捆捆扎得齐整的稻草。悦之以为终于可以歇口气了,准备收拾好农具回家,却被小依叫住了。

“哈哈,你这样就走啦?这些你要留它们在这里孤独过夜呀?”小依指着那一大堆装在麻袋里的稻谷。

“啊?要我们搬回去的呀?”悦之意外中带有大大的恐惧。这也难怪,那么多袋,而且每一袋看起来都重得跟座山似的,这跟移山有啥区别?况且,这里离队晒谷场还有很长的路程!

“你傻呀,不搬回去,你哪里来的饭吃呀?”小依故作严肃状,有腔有调地说。

“呵呵,搬回晒谷场后,我们还要晒谷晒十来天,边晒边将杂草呀、空谷壳这些扬去,真正晒干好才可以储进仓中。”陈士简单地给悦之简介了一下。

“嘿!男的一个人抬一包,女的两个人抬一包。”之爸喊了一下。

“悦之,我们一起抬吧!”惜虹拍着悦之的肩膀。

“那太好了,要和小依一起,我们肯定抬不动的。”悦之对着小依坏坏地笑。

“去,去,只能说你没力气,跟我没半毛关系的。”小依向来嘴不饶人。

……

日落人归处,抬着一大包稻谷,走在田间小径上,悦之突然觉得自己很像愚公,将大自然的能量移到队里去,但又觉得愚公移山时的心情应该没有她现在这样舒服,想到这里悦之偷偷笑了:自己又不是愚公,咋知道他当时内心事咋样的嘞?本来悦之想把这她认为好笑的事情讲给小依听听,一想,待会小依又要笑自己了,她肯定会说“是呀,你和愚公超像的,都是那么笨的”。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之爸,之爸扛着稻谷,看上去十分健朗,谁能看出他是个五十多岁的人了呢?陈士和仲良两个年轻人,这点重量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跟背个小书包一样,他们两个边走边说笑,但听不清他们具体在聊什么。走在他们后面的小依跟得紧紧了,细细地记着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却又装作没在注意他们的样子,不定过几天又有什么“秘密”要跟悦之分享了。一群小屁孩抬着农具,边走边玩耍。好一幅乡村暮归图!

这几天,悦之过得十分充实,白天去割稻,晚上就在备课。还有两天就割完稻了,悦之也要去给小学生上课了。

这天晚饭过后,陈凡来家里坐,悦之以为他是来找大哥的。陈凡和大只自中学时代相互认识后就是无话不说的铁哥们,虽不在同个村里,彼此却经常来往。

“悦之呀!你在最好了,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下。”陈凡道。

嗯?究竟有什么事呢?

莫非是想来说他和惜虹姐的事?小依她爸妈已经知道他和惜虹交往了,虽没有明确地表示反对,明眼的人都知道陈中严夫妇是看不大起陈凡的。一来是因为陈凡他叔是入赘来山前的,多多少少会受到村里人的鄙视;其次,陈凡家实在是贫困,陈凡最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和三个妹妹,都还小,家里的重担都压在陈凡身上的,惜虹将来嫁过去,怎生受得了这么大的生活压力。我们不能过多地去责备陈中严这样厌贫的心理,谁愿意看着自己的女儿嫁人之后要承受这么大的生活压力呢?谁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找个经济情况好点的人家,过上衣食无忧?

悦之半带疑惑,“呵呵,凡兄,是什么事呀?”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二弟阿源现在是在兵营中学上初中的,他们学校没怎么教英语的。上次惜虹跟我说到,你会在山前小学给娃们补补英语,所以我想让我二弟过来听你的课,你给他指导指导,不知行不?”陈凡期待着看着悦之,“他就快要上高中了,我们家都希望他将来能考上大学!”

哦,原来是这事。

悦之老早就听小依说过,陈凡的二弟读书很厉害的,陈凡一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的了。

“那当然可以呀!”

“真的?那真劳烦你了。”陈凡听到悦之答应了,喜出望外。

“叫他大后天早上来山前小学里,记得带上课本哦。”还没开始给孩子们上课,带着愉悦的责任感就油然而生了。

第一天要去给孩子们上课,悦之起得特早。其实她是准备好的了,但心里还是有点小紧张,不知到时吴老师会不会再下面听课呢?要自己讲的不好那就窘了。

从家里到山前小学路程很近,出了家门口,过了公路,向左再走一小段就到了。这条路悦之不知走过多少回了,熟悉到路边的每一棵小草她都可以说出它们的名字。顺着公路走,右侧是几方水田,再往前,便是一个小小的池塘,周围的水田都利用这个池塘的水灌溉的。池塘边上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靠近学校那边,读小学的时候,悦之总会和几个小伙伴坐到那块大石头上去玩。这短短的路途,承载了悦之多少童时的乐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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